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好一会,才对着秋叶白讥诮地扯了下唇角:“秋叶白……这就是你的答案,你……知道烛九阴是什么?”
他顿了顿,古怪又讥讽地笑了起来:“烛九阴就是一条蛇……一条活了几百年……的巨大老蛇……而已,但是活了再久也就是一条剧毒的畜生罢了,能真附……什么人的身!”
“你来告诉我小池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我和老仙离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秋叶白闻言,愣住了。
烛九阴真的存在,但是也只是作为一条蛇的存在么?
这个答案倒是让她觉得很合理。
“小池……是小池,却又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啊……”阿呐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情绪一般,忽然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只是他一只眼睛已经是黑洞,流不出眼泪来,倒是另外一只眼睛还缓慢地流下仿佛血水一般的红色眼泪来。
秋叶白想要说什么,却见他哭得异常的伤心,自己一时间也只能默然。
一白看了看四周的情形,总觉得这房子里阴森森的,尤其再加上那只剩下一个头颅的阿呐在那哭声阴幽凄厉的,好不瘆人。
他微微颦眉,低声道:“差不多了,听着这个活死人在这里哭哭啼啼,咱们还是快把正事儿办了罢?”
秋叶白闻言点点头,看向阿呐:“阿呐,我这次来就是想……”
“想知道……小池的事儿罢?”阿呐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低声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哈哈哈哈!”
说着,他抬起那一只眼死死地盯着秋叶白:“你知道为什么吗?”
秋叶白见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但仍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等着你……被……那个怪物变成……变成……和我一样的鬼样子,哈哈哈!”阿呐再次神经质地疯狂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自以为‘疯狂的大笑’声音非常的低迷,但还是让听着异常的不舒服。
一白看着阿呐的样子,皱眉冷声道:“咱们走罢,这活死人已经是疯了,别指望他了,说不定他什么都不知道!”
秋叶白看着阿呐的样子,也自嘲似地轻嗤了一声:“也是,他早被嫉恨冲昏了头,所以才变成这副模样,我还能指望他这个蠢物什么?”
说着她转身和一白互看一眼,仿佛准备不再理会阿呐,自转身离开。
阿呐仿佛瞬间被激怒,嘶哑着声音道:“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个……你不知道是小池害死了小池,还害死了……蛊王……一切都是你做的孽……一切都是你!”
秋叶白的脚步瞬间一停,只觉得浑身一冷,她梭然转过身躯看向阿呐:“你说什么?!”
阿呐用只剩下的那一只眼,仇恨地看着她:“我说……都是你的错,你不去看烛……九阴……我们就不会迷路……小池就不会把生的希望留给……你……你害死了她……把现在这个‘小池’放出来……还害死了柔姨!”
小池害死了小池?
小池还害死了蛊王?
一白忍不住道:“这个疯子说的话还是颠三倒四的,咱们走!”
他方才和秋叶白配合做戏,激得阿呐忍不住吐露了实情,但是这‘实情’听起来更匪夷所思。
秋叶白这一次却没有回应他,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你说的是小池害死了柔姨,是后来的那个小池,不是原来的小池害死柔姨对么?”
阿呐眼里一边淌泪,一边古怪阴森地一笑:“嘿嘿……秋叶白……你倒不是个蠢蛋。”
只一白仍旧一头雾水,低声问秋叶白:“这活死人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秋叶白看起来似乎明白这个活死人在说什么。
秋叶白看着阿呐,淡淡地道:“他是说这个世上有两个小池。”
两个小池?
一白愣住了。
“之前的小池已经不在了,现在这个‘小池’顶替了原来的小池,就如我们最开始猜测的那样她们也许是两个人。”秋叶白继续看着阿呐,观察着他的表情。
见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哀痛之色,她慢慢地试探着道:“现在的‘小池’也许与原来的小池甚至蛊王有些关系……?”
阿呐眼底又流出眼泪来,又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泣了起来。
“原来就是个冒牌货,这活死人偏要这般故弄玄虚!”一白看着那阿呐的表情,也隐约明白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现在的小池也是小池!”阿呐却仿佛想要摇头一般,但却发现自己没有了身体,晃动半天只是坛子微微震动。
他沮丧又痛苦地喃喃自语:“可她不是完整的小池,她偷走了小池的眼睛,偷走了小池的一切!”
秋叶白见他难得说一句完整的话,心中一动,立刻继续问:“原来的小池呢,在哪里?”
阿呐有些失魂落魄地想要抬头,却又忘了自己没有身体,只得艰难地转动一下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珠,将目光停在秋叶白身边。
她若有所感地立刻退开了一步,一抬头,发现自己身边的墙壁上挂着的正是蛊王柔姨接受苗疆众人朝拜的画像,她看着那画像片刻,忽然招呼一白:“一白,把画摘下来,看看这画后面有没有机关。”
一白立刻颔首,伸手去取画下来。
只是他的手才碰到画,便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不准动我娘亲的画像!”
一白和秋叶白都陡然一惊,他们的武艺修为都是顶尖的,房间周围十数米之内有人靠近的呼吸声都瞒不住他们的耳朵,怎么可能有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他们都没有察觉?
两人齐齐回头,便发现一名穿着丝绸睡衣,披头散发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她的身后是一处洞开的机关石门。
秋叶白和一白这才知道原来对方是通过机关出现的。
那少女慢慢地走出阴影,空洞冰冷的眼睛停在秋叶白身上:“叶白哥哥,你不陪我过夜,却半夜潜进我娘的房间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