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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西维特舅公还是死了。艾利修斯照顾了他三个星期,然后他死了。艾利修斯为他办理出殡,办得有条有理:从农舍的附近搞了些倒挂金钟花,借了一面旗来挂在半竿,从店里买了些黑布,挂在拉下来的窗帘上。艾萨克和英格也派人叫了来,参加葬礼。艾利修斯以主人的身份招待客人,给他们吃些糖果。哎,当尸体抬出去的时候,他们唱了一首赞美词。艾利修斯甚至发表了几句得当的悼词,他的母亲是这般得意,这般感动,以至于非用手帕不行。一切都像模像样。

然后,跟父亲一起回家的时候,艾利修斯不得不公开地拿着他的春季外套了,不过那手杖他却藏到了一个袖统里。在他们坐船过湖的时候一切都顺利;在船上他父亲却出乎意料地坐到他的外套上,结果发出了喀嚓一声。“那是什么?”艾萨克问。

“噢,没什么。”艾利修斯说。

但是他并没有把那坐断了的手杖丢掉,回到家,他立刻就想找一截管子或什么的来处理。“我们可以把它修得好好儿的,”那谁也拿他没办法的西维特说。“你看,我们两边各加一根结结实实的木条,然后用打了蜡的绳子绑住……

“我会用打了蜡的绳抽你。”艾利修斯说。

“哈哈哈!好嘛,你或许最好用红色的吊袜带把它绑起来?”

“哈哈哈……”艾利修斯自己也笑起来,但是他到屋子里去找他妈妈,向他母亲要了一个旧顶针,套在手杖尖,成了一个很不错的金属箍。哦,艾利修斯有那双又长又白的手,绝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兄弟两个还是像以前一样斗闹。“西维特舅公留下来的东西是要给我吗?”艾利修斯问。

“给你?一共有多少?”西维特问。

“哈哈哈,你想先知道多少,你这老吝啬鬼!”

“好嘛,给你,不管多少,”西维特说。“五千到一万。”

“元?”西维特叫起来,他是情不自禁。

可是艾利修斯现在已经不用元来计算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愿意说不,所以只是点点头,到明天再说。

第二天,他要把这件事情从新提起来。“你昨天答应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也不后悔吗?”他说。“木头!当然不!”西维特说。他是这么说,可是——好嘛,五千元毕竟是五千元,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他的哥哥不是个土印第安人,就应当把一半还给他。

“好啦,说真的,”艾利修斯解释说,“我倒并不想靠遗产发财。”

西维特吃惊地看着他。“噢,你不?”

“不怎么特别。”

艾利修斯对于账目当然有一些观念。当他在那里的时候,西维特舅公的钱盒,也就是著名的酒瓶盒曾经打开过,审查过;他曾经不得不把所有的账目都算过一遍,理出一个收支表来。西维特舅公并没有叫他的外孙去做田里的工作,或修理鲱鱼网,却让他陷入数字的泥淖里,那真是从没有见过的一笔糊涂账。如果有一个人在好几年以前,好比说用一只山羊或者一条干鳕鱼还了他的利息,账上是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可是老西维特会在回忆里摸索,然后说:“他给了!”

“好啊,那我们就把他的账划掉!”艾利修斯说。

艾利修斯正是可做这个工作的人,他快活聪明伶俐,鼓励那病人,让他相信一切都好。两个人相处不错,有时候甚至开开玩笑。或许,艾利修斯在某些事情上有点傻,但他的舅公也是一样。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细心地画写文件,使它们不但有益于小西维特,而且也有益于全村,就是那老人服务了三十年的小社区。噢,那是了不起的日子一“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来帮这个忙了,艾利修斯。”舅公西维特说。他叫人去买羊肉来——在这仲夏的季节;新鲜的鱼也从海里拿了来,艾利修斯受命从盒子里付现款。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们也找了奥莲来——他们找不到更好的人来分享美餐了,也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传播西维特舅公是多么了不起了。两方面都满足了。“我们也要为奥莲做点事,”西维特舅公说,“她是个寡妇,没什么钱。不管怎么说,还有足够的留给小西维特。”艾利修斯几笔就把这事解决了,只写了一个遗嘱附录,看吧,奥莲也变成了遗产的继承人之一。

“如果我这次能够好得起来,又可以到处走动,我会照顾你,”西维特舅公对她说,“我会注意,不让你缺什么。”奥莲宣布她说不出话来,然而她并没有说不出话来;她哭,感动到心底,谢恩,而没有一个人像奥莲那么快能够在世界的施舍和“来世永恒千万倍的报偿”之间找到关系了。不,她不是说不出话来的。

但艾利修斯又怎么样呢?一开始,或许,他对他舅公的事抱着乐观的看法,但不久以后他开始把事情前思后想了一番了。他先轻微的暗示:“账并不很清楚。”他说。

“嗬,没有关系,”那老人说,“够,我去了以后还有剩的。”

“你或许是另外还有钱?”艾利修斯说。“在银行,或什么地?”因为传言如此。

“哼,”那老人说。“那也或许。可是,总还有那渔业,农场,房子和家畜,红牛,白牛什么的——不要发愁,艾利修斯,孩子。”

那渔业值多少钱,艾利修斯并没有观念,但他看过了家畜;一共只有一只牛,半红半白的。西维特舅公一定是神志不清了。有些账也是根本一塌糊涂;尤其是币制改变以后的。这地方财政课长老是把那小克朗当成整个的元!无怪他以为他富有!但是当账目统统搞清楚以后,艾利修斯怕他大概所剩无几了,甚至根本亏欠。

哎,西维特可以轻易地答应把舅公留下来的全都给他!

兄弟两个拿件事互开玩笑。西维特并不为了这事有什么骚动,一点也没有;真的,如果他真把五千元甩掉了,他反而会不对劲些。他很知道,用他舅公的名字作他的名字,那只是件白费的事,他在那里并没有任何权利。而现在,他强迫艾利修斯完全接收那么多的遗产了。“那是你的,当然,”他说。“好啦,让我们写下来吧。我倒愿意看你成个富翁。不要不屑一顾!”

哎,他们在一起有很多说笑。真的,让艾利修斯能够留在家里的,西维特是最大的力量,如果不是他,更要难得多了。

艾利修斯三个星期在山的那边不事耕作,对他没什么好处。他在那里也去过教堂,显摆显摆;哎,他甚至还在那里遇到几个女孩。这里,塞兰拉,没有这种事,珍欣,那女佣,根本等于什么也没有,只是个佣人,如此而已,倒比较适合西维特。

“我倒想看看那布列德利克的女孩芭布罗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了。”有一天他说。

“好哇,那就到下面艾克塞尔·斯屈洛姆的地方去一趟就得了。”西维特说。

星期天,艾利修斯下去了。哎,他去了,又得到了自信,而精神抖擞起来了,他在那里尝到了兴奋的滋味,也使艾克塞尔那小地方更活泼了一些。芭布罗那女孩也绝不是可以轻视的,至少她是这附近惟一的女孩。她弹吉他,谈起话来很有对应;再说,她的香气不是艾菊的,而真正是香水的,是你在店铺才能买到的那种。艾利修斯呢,在他这一方面,他则让人明白他只是回家来度度假的,不久就会被召回办公厅。但是在家里在这个老地方,住一住,毕竟也不坏,而当然,他有一个小小的卧房。但这跟城里自是不一样!

“这倒是真的,”芭布罗说,“城里很不一样。”

艾克塞尔自己则完全跟这两个城里人格格不入,他觉得跟他们两个在一起很无聊,宁可出去,看看自己的田。那两个人便被单独留下,爱做什么做什么了,艾利修斯则把事情弄得顺顺当当。他说他如何到邻村去葬他的舅公,同时没有忘了提一提他作的追悼词。

当他要回家的时候,他要芭布罗陪他走一段路。但芭布罗却不想这样。

“你们那边,”她问道:“——是女士送绅士回家的吗?”

这对艾利修斯是个不留情的打击;他脸红了,知道他惹得她不高兴了。

虽然如此。下个星期天他又到曼安兰去了,而这次,带了手杖。他们像上次那样聊天,艾克塞尔也像以前那样觉得格格不入。“你父亲的地方很大,”他说,“又在盖房子了,现在,好像。”

“哎,他弄得不错,”艾利修斯说,有点急着想显摆,“他盖得起。我们这样的穷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讲?”

“噢,你没听说过,前几天有个瑞典人过来,买了他一个矿区,铜矿。”

“什么,真的啊?那他一定得了一大堆钱了?”

“多得不多了。哼,我也不想夸张,但怎么说也是好几千。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盖房子?你自己有木材躺在那里。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这时芭布罗插了一句话:“永远也不会动手!”

这不是夸张就是故意无礼。艾克塞尔上个秋天已经把石头搜集够了,冬天运回来,现在,在两季之间,他已把基墙筑好,还有地窖什么的——剩下的只是上端的木材部分。他希望今年秋天把房顶盖一部分,并且想叫西维特帮他几天忙——艾利修斯认为怎么样呢?

艾利修斯认为大概没问题。“为什么你不要我呢?”他笑着说。

“你?”艾克塞尔说,由于这个念头,神情突然显得有点恭敬了。“你的才能是在别的方面,我想。”

噢,在这荒野的地方发现自己被人发现,是令人愉快的事啊!“哎,我怕我的手是不大有能耐做这一类的事。”艾利修斯婉转地说。

“让我看看。”芭布罗说,拿过他的手来。

艾克塞尔又从谈话中撤了出来,到屋外去了,留下他们两个。他们年龄相同,一起上过学,一起玩过,吻过,跳过;现在,带着不屑的、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谈到他们的往日——交换回忆——而芭布罗,或许,在她的同伴面前也有意显白一些。说真的,这个艾利修斯并不像办公厅里那些真正温文尔雅的、戴着眼镜、带着金表等等的年轻人,但在这荒山野地,也足可以把他当做一个绅士了,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现在,她把她的相片拿出来给他看——以前她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当然。”芭布罗吸了一口气。

“怎么呢,你现在又有什么不好呢?”他问道。

“你不觉得我从那时候以后变得丑多了吗?”

“丑了?好得很!我可以告诉你,你比那时候好看多了,”他说,“胖得都圆起来。丑了?噢!好想法!”

“可是那件衣服漂亮,对不对?前后胸只开一点点。而且我还有那银链子,你可以看到值一大堆钱的?也是;那是我以前帮他们做事的两个年轻的职员里面有一个送我的。可是我把它弄丢了。其实,说真的,也不是弄丢了,但是我需要钱回家。”

艾利修斯问:“相片我可以留着吗?”

“留着?哼。那你用什么还我?”

“哦,”艾利修斯很知道自己想怎么说,但是他不敢说。“我回城里去以后会把我的带来,”他言不由衷地说,“送给你。”

芭布罗把相片放到一边。“不行,我只剩下这一张了。”

对他年轻的心这是黑暗的打击,他伸手出去拿那相片。

“好吗,用点什么还我,”她笑着说。这时他站起来,恰恰当当地吻了她。

此后一切都容易得多了,艾利修斯开朗起来,两个人调笑嬉闹,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刚才,你拿我的手的时候,我觉得真像天鹅的绒毛——你的,我是说。”

“噢,你会回城里去,永远不再回来,我却死钉在这里。”芭布罗说。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艾利修斯说。

“哎,我敢说那里有个什么你喜欢的人。”

“没有,没有。跟你说真心话,我还完全没有对象呢。”他说。

“噢,有,有,你有,我知道。”

“没有,凭天发誓,我没有。”

他们这样你来我往了一阵儿,艾利修斯显然是在恋爱了。“我会写信给你,”他说,“可以吗。”

“可以。”她说。

“因为,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那么卑鄙地非写不行的,你知道。”突然,他吃醋起来了,问道:“听说你许给艾克塞尔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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