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怎么办……”大健一脸看起来未日临头的表情。
没错,真的大祸临头了,爷爷居然把那个约定给忘了。那个约定很重要,是解开他命运枷锁的关键条件。
“什么约定,爷爷记性不好了什么事都忘记了。好几年前的事,爷爷更加不记得了。”爷爷那时候笑呵呵的说,看起来若无其事好像真的一点都无关紧要。
大健当时眼中出现了一丝灰迹,只有绝望时才会出现的灰迹。那时候爷爷真的是用很笃定的神色来跟他作的约定,看起来绝对不会违背诺言。
那个约定关乎他的生命,那时候爷爷说了:你身上的命运很古怪,只有你才能发觉,别人无法推算,当你看到命运遇到绝路的时候你就来找我。
“爷爷,你就没有在当时考虑到为我留下破解命运的方法吗?”大健看着正在喝酒的爷爷,他手中拿着一个平时用来乘酒的土色瓷碗倒进微黄的液体,稍微品尝了一下。
“什么方法?爷爷现在不是术师,当年折腾的那些玩意早都不知道忘哪去了。”爷爷继续品尝:“这酒还真有点味道,你年纪小先不给你喝。唉,好酒啊。”
“那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会帮我破解命运……”大健不知道自己叹了几次气,“或许命运早就该终结了,我这次真的完蛋了。”
“臭小子,说什么丧气话呢。年纪轻轻的,有的是本钱。想当年,我那时候就成为了一个很厉害的术师,那时候,我的命运……”老头子看着碗里突然没酒了,“喝得好快啊!怎么没几口就喝完了。”
什么命运?每次爷爷只提到这两个字,下文是一段空白,大健真的很想知道往下发生了什么。
“爷爷,你刚才说什么!”
“没酒了,真不过隐,你去看一下还有没有酒。”老头子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柜子,那里是他经常存酒的地方。
“爷爷快说啊!”大健急跳了脚。
“说什么?”他似乎已经忘记刚才的事情了。
“命运,你年轻的时候发生过的一场命运改变。”
“哦,命运啊!我记得当时我是最厉害的术师了,帮别人解决了不少事情,那时候我就开始查看你的命运了,因为你的命运不知道怎么的和我联系在了一起,地狱……地狱之门,那一段文字好长啊,记不清楚了。”老头子碗中终于满上了酒,又开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地狱,什么啊!”大健似乎嗅到了一丝玄秘的气息,可是老头子对于那些事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
但是,地狱这两个字绝对的重要,是出自老头子口中的。或许那就是他要找的最重要的东西。
“肯定在这里,就在这里,到底藏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东西。”大健翻开了书架,上面满排的书,全部都被他打乱了,老头子看起来并不像个读书的人,没有一点文气。但是却很奇怪的在这里摆了一个书架,上面杂七杂八的书。书架长四米高两米,土色油漆。上面雕刻着文案,很奇怪,是术师用来推演的咒术文字,或许这是老头子的爱好,整个房子就这里出现显眼的术解文字。
“那些书不知道留了多久,我想拿去卖了换点酒钱,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还用得上。”爷爷在大健的背后,大健非常忙,根本没空应答。
“这些书大多数都是你爸读的时候留下的,现在对你来说应该有点用吧!”
大健完全没有注意爷爷在说话,他现在很专心看一本历史书,那种专心的程度可以隔绝一切。
“大健,帮我去挖点泥土!”老头子肩上多了一个锄子,“我在院子后面又腾出了一些空间,看看能种什么。”
“喂小子你有没有在听!”老头子有些生气了,“唉,算了,我一个人去。”
“应该会找到点什么东西的,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大健已经翻出了一大摞书,但没有一本与术有关的。
“秦开之墓”,大健找到了一本能让他引起很大兴趣的书。秦开的名字很怪,而且他看的这本是历史类的书,然而他从来没有在历史中见过有这号人物出现,这本书存封的很好,书面被一些东西包裹显然是刻意要保护的。
“应该会有些奇怪的东西吧!”大健终于露出了一丝期待。
书的封面很古怪,坟和棺堆积成了一个巨大的墓场,黑色的土地和黑色的巨岩仿佛只在地狱出现,黑得深沉,经历了黑暗而遥远的岁月才沉淀下来。棺上面的文案很庄严,似乎只有帝王的葬礼,至高无上,权倾天下的君王才佩拥有。
那种手笔,放在历史中似乎只有秦始皇下葬的时候才出现过,敢问有谁能够在死后能建如此大的陵墓。不仅如此,感觉整个画面有些太过夸张,成排棺墓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秦开,历史上有这个人吗?秦开之墓,如此巨大的事情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健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看了之后发觉秦开之墓越来越像是从秦始皇身上移接过来的历史,只不过是把兵马俑换成了棺墓。棺墓数以千万计,貌似秦始皇也没这么多吧!每一口棺都是以稀有的石料雕刻,工匠是数百万名经过严格筛选的顶尖人才,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最重要的是黑土与黑石,像是没有光线进入的深渊才会看到的景象,或者是地狱里能够想像到的地方。
每一口棺严丝合缝,感觉像是没有棺盖,不,应该是棺盖与棺口合得太过紧密,不会有丝毫空气从里面通过。
坟以黑色的石头砌成,独特的构造,比一般的坟要显得更特别,有许多棱形的角度组成。不会有墓碑,即便有放在这每一座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坟上面也丝毫没有作用,因为不会有人记住它的名字,也不会去记。看起来是很奇怪的黑影,却与地狱般的背景容合在了一起,每一座都有阴寒的气息,那种气息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发出。
书中很少用文字来叙述,倒是画了不少图画,每一幅图或是工匠造棺,或是工匠运棺,每一段工序都很简明的描绘出来。而这些画看起来并不像是从古传下来的史记,倒像是现代人描述的一段遐想中的记忆。
大概是连想一下秦始皇下葬时的风光是什么样的,而主角却不是他,是一个叫秦开的家伙。不是皇帝,更不是贵族,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只有秦开两个字,只知道为了秦开这个人耗费了巨大的工程,建了一座陵墓。
“无聊。”大健看了半天得出了这两个字,秦始皇这段历史不是没有人知道,可却有人粗略的用他遐想的记忆描写出来,被下葬的那个人换了成了另外一个人,可能是想像自己死后的景象,那是何等的风光与威严。任谁都想有这么一刻来临,可却不会是死的时候,而这个人却想象这一切是在死后发生了,所以说,那个人写的不是自己。
难道是恶搞?
“爷爷,这书……”他回头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很奇怪,不会是无聊才搞出来的这些吧!”
“那是一扇很大很宽的门,门后通到很远很远一个看不到光明的地方。所有的人经过那扇门搬运棺椁石材,进入了那座充满了黑暗的陵墓。”这是最后的一段文字,没有图,只是仅仅这样以文字概述。
可能是那个人想象有限,无法在脑中构思出那扇门的样子,门后里是一个被坟墓填满的世界,或许那扇门真的够宽大的。
“是陵墓的门吗?”关于那扇门的记载,并没有说明建造的过程,也没有注明建造日期,“感觉真的像是通往地狱的门。”
一下子和爷爷说过的地狱之门联想在了一起,感觉像是有人打开了地狱之门把棺墓运到了里面,那该是何等庞大的工程!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扇门。
“还真硬啊。”爷爷手中拿着一把小铁锹,这块空地很久没用了,变得很坚硬,他实在有些无奈,“要是那小子来帮一下就好了。”
其实院子已经被老头子修饰得很好了,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管理这块不算小的地盘,却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比较喜欢树,特别是枫树,所以后院里有六条巨大的影子,应该有超过二十年的树龄了。在他的记忆中树还没长起来的时候大健的爸爸似乎还很年轻,可年老了记忆总是一层一层的被抹去,他没在意过这树是什么时候栽的。
围墙上长满很多的藤蔓,环绕四周,上面会开出一种白色的花。除此之处,还种了一些蔬菜。
如果还有足够的空地的话,他还想再多植几颗其它的树。此时他正打算如何利用这块突然空出来的地。老头子是个蛮有毅力的人,他不等大健帮忙,自己一个人就开始垦地。可地皮就如镶上了一层钢板,铁锹敲下去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不信了。”那个老头牙咬得死死的,一定要凿开这块破地。
他年轻的时候力气很大,可以一个人背两袋一百斤的稻谷,生龙活虎的体形,你现在很难想像,此时站在面前的这个老头当年可以挑着几百斤的东西走,毫不费劲。
他年轻时担过不少体力活,可能是算命这一行作得比较惨淡,那时候多的是穷人,三餐温饱都难解决哪还会有闲钱养活那些四处奔波的术师。所以他倒不像一正业的术师,而是个地道的苦力工。
你见过有拿着铁锹的术师?
老头子帮着地主干活的时候手中那把铁锹从不离身,有人问他他说:这是术师的道具,并不是干活用的。
可并没有见他在术师职业上用过多少次这把铁锹,反而不少次见他用这铁锹帮地主耕了不少地。见过他的人,都会说这个兄弟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啊!没见过拿铁锹的术师吗?它可是我的法宝啊!离不开它。”老头子那时候这样解释。
可能是所有人都是为了干活挣钱,所以不会有多出一条神经去深究他那些奇怪的事。
那把铁锹就是他现在手中拿的铁锹,不知道这老头在铁锹上面施了什么术,几十年了上面一丝锈痕都没有,和刚买回来的一样,用抹布擦一擦,上面还能锃出锋茫,可以让人躺血的锋茫……
“臭小子你能不能来帮一下我的忙。”老头子终于看到大健从房中走了出来。
“干嘛呢我的事还没解决呢。”大健目光盯在屋檐上,现在他全部的脑细胞集中思考自己的事,没有心思做其它事。
“混小子……”
“对了爷爷,你有没有听说过秦开这个人。”
“秦开……好像……可能认识吧!”
大健感觉这爷爷真成老糊涂了,大概靠他的话真的会没希望,“唉。”
“对了,你爸好像真的认识一个叫秦开的家伙,他人面广,知道的东西多,有时间你问你爸吧!”
“爷爷……那些书……是不是你留下来的?”大健问。
“那些书可不是爷爷能看得懂的,爷爷年轻时看的是术解的书。是你爸爸读书时保存下来的,我想卖了,没想到你又用到,看来还是放在那里吧!”
爷爷真的一点都没想过老爸到底还需不需要这些书,就算他用不到万一老爸想找的时候怎么办?
更何况大健并不真的需要那些书用来学习,是老头子误解了。
“好了好了。来帮帮爷爷了。”
大健把手中的书从窗户扔了进去,双瞳才有了一点神色。
“这块地有点硬,拜托了。”爷爷的铁锹暗示着将要做什么,大健抓上铁锹,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他写作业那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