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楼里的小厮都有着超级厚的脸皮功底。掌柜的曾经都教育过他们,客人来了就是上帝,花钱来风雨楼,我们当然要伺候好他们。他们骂你又不会少什么,至多你可以在心底骂回去就扯平了。如果他们要动手,呵呵,你们机灵点,躲着点,然后最好再撞到些什么东西,下来给你们分红。
这样的理念,让风雨楼很多工作人员有点期待着被打骂。这可是争取外快的最好方式了。尽管自从城西疯爷闹过后,已经没有多少人来闹事了,可是偶尔的小杯子,小茶壶,也能为他们换取几十文钱的分红。
王武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嘴里的话语越来越脏了。成天说三道四,游手好闲的他们,骂人的本事却是一流的。欺软怕硬一直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习惯,他们称之为‘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武,你穿的什么宝贝衣裳啊,值把两银子,哈哈哈,你不会把你家祖坟刨了吧?”一个更粗的嗓子从二楼传了下来。估计也是看王武乱吹牛皮,看着不爽,自己的衣物才一两不到,这间接的让自己有些尴尬。自己正是一位落魄的世家子弟,不过家传的武功与物资还够自己挥霍几年,但是一楼的小杂鱼竟然说自己穿的比他还好,这让他很是生气。
风雨楼二楼的人王武惹不起,连抬眼都没有,不看不招惹,认怂是保护自己的一种常用手段。不过,所有的不快全部转移到了眼前这个小伙计身上,就连昨晚吓尿的仇恨都被激发了出来。
“你个小杂种,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估计就连你爷爷就没干过什么好事,要不然怎么会有你这一家子杂种!”
吴勾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虽然对自己的父母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了,但是自己的爷爷,决不允许人污蔑。哪怕他不是自己的亲爷爷!
哪怕显示了实力,暴漏了身份,但是自己必须有所行动。人生在世,有时候做事情必须无所顾忌,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心里的执着,信仰,是人最珍贵的东西,必须不顾一切的去捍卫!
吴勾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够轻易捏穿此人的脖子,而且是在此人没有任何反应之前。
在吴勾的眼中,此人脚步虚华,身上虽然肥肉不是很多,但是肌肉更是没有。从那只抓着鸡腿的左手来看,此人乃是左撇子,手上老茧细嫩,很久没有锻炼。双眼干涩,毫无半点精气溢出,身子骨已经在走下坡路。自己一击可以毙命!
吴勾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右脚微微旋动,不动则以,一动手雷霆万钧!
呼!
王武的脑袋飞天而起,在空中划着圈!狰狞的脸上还带着愤怒,然后是奇怪,到最后的恐怖!自己死了,自己的梦实现了,被人割了头?他努力地想看看凶手是谁,可惜自己的头已经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了。
吴勾茫然的站在那儿,满脸的疑惑。
突然,一双柔夷接过了吴勾手上的菜盘,盖在了仍然矗立在身旁的王武的光滑脖颈。然后一身雪白长裙飘然往风雨楼三楼飞去。
吴勾呆呆的看着那身白衣消失在了三楼包间。
噗!
端饭地盘子被喷射而出的鲜血顶到三寸高,吴勾的身上被溅满了鲜血。直到王武的几个同桌朋友被吓破了胆子,屁滚尿流的爬出风雨楼。
吴勾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一股腥热,汹涌而出。打猎为生的吴勾,杀过的动物真的不算少了,可是被人血喷淋一身,甚至还尝到了一些腥咸,让自己还是没办法立即承受,虽然自己也准备杀了他。
风雨楼一楼的客人跑完了,不过都识趣的留下了银两,只多不少。二楼的人全部静若寒蝉,脸色煞白。说书先生叶哈哈眼睛扫了扫三楼包间,继续闭目养神。
“站着干什么,赶紧打扫干净!”
掌柜的大嗓门响彻了风雨楼,甚至将二楼的一些人吓得坐在了地上。说完之后,掌柜的扫了扫三楼,慢慢咳嗽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麻子面无表情的将所有桌子上的银子全部收了起来,然后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开始了算账。
静悄悄的风雨楼里,只剩下了刘麻子的算盘声。一切都似乎恢复了正常,一切又似乎诡异的让人无法喘息!
一位老头闭着眼睛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子,摇头晃脑闭目养神。
一个满脸麻子的账房拖着算盘,霹雳巴拉地打着算盘,一丝不苟。
一群江湖人士,富贵商贾,暴发户,脸色煞白,纹丝不动。
一个青年对着一具盖着菜盘子的无头尸体干呕不停。
一颗头发散乱,满脸绝望的头颅,靠在一个桌子腿边。
一具挺立着不动的无头尸体,脖子上的血还在往出汹涌。
风雨楼。
诡异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