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红楼巴达里
红楼是部落的精神病医院,也是牢狱。高高的围墙,厚厚的铁门,高压电网再加上荷枪实强的卫士,比普通的牢狱还要戒备森严。就是在医疗器械,设备上,比也不比普通的精神院逊色。医生、护士也都是从国外正规学校学习回来。住在这里人,有一半是危险的犯人。外表看过去,跟普通的精神病患者没什么区别。另外一半是真的有暴力倾向的病人。这里是部落内最恐怖的地方!
知道布鲁娜到来,红楼院长亲自到门口迎接。车停了,布鲁娜首先下车,吉斯恳求:“布鲁娜,我不想见巴达里!”
布鲁娜向来不喜欢强求吉斯。她说:“好,你就在车上等!”
凌林在吉斯耳边说:“吉斯,你别闲着!你可以暗中调查!”
吉斯问:“查什么?”
凌林小声说:“红楼如此戒备森严,居然会有人进入企图绑架弗郎多,可能有内奸!”
说完,凌林就跟布鲁娜走了。
在院长引导下,凌林跟随布走进“祈祷室”。
这间仅五十平米大小的小房间,既是监狱的审讯室,又是精神病医院的治疗室。据说,无论是病人,还是犯人,尽管平时多凶悍,一推进这里,都会吓腿发软。只要大门一关,这里几乎完全与外面隔绝。正中也是一尊绿眼怪鸟神像。据说,怪鸟神可以变脸。对部落人民,它是慈眉善目的保护神。对坏人,它就凶神恶煞。在部落所有的神像中,也就是数这个最令人恐惧。在微弱的灯光下,那绿色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悚。
曾经是主治医生的巴达里,现在是这里的罪人。他正跪在神像前面。才几天不见,巴达里似乎变化不少。那张讨人喜欢的脸变得很难看,脸色铁青,而且布满愁云,神情也有些呆板,双目无光,干巴巴地望着布鲁娜,口中祈祷着:“布塔、布娜维……”
布鲁娜一支手举着身份牌,右手指着背面的巴达里的全名,口念解咒词。然后,她又亲自将它挂到他的脖子上。凌林这一次才体会到“解咒”的威力。像春风似的,布鲁娜的声音,吹散巴达里脸上的愁云,也渐渐出现血色,目光也变得精神多了。
布鲁娜扶起巴达里关切地问:“巴达里,你好吗?”
巴达里恳切地回答:“好!感谢布塔神,感谢布娜维!”
布鲁娜继续追问:“巴达里,你还能记起以前所有的事吗?”
巴达里笑了:“当然,没问题!”
布鲁娜也笑了。她突然转身问院长:“好!巴达里恢复不错。院长,其他罪人怎么样?是不是所有的罪人,解咒后也都能恢复这么好?”
院长是五十出头的黑人老太婆。据说,在这里附近可是人见人怕的角色。有时,某个黑人小孩子调皮不听话,主人只要表示,再不老实就送到院长巫婆那里去,马上就乖多了。在布鲁娜面前,她却变得很谦卑,必恭必敬地回答:“布鲁娜,我不敢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彻底恢复!因为,有的犯人罪孽深重,有暴力倾向,曾用过药物或电休克,可能破坏部分大脑细胞。解咒后,仅能恢复部分记忆力,不是全部。”
布鲁娜脸色又变得很严肃:“从你的话中,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所有的病人,解咒后至少都能恢复部分的记忆,是吗?”
院长回答是肯定的!院长也是从国外学习回来,也可算是这方面的专家。凌林心中明白,布鲁娜想到了弗郎多。她继续追问:“有没有例外?”
“至少,目前我还没见到过!”
布鲁娜点点头说:“好,你带我到病房去看看!”
一下只,人都走了,只凌林留下来。巴达里又跪在神像前面。他要留在这里谢神!他意味深长地瞟凌林一眼,没有啃声。从巴达里的眼神里,凌林领会到,自己必需留下来陪伴。果然,巴达里把门一关,房内只剩他们两人。他望着凌林忍不住泪如雨下:“凌医生,请你转告柏西,我对不起她。我不该把她和弗郎多供出来!”
凌林安慰说:“柏西和弗郎多现在很好。柏西很想念你。她要见你。”
“而我却没脸再见她。我计划到国外去,再不愿回来。”
“你不要这么灰心丧气。你要相信,柏西会理解你!”
巴达里灰心丧气地摇摇头:“老实说,以前我也没想到蛊咒威力居然这么大!居然会逼得我说出宁死都不愿说的话。你知道,我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柏西和弗郎多,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不知不觉中就把他们供出来。而柏西向来不信蛊咒的力量。以后,她再不会信任我了。”
凌林解释说:“后来,柏西亲眼目睹蛊咒的威力。她也不得不相信。我向你保证,她决不会怪你!”
巴达里痛苦地说:“即使柏西不怪罪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凌林突然想起柏西对巴达里的评价。柏西说得对,巴达里是有些婆婆妈妈。看到巴达里没完没了地说下去,凌林笑着打断他的话:“好啦!巴达里,事情已经过去,你再怎么自责也没意义。好在弗郎多和柏西现在都安然无恙。柏西还不知道你受了蛊咒。我们也不想告诉她!”
“凌医生,我相信你。你不会告诉她。可是,吉斯恐怕早就对她说了。”
“这你可就猜错!”凌林原本想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类俗语,翻译起来太拗口,临时改口,“其实,就是吉斯提出来,不要把你的事告诉柏西。他希望,你自己对她解释。”
“我说不出口。”
“那就忘记了吧。现在,弗郎多正需要你去治疗。”
“我正希望有机会将功补过。只是……”
凌林打断巴达里的话:“好啦!巴达里,我们暂且不谈这事吧!到时候,布鲁娜让你去,你就去!记得,你曾许诺,要带我参观红楼,现在是机会,走吧!”
由于时间有限,巴达里只能介绍几个典型病例。原来都是罪人,现在看起来跟精神病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些能否走出这里,不是看病情,而是由布娜维决定。
凌林好奇地问:“是否所有的罪犯都关在这里?”
“当然不是!这里只关少数他们认为最危险的罪犯!在布塔里湖附近,还有几个所谓的‘巫婆训练基地’。实际上就是牢房,那里关更多罪比较轻的犯人。像不服主人管教,对巫婆不够尊敬等,在部落里都要受处罚!”
“这么说,他们认为弗郎多是危险的罪犯。”
“非但如此!在他们看来,弗郎多是危险中的危险!看守特别严。治疗也特别极端!”
“看来,弗郎多在红楼中,一定吃不少苦。”
“当然!”巴达里深有感触地说,“经历这次,从医生变病人,再从病人突然变成医生,对这痛苦,我感受很深。”
凌林提出请求:“能不能带我去弗郎多住过的房间看看。”
巴达里把凌林带顶层最里面的一间说:“弗郎多就住这一间。他走后一直空着。”
房间里空荡荡的,却很干净。凌林仔细捡查了墙壁,桌椅,橱子和床铺到处可看到许多划痕,却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像文字,图像或符号密码一类的东西。
刚好,院长带着布鲁娜也来到这里。房间里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凌林大声问:“巴达里,能让我看看弗郎多的病历吗?”
巴达里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院长。院长原准备不理不睬。看到布鲁娜那严厉的目光,她不得不小心奕奕地回答:“对不起,凌医生。弗郎多情况特殊。他出逃后,他的病历已经送交到索金娜那里,由巫婆委员会保存。”
布鲁娜不想再看什么,绑着脸走了。其他人都静悄悄地尾随后面。吉斯已经等待在红楼门外。看到布鲁娜,他递上一张小纸条,并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布鲁娜对送到门口来的院长说:“巴达里,我带走了。另外,我再向你借两个警卫,补充我的卫队!”
布鲁娜按吉的条子念出两个人的名字。不等院长巫婆回答,她已经迅速坐进车内,并招呼凌林和巴达里跟上去,车起动了。
路上,布鲁娜突然微笑着问巴达里:“巴达里,你们知道我向红楼借的是什么人吗?”
巴达里点头说:“我也怀疑这两个警卫可能是内奸。可能是他们有意放武装匪徒进入红楼企图绑架弗郎多。可惜,我没有权力调查。吉斯,真不简单,居然也发现这两人。”
吉斯对巴达里心存敌意。他没有理睬巴达里的赞杨。他低声在凌林耳边说:“凌,你猜得不错!我查到,这两人可能是红楼的内奸……”
布鲁娜点点头说:“对,我们已经让卫士看紧,希望从这两人身上会得到什么有用的证据。我不相信没有人指使,他们胆敢这么干。要找到幕后的人。”
巴达里兴奋地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问讯。”
布鲁娜摇摇头:“不!”
凌林帮忙解释说“巴达里,你还是去照顾弗郎多。柏西和弗郎多更需要你。”
布鲁娜说:“对!巴达里,现在,你跟我先去唤醒弗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