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百里初却忽然淡淡道。
“哦,军师怎么知道我不会,还是你不想来救我?”她转过脸看向他,似有些兴味地微微挑眉。
因为她在他心中那么彪悍么?
百里初低头看着她,伸手轻抚上她纤细直挺的脖颈,声音幽凉而低柔:“因为你是小白,我的小白从来知道她想要什么,她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救世主,她就是她自己的救世主。”
秋叶白闻言,看着他幽凉深沉似能看透她心房的目光,心中蓦然一震,几乎以为他已经知道她来自何处。
但是她张了张嘴唇,还是沉默了下去。
他怎么会知道呢?
那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他却如此明白她——从不会寄望于不切实际的神佛还有他人。
只是……
“我该庆幸有一个如此了解我又危险的人,不是我的敌人么?”秋叶白转过身来,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微微一笑。
他曾是敌人,还好,那只曾经。
如今的他是她疲惫时候的港湾,也是她可以背对着信赖的归属。
百里初凝视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淡淡道:“你是该庆幸。”
我亦庆幸,当初的相遇,庆幸我没有错过这样的你。
像沙漠里盛开的荆棘蔷薇,白日里尖刺护卫着只在月光下盛放的花蕊。
“大言不惭。”她闻言,顺手勾下他的脖颈,抬起头,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轻软地嗤笑了起来。
“军师,我们回房罢,还记得一夜之约么?”
“大人这是在勾引下官么?”百里初微微挑眉。
秋叶白微微弯起唇角,笑而不答,只是微微抬起下颌,明眸略起,睫羽在天光下泛出迷离的光泽,竟有一种少见的媚眼如丝的味道。
让百里初眸色渐幽,俯下身,将秋叶白瞬间拦腰抱起,向他们的舱房大步而去。
她把脸靠在他宽厚的微凉的胸膛里,轻嗅着那熟悉的香气和男子特有的清冽的气息,目光静静地掠过远处海冥岛附近暗沉如鬼蜮的海。
她知道那里长满了夺人性命摇晃如海妖头发的水藻,还有游曳其间的剧毒海蛇,海底的深处有食人的巨蚌,成群游动的食人黑鱼,还有……
沉眠的狐狸桃花眼的少年,白骨生花。
我的心上人,是盖世英雄,有一天,她会乘着七彩祥云来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是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尾。
船,扬帆起航,渐行渐远。
扯落了竹帘的幽暗的房间里,拥抱的人动作温柔而急切,面具、衣衫在对方的手上一件件地落地,暧昧的气息悄然烘热了清冷的海上空气。
百里初借着幽黯的光线看见她脖颈和锁骨之上有数处细微的红痕和齿印,他目光一黯,暴戾而阴沉。
秋叶白正伸手解束胸的细扣环,却忽感觉他抱着自己腰肢的手蓦然一紧,扣得她几乎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她扶住他的肩头,有些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却不想正对上他的如兽一般无机质似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的脖子和锁骨,阴沉而诡冷。
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摸,便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那是天画留下的印记。
早前发生的那么多变故太惊险,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些细处。
她的手亦微微一僵,随后轻咳了一声:“我去沐浴。”
“不必。”百里初却喑哑地打断了她,径自低头吮上她的脖颈上那的那些痕迹。
“阿初……你不必这样。”他的动作让她轻抽一口凉气,随手伸手试图推开他。
“我去洗洗就来。”
虽然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像个正常的男人,尚不至于要将她涮洗几遍才动手,但她知道他有多深的洁癖,虽非她的本意,但这些始终是别的男人在她的身上留下的痕迹。
一般的男子都不会喜欢,一如她也不会喜欢看见别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般。
“真的,不必。”他垂下眸子,再次吻住另一处红痕,同时淡淡地道:“只要是小白,没有什么样子是本宫和阿泽是不可接受的。”
秋叶白心头陡然一震,莫名的悸动,微微红了眼眶。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提起阿泽。
她微颤的柔荑慢慢地揉进正在亲吻自己的男人的乌发里,忽然轻声道:“用力点。”
百里初微微抬头:“嗯?”
便听见她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用你的痕迹覆盖掉那些痕迹,我不喜欢自己的身上有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他闻言,慢慢收紧了扣住她的细腰,只觉得怀里人儿的身体温暖又灼热,似散发着热源的小太阳,一点点地填满心中的空旷和寂冷。
“会有点疼。”他低凉幽魅轻笑了起来,伸出腥红的舌尖舔舐过她锁骨上细微的伤口,略用力地狠狠一吮。
“嗯……”微麻刺痛的感觉传来,却带来更诡异的酥麻和异样的刺激,让秋叶白忍不住浑身一颤,伸手揽紧了他的肩头。
他喜欢和习惯于如兽在品尝自己捕猎到的猎物一般地像舔舐品尝她的动作,总像是另外一种调情。
她闭上眼,向后仰起脖颈,淡淡地道:“继续。”
百里初见迷离的光线下,她那隐忍又坚持的样子,像平日里向下属发号施令的模样,又异样的诱人,他眸光轻笑了起来,伸手抽掉了她头上的发带,让她的乌发垂落下来,披散了两人一身,幽凉温柔地道:“是,女王陛下。”
只是与他温柔话语不同的是,他的动作一点不客气。
她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敏感地微颤起来,强忍着那些细微的酥麻与刺痛勾起的情潮,凶猛异常。
她的指尖忍不住扣入他结实的肩头,只觉得他像是要吃了她,但她喜欢这种带着微痛的快慰,让她觉得自己活着,而且活得不错,没有沦入和天画一样的绝望的泥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