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爷爷是周五中午的飞机,田糕早早地赶到了机场。
说来也奇怪,她睡了一觉之后又能看到微表情了。这是她第二次忽然看不到微表情,细想了一下两次的情景,她没有找到什么共同点。她怀疑这跟她不分时间地点会晕倒一样,是随即的。
看到田糕,岑爷爷果然非常高兴,拉着田糕的手说:“小田啊,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啊谢谢岑爷爷。”田糕上去搀着岑爷爷的胳膊,跟他聊起了天,却没有对另一边的岑良说一句话。
她在生气!
因为记着岑良逗她的时候,这两天她完全没跟他联系,没想到他也没跟她联系。她以为他们之间只差通知岑爷爷了。
岑良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站在岑爷爷另一边。
登机之前,岑爷爷不放心自己一走一两个月,关照了许多,还让岑良好好照顾田糕。
送岑爷爷登机以后,田糕看了岑良一眼,板着脸说:“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两节课。
她要走的时候,岑良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爷爷不在的时候回去住吧。”
难道岑良之前的正经都是在岑爷爷面前装的?岑爷爷一走他居然邀请她同居!田糕惊恐地看着岑良,没想到自己被他骗了。
“我……我还要上课,住过去不合适吧?”
没想到岑良是认真的,语气根本不容人拒绝。“我每天送你。”
田糕真的被岑良的转变给吓到了。她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点点,说:“你这么目的明显的邀请我同居,岑爷爷知道吗?”而且他们根本什么关系都不是!
“你想太多了。就是晚上住在一起。”岑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田糕看到他左侧唇角向上扬了扬,幅度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明显是在嘲笑她想太多了。可是都说晚上住在一起了!还能是她想太多了吗?
看到田糕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岑良补充道:“是你一间,我一间。”
岑良的表情不是在说谎,可是田糕不明白。“我想太多?那你为什么忽然邀请我去住?”她疑惑地问。
岑良沉默了一下回答说:“不想一个人住。”
“……”田糕才不信他一个医生会怕黑或者怕鬼之类的。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时候不早了,从机场回到S大要一个多小时。
见岑良不说话,她抱歉地笑了笑说:“我下午有课,先走了。”
“我送你。”
岑良显然不准备就这样放走田糕,在去S大的路上,他再次提出了同住。
其实今天见到岑良,田糕是很生气的。她可以看出来岑良对她是不一样的,可偏偏那天晚上之后两天没联系她,见了面又要求同居。
简直莫名其妙,他们是什么关系?
田糕沉默了一路,在车在S大门口停下的时候才说:“不行,最近我挺忙的,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中考试了,要经常泡图书馆,住过去不方便。”
“那算了。”岑良的声音淡淡的。
田糕惊讶地看向岑良。他的语气一直很强势,没想到忽然放弃了。
“你……”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离上课不到五分钟了,想问的话没问出来。
“你路上小心,我先走了。”说完,她拿着包下了车。
下午的课上,田糕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在回忆下车前看岑良的那一眼。
那时候,他的双手摩挲着方向盘,轻咬了一下薄唇。
参考岑良的表情基准线,前者是安慰反应的一种表现,这种反应在人紧张、不自信、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才会产生,后者是让自己噤声的意思,想说出来又觉得不能说。
她慢慢回想着今天岑良的状态,才发现他今天有点反常,像是有心事的样子。而她那时候因为别扭,根本没在意,
岑良的反常跟要她回去住有什么关系呢?
田糕下午的课都在想这件事情。
她忽然抓过旁边昏昏欲睡的骆池问:“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忽然邀请一个女人去他那里住,但是又说是一人一间房,没有别的意图,这是为什么呢?”
骆池迷迷糊糊地说:“这说明那男人在骗人,等住进去女人就后悔了。”
田糕:“……”简直没办法聊了。
骆池清醒了过来,立即问田糕:“怎么忽然这么问?有人让你去住?”
“没有,我就是在网上看到有人问,所以我问问。”田糕解释说。
骆池怀疑地看着她,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他想了想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长点心总不会错的。”
田糕觉得有道理。看着骆池的眼神,她觉得他应该是猜到是跟岑良有关了,只是没有说穿而已。
下课以后,田糕回了家。
岑良说算了就算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田糕又担心了起来。
她是真的觉得岑良有什么事,但是又能有什么事情呢!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一定会打电话的。
晚上十二点多,早已熟睡的田糕被电话吵醒。一看来电显示是岑良,她心里一跳,立即接了电话。
“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着急地问。如果没有什么是,岑良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她打扰她休息的。
“喂——”
听到声音,田糕一愣。岑良的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虽然差别很细微。她立即问:“怎么了?你在哪?”
刚问完,她就听到了门铃声。
这么晚,忽然响起门铃声把她吓了一跳。她对着电话问:“岑良?你在外面?”
“嗯。”
田糕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一开门,她就猝不及防地被岑良抱了个满怀,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岑良把田糕朝里推了几步,然后腾出一只手关上了门。
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和酒的味道扑鼻而来,一点也不熏人,反而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火热。
“你喝酒了?”田糕的声音非常软糯。岑良没有松手,她就这么被他紧紧地抱着,一双眼睛不停眨着。
岑良把头埋在了田糕的脖子里,闷声说:“一点点。”
他说话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里,让她脸红了起来。她软软地问:“那你怎么来的?”
“开车。”
酒驾!
田糕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了?”她使劲推了岑良几下,让两个人之间稍微有点距离。她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有点白,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显示他很缺乏安全感。
从没看到过岑良这个样子,田糕的心软得都快化了。她有些后悔中午跟他闹脾气,没好好关心他一下。
她主动环住了他的腰抱住了他。
“今晚我住你这里行吗?”
“行。”田糕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他这个状态放他会去她也不放心。这个时候她根本没空想歪。
“好。”岑良忽然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湿湿软软的触感让田糕颤抖了一下,身体都软了。岑良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
她脸都红了,不敢看他,低低说了声“你睡沙发,我去给你拿被子”,然后跑进了卧室。
田糕租的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空间不大但是规划的很好。
她从卧室里抱来枕头和被子的时候,岑良正坐在沙发上看她。
夜里十二点多,一个高大英俊的禁欲系男人坐在自家沙发上,翘着大长腿,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换哪个女生都会把持不住。
田糕根本不敢去看他,放下被子和枕头就要跑,却被岑良拉回来又抱了个满怀。
就在她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声“谢谢,晚安”,然后松开了她。
看得出来他很累,田糕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在确认岑良睡下以后,她才安心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岑良为什么忽然这么反常没有安全感,要来她这里睡?
她忽然响起了中午岑良说的一句话。他说,他不想一个人住。
……
第二天是周六,岑良有睡懒觉的习惯。田糕醒的早一些,但是为了不吵他,一直到外面有动静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岑良已经做好了早餐。他起得出乎她意料的早。
他站在餐桌前摆筷子,窗外的亮光照在他身上,赏心悦目。如果真的这样住在一起也挺好的。
“起得这么早啊。”田糕的心情特别好。
岑良看向她说:“去洗个脸来吃饭。”
虽然语气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田糕就是感觉要比平时温柔。
睡了一觉的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清冷、英俊,一点也看不到昨晚的脆弱。
田糕放心了,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之后回来跟他一起吃早餐。
对于昨晚的事情,她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只好一直憋着。
吃完饭以后,田糕主动去洗了碗。洗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岑良在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要走的样子。
“现在就要走吗?”田糕问。
岑良转过身体看向她问:“一起吗?”
想到昨晚的情景,田糕点头说:“好。”
“去收拾东西。”岑良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了一些。
田糕站在原地没动。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她问:“为什么要让我去住?别想糊弄我,我得知道原因。”
为了看清他的表情,她走到了他面前。
岑良忽然伸出左手捧住了她的脸,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田糕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这算什么啊!抱了也亲了,可是就是不说喜欢她要在一起!
岑良似乎是喜欢上了这种亲密,手没有拿开,而是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说:“你知道广场恐惧症吗?”
“不知道。”
“……”
收拾完东西以后,田糕坐上了岑良的车一起回博远。
路上,坐在副驾上的她不停地看向岑良。
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用手机百度了一下广场恐惧症。
广场恐惧症是焦虑症的一种。特指在公共场合或者开阔的地方停留时的极端恐惧,主要表现为害怕到人多拥挤的场所,害怕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害怕单独离家外出,或单独留在家里,害怕到空旷的场所。
当患者进入这类场所或处于这种状态便感到紧张、不安,出现明显的头昏、心悸、胸闷、出汗等植物神经反应;严重时可出现人格解体体验或晕厥。
看到症状的时候,什么人格解体体验或晕厥把田糕吓了一跳。这样看来,岑良的症状算是轻的。
对照了一下,她发现岑良应该算其中一种,害怕单独留在家里。
她没想到,原来不仅仅她有病,就连岑良也有病!
“一直看我干什么?”到了一个红灯停下,岑良问。
“那你知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田糕问他。他是个医生,虽然不是精神科的,但是要了解这些应该是很容易的。
“因为我父母吧。”岑良说,“他们总不在家。”
田糕想起了岑良在美国的父母。就是因为他们没空照顾岑良,岑良才会跟岑爷爷生活在一起的。
“你小时候一定很孤单。”田糕有些惆怅地说。大概是因为他的父母工作太忙,总把岑良一个人扔在家里,他才会有广场恐惧症的。
她甚至更大胆的猜测,岑良这样话少,不善于表达,冷淡的样子也是因为他父母的忽略。
“还好。”岑良淡淡地说。
他是个性格寡淡的人,就算是说起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是平静得跟水一样的。
他越是这么轻描淡写,越是让田糕觉得心疼。
跟岑良到家的时候,田糕还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几瓶没开封的啤酒,大概是岑良用来缓解不安的。
想到那种情景,田糕真的后悔死了。
但是啤酒一瓶也没开。
她疑惑地看向岑良。那他昨晚身上的酒味是哪来的呢?
岑良看出了她的疑惑,回答说:“去酒吧喝了点,但是还是想去找你。”
说前半句的时候,他脸上一闪而过隐瞒的表情,让田糕注意了一下,但是后来简单的一句“还是想去找你”让她觉得心里满满的,什么都来不及想了。“放心吧,我会一直在的。”
她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岑良原来住的卧室的时候,岑良就倚在门边看着。修长的腿和高大的身体形成了好看的线条。
田糕每每朝他看去,就能看到他看着自己,眼神比平时温柔许多,看得她脸上发红,有些不好意思。
整个周末,他们两个人都宅在了家里。
田糕看电视的时候,岑良会端来切好的水果对她说:“多补充点维生素。”每个水果切得粗细厚薄都一模一样,切出来的块甚至可以一个个垒起来。
说完,他会把果盘放下,自己也坐在沙发上跟她一起看电视。
看着看着,他们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近。田糕不禁要感叹,岑良的小花样真的是层出不穷。
“脖子怎么红了?”看见田糕脖子上一丁点红色,岑良皱着眉靠近,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脖子。“是不是疹子?”
他越靠越近,鼻息喷洒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概是被虫咬的吧。”田糕红着脸回答说。她也不知道岑良一个外科医生什么时候会看皮肤科了。
岑良看着田糕粉嫩的脖子,感受着指尖柔软的触感,只觉得眼前白白的皮肤上一个小红点特别吸引人,就低头在上面亲了一口。
还能不能好好看电视了!田糕的身体僵住。
岑良的唇稍微离开了一些,回味般的舔了舔唇,只觉得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的好,远远超过任何投怀送抱的,忍不住在小红点的地方再亲了一下。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但碰到岑良柔软温热的嘴唇的时候,田糕想起了骆池当初说过的话,觉得自己果然是被骗了。
在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推开了岑良。
岑良显然还不过瘾,把她搂紧了怀里还想亲。“怎么了?”
他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低哑,简直要命的好听!田糕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了。她稳住了心神问:“岑良,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你说呢?”他显然不想把亲热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
但是田糕不愿意了。她想,他们之间只差岑良表个白,然后告诉一下岑爷爷了。岑良不会表达,她非要他表达出来!
“岑良,你喜不喜欢我?”
“嗯。”岑良有些意马心猿。
田糕快要被他气死了。“什么叫‘嗯’!你不觉得你该表白一下吗?”
表白这种事情,岑良从没做过,因为他不需要。即使他什么也不说,也有一大把喜欢他的女人。
“重要吗?”他问。
田糕点头,学着他的语气说:“嗯。”她非要把他这病治好了不可。
岑良:“……”
见他不说话,田糕看了一眼时间,关了电视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
岑良不想这么放她走,拉着她说:“才几点。”
田糕给他看了一眼时间说:“十点多了,你给我的定的睡觉时间是十点半。岑医生,你不会让我破坏作息时间吧?”
看到岑良脸上闪过懊悔的神情,她偷偷地弯了弯嘴角回了房间。
两个人就这么在这个事情上僵持下来了。
周一一大早,还不到七点,田糕就被电话声音吵醒了。住过来以后,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早上起来晨练。
接通了电话,田糕几乎崩溃地说:“让我好好睡一睡好吗?”昨晚准备风险管理的模拟案例材料,她弄到很晚。
“起来,要遵守作息时间。”岑良的态度很坚定。
田糕可以确定他是在报复她昨晚以睡觉为借口回房间的事情。“不去!”
“我有钥匙。”
“……”田糕害怕他真的开门进来,只好起来。
一个早上,她都是怨气冲天的。她不想管什么广场恐惧症,就想直接收拾东西回家。
看到田糕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岑良的表情软化了下来说:“以后看书做作业都提早,不要弄得那么晚。熬夜对身体不好。”
距离期中越来越近了,风险管理这门课虽然不用考试,但是要做个完整的模拟案例也很困难。上课的时候老师再次提醒了一下要认真做,距离交作业不足三周了。
看到田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骆池问:“作业做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做?”因为田糕的精力有限,其他几门课的小作业都是骆池帮她搞定的。
田糕摇头。她总不能一直让别人帮忙做,考试也让别人代考。经过两个月的恶补,她好歹不是个金融白痴了。
回去以后,田糕进入了闭关模式。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他时候都在房间里查资料。因为很多东西她都不懂,只能请教顾且行,有时候一语音就是一两个小时。
岑良完全被晾在了外面。
“从周一到今天周四,我们加起来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在田糕出来冲咖啡的时候,岑良把她堵在了厨房说。
超过一米八的他站在厨房门口,完全就把路给挡住了。
田糕有些无奈地跟他说:“我也不想,但是没办法。”她也正好趁这个时候把他晾一晾,治一治他那不会表白的病。
岑良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开,显然还是非常不满。
“其实二十句话对你来说不算少了。你本来话就少。”田糕说。
“你这样让我感觉家里就我一个人。”说完,他朝田糕走近了一步想要抱她,看起来似乎很没安全感。
田糕挑起了眉毛。
想装可怜骗她?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唇角出卖了他,虽然幅度肉眼不可见。
她朝后退了一步却没有躲开他的拥抱,被他抱了个满怀。温暖宽大的怀抱让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只想这样闭着眼在他怀里睡一觉。
但是她还是推开了他说:“你是广场恐惧症又不是得了看不到人就会整个人都不好的病。”
被拆穿的岑良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语塞了一下,半天才说:“这样还真不可爱。”说话的时候,他的头微微摇了摇,表明了他的无奈。
田糕撇了撇嘴说:“而且,你不觉得你一直欠我一个表白吗?”说完,她绕开了他,端着杯子回房间。
她路过餐桌的时候,桌上岑良的手机正好亮了一下。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是一条短信,她敏锐地看到了发信人的名字——叶芜。
田糕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下。在手机屏幕暗下来之前,她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短信的意思大概是问岑良那天晚上他忽然离开酒吧以后去了哪,现在还有没有事,有没有空吃饭。
据田糕所知,岑良很少喝酒。
看到酒吧,她忽然想起了岑良提起那天晚上来找她之前在酒吧喝了点酒。难道是跟叶芜一起喝的?
身后传来岑良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声音,田糕不动声色地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回房间以后,她没有心思看书找资料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叶芜对岑良有意思的事情。她觉得除了让岑良表白,让他好好交代一下叶芜的事情也是有必要的。
随着交作业和期中考试越来越近,田糕越来越忙,甚至急躁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她决定好好休息一天。
周五晚上,田糕难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今天不看书了?”被忽略了好多天的岑良问。
“休息一下。”田糕说,“明天出去走走怎么样?我好久没出门玩玩了,顺便在外面吃个晚饭。”
“明天晚上我有事。”说着,岑良低头拿起了橙子在手上。
如果他没有拿橙子或者直接说没空,田糕还不会怀疑。她朝他身边坐了坐,把头凑了过去问:“有什么事?饭局?”
“嗯。”岑良点了点头。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鲜艳的橙子的衬托下,像玉一样。
这下,田糕可以确定岑良有事隐瞒。他是个小动作不多的人,这个时候忽然拿这个橙子在手里把玩,是种安慰反应的动作,说明他有所隐瞒。
岑良出去没必要瞒她,除非……
田糕想起了前两天看到的短信,除非他是跟叶芜这样对他有意思的女性去吃饭,才会瞒她。
想到这里,田糕心情极差,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去?我好久没出去吃饭了!”她的声音黏黏的,带着请求的意思。
如果她面前坐着一个微表情专家,一定会这样分析她:下巴上翘代表生气,肢体与语言不和谐说明是在说谎,频繁地眨眼表明她有事情隐瞒,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在嘲讽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岑良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对上她那双亮亮水水、处处透着精明的眼睛,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说:“后天带你出去,明天好好在家里,等我回来。”
“不行!后天我要看书。”田糕一口拒绝。窝在岑良怀里,她再也不掩饰自己气愤的样子。
“真的不能带我去吗?”她的语气里带着撒娇的味道。
“嗯。”
田糕再也忍不住了。她生气地推开了他说:“那我去找别人一起吃饭好了!”
“在家里。”岑良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强硬。
他竟然还好意思生气?为了跟叶芜一起吃饭跟她生气?田糕简直要怀疑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了!
就算她怎么要求,他从来连一句喜欢她都没说过。
田糕越想越觉得可能真的是这样。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冷地说:“我回去看书了。”
周六,两个人都睡到了将近中午。起来以后,田糕根本不愿意跟岑良说话,吃了饭就进房间了。
岑良也什么没说。
到了傍晚的时候,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田糕出门一看,岑良果然走了。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