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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泉门

“啪”。

人流涌动的风雨楼霎时便安静了下来,一身淡黄色麻衣的老头,撇着一对有些不对称的八字胡,站在了说书台后,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泛着有点猥琐的气质。还有些老人不该有的俏皮。看到张老头的模样,风雨楼一二层便出现了大范围的骚动。

人们只知道张老头姓张,具体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关心。只要说书说的好,管你姓张姓李。不过张老头的口才还不错,光怪陆离的鬼怪故事。荡气回肠的江湖英雄,婉转缠绵的爱恨情仇,让宾客们都喜欢上了张老头,并赋予了其‘张神棍’的称号。因为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不管多么离谱,你都会觉得这玩意真的存在,真的发生过。他会带你走进一个个的离奇故事之中。随着故事的跌宕起伏,你也跟着心潮澎湃。直到故事结束后,你猜悠悠转醒。

从风雨楼开张张老头就在此说书了,具体年份无法考究。也许那时候的风雨楼根本没几个客人。谁又会在意呢?就如同怀才不遇的人一般,生前无人问,死后值千金。塚残余骨破,空留纸上名。

张老头环顾四周一番,不管到底来客目的到底是什么,反正对他来说都是来听听评书的。这是每个人心底普遍存在的自我感觉良好。

“风雨楼里听风雨,江湖路上话江湖。小老头虽说不会武功,不过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湿身,好歹老头子也算半个江湖人了吧。哈哈……”

“前段时间,风雨楼出了一件大事,诸位想必都不会陌生吧。”小老头捋着山羊胡子笑道。原本稍显安静的风雨楼,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吃菜喝酒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他们这些人当然没有资格知道风雨楼与各大势力的谈判,但对于江湖上的多种传闻却是耳熟能详。虽然这些事和他们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不过他们依然乐此不疲的追逐着这些江湖传闻。甚至有很多的传闻都与他们的想象力分不开,也许很多事情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们却总能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并分析的有板有眼。让你都不得不有所怀疑,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着一些不可言喻的关系存在。

因此,当张老头以风雨楼的说书先生的身份,提起这件事时,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来验证自己心底所认为的才是真相。他们就像私塾的小学子一样,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答案,等候着先生公布答案。

“二十年前,由于天辰宗与阴阳宗的互相牵制,都欲夺取江南这块富饶之地,造成了黄泉门最后一家独大。黄泉门盛极一时,长江以北均被黄泉门所控。长江以南被天辰宗与阴阳宫两系为首的各个势力割据。不得不让两家结盟以抵抗来自黄泉门的压力。虽然黄泉门的势头得到遏制,但是长时间的斗争导致两派的有生力量大大弱于人才辈出的黄泉门。江南势力只能死守长江,等候转机。黄泉门由于扩张太快,内部局势不稳,造成门内众精英分身乏术,只能暂缓一统武林之大计。”张老头略一停顿,冺了口酒,满意的看了看全神贯注的听众。

“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啪!”一声惊堂木,将众客人的神经挑到了极限。不管是一楼的“豪侠”,还是二楼的“侠士”,都将精力集中在了张老头的身上。

“江湖传闻,黄泉门有八大鬼王,四大魔将,其实不然,琴瑟琵琶,魑魅魍魉共八人而已。不过,黄泉门的高速发展,有一半功劳归于这八位。”

“虽然天辰宗七大星宿,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阴阳宫六大护法,风,火,雷,电,云,雨,都是江湖中极富盛名之辈。但是与黄泉门那八位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若非已经过去二十余年,老头子也不敢轻易叫出‘四小鬼’的。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当年敢这么叫的,基本上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了。琴瑟琵琶与魑魅魍魉八人彼此之间,亦是没有高低上下之分,全部直属黄泉门门主萧秋晨。”

“此人出生贫苦,父母早亡,被逼无奈只能做起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一被发现便是一顿毒打,不过奇怪的是,本已手不能动话不能言,第二天却又是生龙活虎。直到一天偷到了黄泉门的一位外事长老头上,本已抱头待罚的萧秋晨却发现被偷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位长老未曾言语,只是给了萧秋晨一个令牌,便离开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便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萧秋晨却是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机遇。费尽周折的萧秋晨如愿以偿的走进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黄泉门成为了一名外事弟子。后来之事,江湖传闻就比较多了,是真是假只有黄泉门的人才知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难道你是黄泉门的余孽?”声音来自二楼的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轻剑客,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左右。涨红的脸上显露出激动与紧张。待到全场人都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时,这位剑客右手便不自觉的握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紧而发白,额头暴起的青筋,如同会行云吐雾的龟蛇一般,隐隐升腾起一层雾气。

同桌的还有两个人,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面色沉稳,气质非凡。同样身着青衣,与青年剑客略有不同的是,此二人衣袖镶着三片柳叶,栩栩如生。此二人的身材长相竟然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双胞胎。只有悉心观察后,才会发现两人略有不同。左边一人嘴角总是轻轻扬起,而右边那人的眉毛微微皱缩。

嘴角带笑的青衣人轻轻站起,拍了拍年轻剑客,示意其坐下。年轻剑客如释重负,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在为自己壮胆。

青衣人嘴角挂笑,微一抱拳道:“在下青衣门吕长风,方才师弟年少鲁莽,打扰各位雅兴,请诸位好汉多多包涵。在下自罚三杯,以做赔罪。”

在座宾客无不知晓刚才的问话乃是吕氏兄弟授意,但青衣门的名气不小,何况早有传闻其与天辰宗似乎来往频繁,甚是让人忌惮,因此许多宾客都站起来含笑示意。

“原来是青衣门的吕氏双雄啊,早有耳闻青衣门吕氏兄弟不知从何处弄到一本《双子剑谱》。仿若专为两兄弟所创一般,练起来得心应手。与人战斗更能出神入化,心有灵犀,不知传言是真是假啊!这世道上的流言蜚语真是仍人头疼。”

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另一方向传了过来,说话那人戴着一个黑色斗笠,背上斜挎着一把鬼头刀。偌大的桌上,摆着一坛老酒,一个大碗,再无他物。随手抓起有十来斤重的酒坛,倒满一碗酒,一滴不洒的直接下了肚。

吕长风脸色微变,眉头一直微皱的吕长云,眼睛一眯,修长的右手瞬间摸上了桌上的剑鞘。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吕长云的视线。吕长云见此,眉头皱得更紧了。

“阁下何人,莫非与我青衣门有何误会,不妨解下斗笠,与我二人说道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抱歉,在下对天辰宫的走狗没有半点好感。”斗笠人似乎对天辰宫怨念颇深。

“哼,阁下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藏头露尾,非奸即盗。何敢在此妖言惑众?我看你才是黄泉魔道的余孽吧。”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的青衣门?当年天下三分,青衣门只能算是苟延残喘。坐落在长江北岸的青衣门,本是一群依靠水路为生的散户。迫于三大势力角逐,只能相互依存,抱为一团。从而有了这个连三流帮派都算不上的青衣门。不过就算如此,处于敏感地带的青衣门仍旧是风雨飘摇,随时有着被绞碎的可能。要是真正归于某方势力,恐怕最先遭殃的就是自己。

青衣门的门主周方全也是一位枭雄,明面上臣服于黄泉门。大批额的财富资源,上供给黄泉门。暗中却将自己的女儿周萍送于天辰宗联姻,或者说做人质,并将各方信息相互传达,虚与委蛇,从中牟利。直到黄泉门门主萧秋晨突然失踪,造成黄泉门群龙无首。江南势力趁机反扑,更让黄泉门高层焦头烂额。俗话说‘宁做鸡头,不当凤尾’。北方群雄本就桀骜难驯,全凭黄泉门的强力压制。本就并非真心归顺的小门小派纷纷蠢蠢欲动,使得黄泉门内忧外患,局势更加危急。琴瑟琵琶,魑魅魍魉八人之间本就有不少摩擦。在此情况下,由于意见分歧,更是让黄泉门拿不出可行方案。

在苦等门主不果的情况下,黄泉门迎来了一场生死大战。虽然黄泉门人才济济,但是各自为战,不能相互配合,加之各种突变因素,注定了这场战斗的失败。琴瑟琵琶,魑魅魍魉两死三伤,琵使毕朝笙,魉魔梁万华战死。琴使秦歌姬,瑟使赛寒霜,魑魔赤戾三人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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