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镇是个小县城,除了一条铁路穿境而过外,再没有与外界相连的高速通道,可谓是天高皇帝远。正因如此,县城的治安也就差了,一些地痞流氓仗着有后台撑腰,欺行霸市无恶不作。王大胆县城里的“黑老大”,整天歪着屁眼儿想干坏事儿,老百姓恨得牙根都痒痒,可又拿他没办法。
这天,王大胆正琢磨着干点什么坏事好,狗头军师吴路走了进来。说黑风镇城西30里新发现了一个汉墓群,那里有大大小小墓穴300多个,可不知为什么,考古队一到那里挖掘就出事儿,不是汽车掉山沟里,就是炸药把人炸伤死了。现在考古队也不挖了,那一带又恢复了原状。
王大胆一听,眼珠子当时就瞪大了。汉墓群,那可是好地方呀,从里边随便挖出一件东西来就价值连城,要是挖出几十件几百件,我王大胆可就发大财了!王大胆拿定主意,决定给那个汉墓群来个一锅端。
经过精心准备,王大胆带着吴路等几个人开着一辆小货车就奔了那片汉墓群。可那片汉墓群在山沟里,进去必须走山路。为了避免发生危险,王大胆白天出发,把车停在离汉墓群不远的山沟里,天黑以后再去盗墓。
天黑下来了,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吓人。王大胆带着人打着手电往汉墓群里走,跃过一片乱石,翻过一道山梁,走了大半夜,也没走进汉墓群。王大胆心说怪了,他们停车的地方离汉墓群也就一里多地,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也到不了呢?打着手电一照,他们走了半天,竟然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用手电照照四周,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吴路倒吸了口冷气:“大哥,咱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王大胆一瞪眼:“奶奶的,哪来的鬼?历鬼还怕恶人呢,老子比鬼都厉害,谁敢挡我的道儿?”吴路说:“大哥,汉墓群这地方邪着呢,要不咱别去了。”王大胆把铁锹往地上一插:“不去?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谁不去,老子废了他!”说着,抽出一把匕首,“噗”地一刀扎到了吴路大腿上。吴路一声惨叫,鲜血流了下来。王大胆再打着手电一看,眼前的道路清晰可见了,汉墓群就在不远处,有个地方还发出微弱的灯光。王大胆笑了,一拍吴路肩膀:“兄弟,我听说过,鬼打墙最怕见血,我扎了你一刀,这墙就打开了,你替大哥立了功,回去养伤吧,完事大哥我重重赏你。”吴路呲牙咧嘴点点头,一边走一边嘀咕,都怪我多嘴,刚才灰蒙蒙的东西是不是山雾啊?真是的话,我这一切挨得也太冤了!
王大胆带着人走进了一片乱葬岗子,汉墓群就在乱葬岗子底下。乱葬岗子上种着许多树木,树林间有个茅草屋,那是看坟人张老头住的地方。这个张老头神经有点问题,别人都不愿意到乱葬岗子看坟,他就自告奋勇来了,一看就是二十多年。
王大胆带着人走近茅草屋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午夜子时,是山里最恐怖的时候,各种声响随风而来,就好像无数个鬼魂在呜咽。王大胆虽然胆大,可到了这个时候也有点害怕。他想先到茅草屋里定定神,便带着人推开了茅草屋的门。
房门一开,张老头正篷头垢面,两眼发直,手里抱着一个死人脑袋正嘻嘻傻笑。王大胆吓了一哆嗦:“你,你是什么人?”老头看看王大胆等人,把死人脑袋放到墙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微弱的灯光照射下,他那张脸显得异常恐怖。
张老头围着王大胆他们转了一圈,说:“你们甭我是谁,我也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劝你们什么也不要做,就在屋子好好睡一夜,明天一早赶紧走,免得惹祸上身。”王大胆一阵冷笑:“老头,我们可不是来睡觉的,我叫王大胆,知道吗?在城里连狗看见我都不敢叫,我怕谁?我们一会儿就出去干活儿,你什么也不要管知道吗?”张老头摇了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去吧,我不管你们。”说完,又坐到墙角抱起了死人脑袋,说:“一过十二点我就睡觉了,你们要想回来睡就回来睡,我做什么你们千万不要管,不然你们可就找麻烦了。”王大胆不再理张老头,抽了一支烟,就带着人出去了。
事先,王大胆已经搞到了汉墓群的地图,知道那些汉墓的大体方位。王大胆拿着地图,打着手电在乱坟堆里转,想先找个墓地挖。转着转着,王大胆找到了一处墓地,想划个圈让手下来挖,手电突然不亮。王大胆又是拍又是打,怎么也弄不亮手电。四周黑呼呼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夜风一吹,唔唔吼叫,眼前树影晃动,好像有无数条鬼影向他扑来。王大胆害怕了,扯着嗓子喊人,可没人回答。王大胆破口大骂,兔崽子,到了关键时刻全都掉链子,盗墓这活儿我一个人哪干得了,他们全走了,我也撤吧!
王大胆摸着黑回到了茅草屋,一看,几个手下早就回去了。王大胆揪住一个扇了几个大嘴巴:“他们的,你们怎么都回来了?把老子一个人扔在乱坟圈子里,什么意思?”那位哭丧着脸:“大哥,我们根本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手电又都怕了,没办法才回来的。”王大胆推开那个人,抢过那人手里的手电,一打,果然不亮了。王大胆拧开手电检查,忽听茅草屋里间屋传来了“啪啪”的声音。王大胆推门一看,见张老汉正坐在床上,对着死人脑袋扇自己嘴巴,扇得面皮扭曲,嘴角流血。王大胆冲过去,一把抓住张老头胳膊:“老头,你干什么呢?有手电没有,借我们用用!”张老头直勾勾看着王大胆:“后生,你惹祸了,我在向它们赎罪,你不让赎,它们要找你算账的,你们不要再出这间屋子了,天亮以后赶紧回去,回到家里七七四十九天不准出屋,不然就会大祸临头啊。”王大胆一把推倒张老头:“老家伙,你真会吓唬人呢,谁找我算账?天是老大,我王大胆就是老二,我非要出去看看!”
王大胆出了里屋,冲一个手下一摆手:“你,出去转一圈,有什么情况告诉我!”那位吓得直哆嗦:“老大,还是别出去了,我们天亮再出去吧。”王大胆揪住那位,匕首往脖子上一横:“他妈的,你不出去老子废了你!”那位没办法,只好推门出去了。
那位出去不外,王大胆在茅草屋里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是呼呼的风声。王大胆心里一惊,这么说,外面还真有什么东西?不然的话,那位兄弟叫什么?叫完了为什么不回来?王大胆又让另一个手下出去。那位一听,扑通一声给王大胆跪下了:“大哥,你饶了我吧,天亮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现在不想出去,如果你非让我出去,就废了我得了。”王大胆一看,弟兄们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只好一拍大腿,让大家在茅草屋里睡觉,天亮以后再说。
天亮了,王大胆等人出了屋子。四下一找,发现晚上出来那位抱着一个坟头一动不动。再一看,那位嘴角挂着绿水,眼珠子瞪得老大,估计是吓死的。这下王大胆可害怕了,赶紧带着人离开了那片坟地。
回到县城,王大胆再不敢提盗墓的事儿。那个弟兄是跟他去坟地死了,王大胆出了点钱把事了。
王大胆在家里关了一个礼拜,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就把张老头的话扔到了一边,出去继续为非做歹。
这天晚上,王大胆带着人把商业一条街扫荡一遍之后,带着弟兄们到酒店喝酒。喝到半夜,王大胆突然两眼瞪得溜圆,匕首往外一拔:“奶奶的,我王大胆凭什么老做这等小生意呀?今天我非要玩个大的,你们等着,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老大!”说完,疯狗一样冲出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有人看见王大胆死在了铁路边上,身首异处,一只胳膊甩到了树上,但手里还抓着匕首。据铁路部门透露,当天晚上,王大胆拿着匕首站在铁路中间劫火车,还说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火车还听他那套?飞驰而过,王大胆就脑袋搬家,四肢散伙,上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