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夕照推开暗红色的木门,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到何卓天的身边坐下。
“怎么去了这么久?”何卓天疑惑地问。
许夕照垂眸浅浅一笑,“遇到了认识的人,就聊了几句。”
“哦。”何卓天点了点头,便继续和边上的年轻男子玩起了骰子游戏。
轮流坐庄掷骰子,四人四子,庄家记数,轮流念数,庄家开蛊,念数者输。于是,一杯又一杯的淡啤酒,接二连三地下了肚,随即便是一阵阵的哄笑。
这游戏,她以前和朋友们玩的时候,也是经常接触的,后来去了美国,就再也没有可以一起玩骰子的朋友了,或许是人的心境变了,不爱这热闹的场合。
但那游戏的规则,还是谙熟于心。有些记忆,一旦深刻,便是永恒。
包厢里,年轻热情的小姑娘们,依然拿着话筒,唱着欢乐或者悲伤的情歌,年轻的男子们各有各的玩法,宽敞的空间里,尽是喧嚣。
同处于一个房间,却像是隔了一层玻璃,外面骄阳似火热闹连天,里面天色暗沉沉默无声,只剩她一人。
至今仍是想不透那些问题,曾经爱对方逾生命的两人为何会演变成如今互相折磨的状态。
他性子冷漠,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对她,永远都有例外。
她自认脾气不好,冲动易怒,嚣张跋扈,认识十余年,他永远都只会温柔地哄着她,凡事都顺着她,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除了最后一次提分手的时候。
甚至有时候,她不止一次怀疑,他是不是上帝派来的王子,不然怎么会把一颗心一份爱全都给她。
许夕照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太过分了,是不是自己把他的心意无视了,可是回想两年的时光里,他对她动怒的次数极少,最多也不过是摆着脸训斥她几句。
那么,那一场汹涌如潮水的分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她不够爱他,亦或是他不够爱她?
可是如果不爱,那两年时间里的心意,两年时间的魂牵梦萦,又怎么会是假装?
她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爱情,是一道永远无解的方程式。
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无聊,看何卓天正和朋友们玩的起劲,也不好意思扰了人家的兴趣,便轻轻地拍了拍何卓天的肩膀。
何卓天立马转过头来。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慢慢玩。”
“怎么了?你要去哪儿?我陪你过去吧。”
许夕照拿起手提包,在何卓天的肩上按了按,笑着说,“不用了,你难得回来,和朋友们好好玩玩。”
何卓天不太放心,但这场子到底是朋友特意为他开的,如果他提早走了,也不是妥当的做法,可是他又不放心让许夕照一个人走,面上便露出了为难之色。
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处境有多为难,许夕照朝他安慰地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