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依旧,整日高烧不退,每天昏昏沉沉的,一直不见好。而洛洛的病情也未见好转。
直到那日,我昏醒,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的纳兰大师。
“大师?”我惊异的的道。
“苏姑娘”纳兰大师说着,“许久不见苏姑娘,苏姑娘变化很大。”
我看着这个人,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依旧是最初见到的那种道士的感觉,我却无比的崇敬。
我努力坐起来,问纳兰大师,“大师,鳌拜,我夫君还活着么?”
纳兰大师笑笑,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那大师这次来是做什么呢?”我问着。
“我来是带给你和你孩子平安。”纳兰大师说着,从衣服里拿出手帕包着的白色药丸,说,“你和孩子一人一粒,两个人一起睡上二十四个时辰,病就见好了。”
“大师坐着,我答应要为你做饭了呢,不能再拖了”我说着,努力撑着要起来,我对大师心中的那种崇敬是一定要表达的。
纳兰大师笑笑说,“等以后吧,我再来,今日你的身体是定做不了的。”
“好”,我感激着说。
纳兰大师出去后,豪格抱来了洛洛,我和洛洛一人一粒,没吃多久,洛洛不哭了,我也昏睡了起来。
是梦么?或者更像是电影般的回放,我和鳌拜,年少时的打打闹闹,长大些的海誓山盟,到后来关系冷若冰霜,当后来在重修旧好,鳌拜却不在了。
原来,我们走了这么长的一段岁月,一段冗长的岁月,原来,我曾经那么快乐过,快乐的我都认不出我。
而现在呢?
我睁开眼,豪格和丫鬟偎在床前,看到我醒来,欣喜万般。
是觉得好了不少,我看着旁边的洛洛,安安稳稳的睡着,头也不烧了。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孩子不用再受苦了。
叫进了带着洛洛的奶妈,让她好生照料,毕竟我还病着,有了延误也不好。
许久不照镜子,发现自己真的瘦了,脸苍白,毫无血色。一寸一寸的梳着头发,插了一朵珠花在头上,微微笑笑,这样的我,是怎么也不像曾经的我吧。
出了门,看见太阳,心中暖了起来。鳌拜,如果真的没有你,或者我的生活真的没了你,我会不去坚持,会死也不一定。
但是,现在你给了我一双儿女,我要照顾好他们。
从今天开始,我要坚强起来了,鳌拜,请保佑我们。
“惜之,去招几个有经验的管家,我到时候选一个,把镖局和账本给我拿来。让浣璧抱轩轩过来,还有,让若尘姐把我浅色的衣服全部拿走,把深色的留下。”我吩咐着,从今天开始,我要撑起我,惜之,浣璧,洛鸿,我们的家。
“惜之,从今天起,你就负责酒楼的经营,让浣璧帮着你。以后赚了钱,你拿七分,我收三分。”我说着。
“少奶奶,我不行啊,我做不了”惜之说着。
“你和我这么多年,什么水平我是知道的,我说可以就是可以”我说着。
“好的,谢谢少奶奶,我一定努力”惜之说着。
我抱着轩轩逗着他玩,一旁豪格看着我,惊讶地说,“你说镖局易主是怎么回事?”
“我就打算以男人身份经营鳌拜的镖局,反正长风,长歌在,一般的事他们出面就行,毕竟我一个女人不方便。”我说着。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我这里又有银子。”豪格说着。
“我们这么多家,都是要花钱的,能挣就挣一些,我希望,以后我的孩子不会因为一分钱而低头。”我笑着逗着洛洛说。
豪格看着我,叹息,以后,镖局就有了一个新的人,范熙,就是我的男名。我借助了范文程的朝中势力,在江南也会容易一些。
日子,是忙碌充实的吧。白天忙着镖局的事,晚上照顾洛洛和轩轩。每天看着他们会爬,会说,妈妈爸爸,会慢慢的蹒跚的走路。
但是,总是在晚上,想起鳌拜,没力气在想着他哭,没力气在想着他痛。
有时我都在想,如果洛洛和轩轩长大了,问我,“阿玛哪去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安然的说,“阿玛战死了。”
一日,豪格叫我出来,我俩坐在花满楼,喝着茶,看着低下来往的人。
“有什么事?”我问着豪格。
豪格拉起我桌子上的手,我来不及缩手,被豪格握住。豪格看着我说,“茉儿,我们在一起吧。”
我看着豪格,抽出我的手,说,“不,我不行。”
“茉儿,你知道鳌拜是回不来的,你就一个女人这样撑下去么?洛洛和轩轩已经会说话了,我会像阿玛一样呵护他们的。”豪格说着。
我低下头,看着豪格,深吸了一口气说,“豪格,首先我很感谢,这四年,或者是在宫中的二十几年的你的照料。你的心意,我都知晓。你对洛洛和轩轩的好,我也记在心里。可是,不一样,我感激你,我感谢你,你对我的孩子好,我和你在一起可以,但是我不爱你,这对你不公平。鳌拜,鳌拜,在不在,我都不能现在去喜欢上别人。所以,对不起豪格。我可以把你当亲人,当朋友,当哥哥,当家人,但是爱人不行。这样,我是在害你。”我说完,站起来,留豪格一个人坐在阳光明媚的窗子旁。
豪格依旧温润的坐在那里,我咬紧唇,下楼,离开。
却瞥见门外一袭黑色的熟悉影子,味道是杜若,感觉是心动。这是鳌拜,我追寻着那一瞥消失的影子,却发现,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么?这味道,这感觉,明明就是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