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女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是你动手最好的机会。你错过了。”
贝丝耸耸肩,叹口气:“我一直认为你不会哭。而且,我从未曾看到过如此动人的爱情。至于刚才我很想动手,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现在我知道了,但是好像有点晚了。”
聂幽坐起来,贝丝居然伸手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这个时候喝一杯开水,会舒服一点。这是我从东方学到的。”
聂幽接过来,一口喝下去,胃里舒服了很多。
贝丝突然笑了起来:“我下毒了在杯子里。”
“哦,我知道了。”聂幽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不担心吗?”贝丝好奇的看着聂幽。
“如果一个杀手可以在这种时候下毒,那才是怪事。”聂幽随手摸了摸衣服,点上一根雪茄。“另外,杀手不该用化妆品,至少不该在这种场合下用化妆品。我想,在你第一次选择杀手这个职业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很显然,你犯规了。”
贝丝伸了个懒腰:“我想尝试一下改变。”
“好吧,你现在该走了。因为你又失败了。你还有时间准备下一次。不过时间恐怕不多了。”聂幽看着贝丝,转头看看窗外依然闪烁的霓虹。“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贝丝没有动,却开口道:“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看你的教官和他的夫人之间的爱情。”
“他们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只有这种爱,才是真爱。对,只有这种爱是真爱。嫂子为了教官,在一处你想象不到有多偏僻的小山村里生活十几年,自己带着一个孩子。甚至有时候可能会吃不饱。到了今天,教官可以改善她的生活。但是她愿意为了自己的丈夫付出自己最高的代价。这种爱,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但是毫无疑问,这种爱,是我们华夏最基本的家庭组成部分,也是最基本的华夏人的美德。哪怕它可能正在消失,却依然是华夏的基础。”聂幽也有些感慨。
这些年来,见过的事情多了,可是教官和嫂子之间的感情,却让聂幽心灵上毫无疑问的接受了一次洗礼。
“你知道吗?我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接受了一次天使的洗礼。”贝丝眼神有些迷茫。
聂幽笑了起来:“很难得。这句话从一个杀手嘴里说出来,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你知道的,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很多人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做了母亲。”贝丝突然说道。
聂幽一愣:“改变?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退出杀手的行列?做一个普通人吗?”
“你都可以,难道我不可以吗?”贝丝反问。
聂幽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而且,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要重新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我们不得不把自己的爪牙都缩起来,忍受一些我们根本不愿意去忍受的事情。而且,即便如此,我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露出自己的爪牙。这很难。”
贝丝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再难,难得过成为一个杀手的过程吗?而且,杀手一般都会死的很悲惨。我不想死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无人知晓。我是个女人,我也希望有一天哪怕是死,也要死在爱人的怀里。当然,如果能死在床上,有一群人子孙围着我,祈祷我能够到达天堂,我会更加满足的。”
“那是个愿望,如果你想要实现,恐怕会很难。”聂幽耸耸肩。“我正在努力尝试去这样做。好了,如果你打算继续留下来的话,我可以把床让给你休息。而我,需要去考虑一些事情。这有关于我融入这个世界的问题。”
贝丝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我想借你的床休息一个晚上。”
聂幽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在训练场上,抬头看了看天,却看不到漫天的繁星。
“这就是普通人的世界。虽然看不到繁星,看不到是因为星星都落到了地上,藏在了每个人的心里。那滚滚的人流,不就是天上闪烁的星河吗?”聂幽突然心里这么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居然说了出来。
“你应该做个诗人。”邪僧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聂幽并不意外他的出现,贝丝没有下手,估计跟邪僧也有关系。
“怎么?哈莉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聂幽看着邪僧。
邪僧的表情有点古怪:“那孩子是我的。”
“哦?这么快就确定了?”聂幽古怪的看着邪僧。
“没有!直觉!我感觉到那孩子和我有一股难以说清楚的感觉。我今天下午,陪着哈莉晒太阳,我听到了小家伙的心跳。”邪僧脸上不经意间带上了喜悦。
聂幽微微一愣,这是邪僧吗?
毫无疑问,这是!
难道一个人有了孩子,真的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吗?
“嗯,那你的意思是打算和哈莉在一起了?”聂幽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邪僧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还没想好。不过看看再说吧。我突然感觉到,有个女人和孩子在家里等着的感觉还不错。也许我该尝试一下。如果最后不行,我大不了和哈莉离魂。孩子就交给老爷子去带。”
聂幽无语。
“下周一,我打算和教官几个人去一趟南美。你和灵狐看家。注意一些徐家的动向,另外,赵家和周家的事情,你也要留意。芯片昨天下午给了我一些信息,你看一下。看来赵家和周家不只是涉足毒品那么简单。恐怕他们有作死的打算了。”聂幽的眼睛里露出了煞气。“如果消息确实,我不怕被国安通缉,也要弄死他们。”
邪僧心里一凛,接过聂幽手里的几张文件,扫了一眼,顿时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该死,他们真是作死了!那也是他们可以碰的吗?要不要我通知老爷子?”
“先看看再说,对方走的是黑线,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就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咱们现在虽然表面上是白线,实际上,是介于黑白之间的。有些事情,我们处理,比你家老爷子他们更好。”聂幽想了想,摇了摇头。
正在这个时候,血斧突然从外面走了,手里提着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白种人:“毒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