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绿色的信封,堪称娟秀的字体,李苏冷静而又悄无声息地把信封夹在课本里面,接着又把课本放进书包,夹在另外几本课本之间。
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一个人的时候,李苏犹豫了许久还是把信封一点点撕碎之后放进了垃圾桶。不管对方是谁,她都没有做好要去恋爱的准备。
很多事情,从始至终都当做没有发生过的话,总有一天,这件事真的就不曾发生过了。直到这学
期结束那封信上署名的男生也没有出现在李苏面前过,于是这件事就像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期末考最后一天李苏没有因为落了东西在宿舍而返回去的话。
暴力,发生在校园里的暴力。
李苏站在石板铺成的小道上,不远处偏僻的小树林里几个男生围在一起,中间被打的那个男生竟然从始至终没有发出声音。隔得并不是太远,然而李苏却无法看清任何一个人,紧了紧不自觉我握成拳的手,提着自己的行李悄无声息地往宿舍走去,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站在宿舍门口,好不容易从包里找出钥匙,却怎么也没办法对准门上的孔,手一直哆嗦。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全身的力气都渐渐消失,李苏靠在门上慢慢滑下去,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都相信暴力可以解决问题,不管是什么的问题。拥有权势的人支配拥有金钱的人,后者支配拥有力量的人。这就是社会的残酷,连校园都不例外。
这样静静呆了许久,直到门内传来手机铃声李苏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依旧哆嗦的手艰难地把门打开,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从抽屉里取出仍旧响个不停的手机。
即使不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谁的来电,直接摁了接通键,李苏只希望程路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以及两个人之间这些年来毫无意义的联系。
自从李苏上了初中,随着程叔叔的仕途步步高升,她和肖阿姨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面了。但和小时候一样,肖阿姨寄过来的衣服和书从未间断过,以及不定期的电话,这些是一直都有的联系。
然而李苏自认为她和程路阳之间除了肖阿姨和程叔叔,以及多年前为数不多的见面,两个人也只能算是认识而已,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票,明天一早就到你那儿。”已经不复少年时期的低沉声音,和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李苏皱了皱眉头,“程哥哥,肖阿姨和程叔叔已经不在我们这儿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像小时第一次见面那样喊他。
电话那边传来男子愉悦的笑声,“我知道,可是我是来找你的。”
这样的话太过逾越,即使李苏也觉得不妥当,顿了顿,李苏握着电话问,“肖阿姨和程叔叔知道你来这儿吗?”她不相信他们知道会不阻止他这样冲动而又幼稚的行为。
伴随李苏的问题而来的是电话那头的一阵沉默,李苏心想她真的猜中了。“他们不知道,可是我爸爸知道。”沉默之后,程路阳却是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