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念头在乔苏苏脑海中久久徘徊不散,以至于她不得不说点什么来降低她的这一想法在大脑中所占的比重:“话说经理家里是养虫的吗?”
“我妹妹养过一只螳螂,但因为笼子买得太小了,没养几天挂了。”陆伯言的语气中不无惋惜,“她的全套设施就这么丢家里好久没人碰过,项目组成立时我看到有包子,就想到拿来试试……反正会议室的纸箱是现成的,为了防止纸箱大小和换掉的硬盘尺寸不合的情况,我干脆把纸箱换成了纸盒,倒是撕贴在盒子上的面单花了我不少功夫。”
说着,她搓了搓指尖,仿佛昨天出了力今天还在疼。
乔苏苏打了个寒颤。
因为一个从没证实的消息,便借难得的机会,精心地布好局,耐心等待时机,最后一举得成。看似所有的都是凑巧,但这又何尝不是陆伯言的安排呢?若是有一方不巧,只怕早就被她换了成功率更大的法子。
而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
只是得知了电视台办公室的某扇窗不能打开的原因,便借难得一次的电路检修,算好夏栀开窗的时间,引她下楼去领快递,让她至今宁愿被太阳晒也不愿在玻璃墙的大楼下行走。
之前不是没怀疑过严咏宁,只是觉得一切都太巧,不像是可以算计的。
如今终于明白,若是不巧,严咏宁早就换了别的招。
心机一事,本就图个无巧不成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占了上风的是她们。
下午,有人悄悄议论看到梁枫淼进了严咏宁的办公室,过了午休时间才出来。离严咏宁最近的、只隔个墙壁的陆伯言又是个嘴缝严实得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当然也没人敢大着胆子去问陆伯言听到了什么,弄得陆副经理就像是个听壁角的小人似的。
陆伯言顶着张面瘫脸在办公室里百无禁忌,上午她让严咏宁吃瘪的事早在午餐前就传遍了各大办公室,下午的传言正好坐实了先前的一切——陆伯言和梁枫淼不过是旧相识,人严咏宁才是真爱。当着陆伯言的面,大家不敢说什么,等她背过身去,就有言情小说看多了开始唏嘘“喜新厌旧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都是渣男的手段”。
乔苏苏则默默记下了所有说过梁枫淼是渣男的人的名字,用红笔打了个叉。
她没兴趣去打小报告,但岑桐之前教过她,要快速辨别出谁需要远离,这是个绝好的办法。
而那些听到小道消息敷衍应下的,乔苏苏在名字旁边打了个三角,表示这些是有些小心思的,切不可深交。
对于好心提醒“被打叉”人士的,乔苏苏打了个勾,代表这些人心不坏,但要维持好关系也不容易。
最后保持沉默的,她打了个问号。
是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兢兢业业两耳不闻窗外事,需从长计议。
以前她从没注意过识人的学问,要从现在开始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