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让人道是一线墨色入水青,覆染万千红尘尽。
宁姝瞥见两个小丫头看着自家少爷出尘的容颜眼儿发直,便狠狠地剜了她们一样,随后立刻道:“奴婢们告退。”
说着,她便立刻端着盘子领着两个小丫头转身出了房门外。
除了门,宁姝就将宁谧和宁玉两个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看着她们两个红着眼眶狼狈地离开,她才暗自叹息了一声。
实在没法子,夫人太难伺候,三两个月就打发了几批老人出去,如今剩下的都是这些以前庄子里入不得眼的。
不过少爷说了,生手的好处就是不敢也不会乱说话。
宁姝笑了笑,端着盘子,看了眼紧锁着的房门,随后离开。
房门之内,上好的银丝炭烘烤得房间温温暖暖的,驱散了方才开着窗的寒意。
看着靠坐在床头的人儿苍白的脸色被火烤得有点微粉,梅苏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道:“怎么又坐在窗边,风那么冷,吹得你的柔荑都是冷冷的,若是真那么喜欢江南美景,等着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再带你去游西湖可好?”
他的声音和他葱茏的眸子一样异常的温柔,只是却一样暖不了床上冰美人眼底的寒光。
梅苏到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记得那时候我背上有伤,你曾经做了蜜茶给我送来,味道极好,如今我让人试着做了一份,味道还是和你亲手做的不一样,但是加了一味红姜下去,倒是很暖身子,试试?”
东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
梅苏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一笑:“我差点忘了。”
他伸出手在她耳垂下摸了摸,随后拇指带着的扳指里弹出一根细细的金针在她而垂下轻扎了一下。
“好了,可以说话了。”梅苏温柔宠溺地揉了揉她耳垂后,替她缓解疼痛。
“梅苏……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看着窗外。”一道冷冽而微喑的女子声音响起。
梅苏含笑将白衣冷美人抱上自己膝头:“东青,你再看着窗外,也没有翅膀,飞不出去,他也找不到你。”
他当然知道她在看什么,人人都以为青夫人极为喜欢江南景致,但是只有他明白她在看天空,看着北方,看着那个人在的地方。
“梅苏,你别太过分了,放我下去。”东青冷冷地看着他。
“过分么?”他轻笑了起来,忽然俯下头颅向她细白柔软的颈项间吻了下去,手也探入她的衣襟里。
“这才是过分不是,东青!”
“你……说……了不动我的!”东青眼底寒光四射,嗓音却因为长期被封,而显得异常的喑哑。
但若是眸光能杀人,抱着她的这个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我是不动你,但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一直想着那个男人,让自己生病。”梅苏眸子里寒光微动,手动作没有停顿,径自优雅地解着她的裙子。
“我们已经拜过堂,你的身子也好了,也是该圆房的时候了。”
他喜欢她的声音,却不喜欢她说出不好听的话,所以一直封住她的哑穴,忍耐了两三个月,等着她彻底地好起来,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弄病。
但今儿若是要圆房,他希望能听见她的声音,怒骂也好,哭泣也罢。
东青没有动弹,只在他解扯下她亵裤的那一刻,忽然淡淡地道:“你真的这么打算么?”
她如今说话都有些费劲,更不要说阻挡。
不过,有时候人的言语更有效。
果然,苏的动作瞬间停住了,但是随后他又低笑了一声,指尖在她光洁的腿上轻抚:“东青,你觉得有用吗?”
他顿了顿,忽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眯起眸子道:“还是你听到相子说了什么?”
他的东青这么说是要来恶心他么?
“敢做还不敢说么?”
东青,或者说秋叶白不闪不避地冷冷睨着他:“就算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和她一起长大,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手的人,不必别人恶心,因为你自己就够恶心人的了。”
“相子告诉你我碰过她吗,还是别的什么?”梅苏玩味地笑了起来:“她告诉你那么多的事情,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趁着我应酬喝醉了,自己爬了我的床,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原本就是梅家给我暖床的?”
秋叶白闻言,顿时愣了愣。
梅相子竟然是自己自愿的么?
她脑海里划过前两日梅相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在看清楚她的面孔之后,勃然大怒,指着她浑身发抖地大骂了一轮,随后又被下人们带走时满脸泪痕的模样。
梅相子眼里的泪水和愤怒却是真真切切的。
“我给过她机会做我妹妹的,但是有些人偏生想要做工具。”梅苏讥诮地弯起唇角,指尖慢慢地摩挲过自己手上的扳指。
“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凤凰,山鸡再美貌,也不会是真凤凰!”
秋叶白忽然想起梅相子曾经差点被送进宫里,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成。
后来,梅相子又成了自己的订婚对象。
再后来,她和阿初成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此人的动向了。
只是前几日她看见梅相子,却觉得她削瘦了许多,眉梢眼底却多了一点子艳丽的妇人气息。
又或者梅相子原本早就成了梅苏的人,只是她们并不知道而已。
门内两人的对话,让门外提着食盒的绝色女子手上蓦然一抖,差点将手里的食盒丢在地上。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随后低低地苦笑了起来,转身就走。
走不出米,她便看见几名侍卫迎面而来。
那些护卫们原本看着她往少夫人那里去,却不想没过半刻,她又出来了,便有些奇怪。
其中一人见她眼里泛红,便担忧和而客气地道:“相子小姐这是送完了菜么?”
梅相子点点头,提着食盒一路疾奔,留下一堆莫名其妙的侍卫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