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人好像是梅苏?!
百里初闭了闭眼,眸子里瞬间闪过近乎冰冷杀意,只是他此刻眸中早已因为动情,瞳仁散开一片乌沉诡魅如欲夜,不见一点儿白,便不太能看出杀意来。
“下次罢……先下去,梅苏回来,必是粮草已至!”秋叶白揉了揉眉心,她真是有点疯了,才会在这种要紧时候,竟会在这里和阿初偷欢。
下次?
这种事情可以忍到下次么?
这等于吃到嘴里的,让他吐出来!
百里初额头上爆出一根青筋!
他本就是那种本宫想要爽,才不管你时间地点,打扰进食者‘死’的性子,但是和秋叶白在一起这段时日,他也多少摸清楚她的脾气。
若是强硬地吃了小白,两人之间好容易缓和的气氛怕是又要僵了。
百里初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会顾虑秋叶白的心情了。
他只眯了眯眼,伸手按住她的柔荑搁在自己唇边,半侧了身子看着她,眸色幽幽地轻笑:“大人,你真的要等下次么?”
秋叶白一愣,见他秀逸修长的眉斜斜地扬起,一双修长诡魅的眸子凝视着她,玉雕刻一般的鼻梁,比寻常人都要高挺,薄而精致的唇静静和抿着,带着一点子血樱的柔粉。
他衣袍已解,乌发半洒在他肌理分明、线条优美的上半身,肤光如玉,昏暗中仿佛都带着淡淡光芒。
“小白……”
见她看得有点痴怔,他唇角的笑意更深,慵懒,轻渺,带着点魅惑勾引,颠倒众生,偏生与他笑容不同,幽异眼眸却异样专注地看着她,幽黑得像能囚禁人灵魂的镜子,矛盾诡谲到极点,却莫名地让人她只觉得在那目光下心脏莫名奇妙地又是一阵麻痹感,手脚酥软。
端的就两个字——尤物。
她抹了抹鼻子,只觉得自己鼻子发热,浑身发酥,魂飞就天外,一点气力都没有地沉浸在这颠倒众生的色相里,任由他扯了她掩着春光的衣衫,将她推倒为所欲为。
百里初满意地微笑,正打算提枪上马。
“秋提督——下官梅苏求见!”
一声厉喝再次响起,宛如晴天霹雳,驱散一切牛鬼蛇神。
秋叶白瞬间一颤三魂七魄归位,“唰!”直挺挺弹坐了起来。
百里初哪里想到这一出,防备不及,直接‘砰’地一声鼻梁和她额头撞了正着。
“秋叶白,你诈尸么!”他瞬间脸色铁青,捂着鼻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秋叶白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看着他捂住鼻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有也顾不上脑门的痛紧张地扶住他的手:“阿初,你有没有怎么样!”
鼻子一向是最脆弱的脸部器官,她不会把他撞出个好歹来罢?
百里初一抬眼,泛红的眸子里竟一圈泪光,秋叶白一呆,他也是一呆,随后阴沉沉地瞪着她:“看什么看,你不是要下楼么?!”
说罢,他径自转过身背对她。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想笑,他这是被撞着鼻子引的眼睛发酸,但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
还挺撩人的。
“噗……咳咳,我这就下去了。”秋叶白强忍笑意,安抚地摸摸他结实性感却僵硬的白皙背脊,随后忽又想起什么多叮嘱了一句:“你先歇着,晚点儿再下去,梅苏是个心眼多的。”
百里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是她十六人抬大轿绕上京一周,正经拜过天地的‘妻’,弄得似偷情见不得光似的。
秋叶白一边麻溜地穿衣衫,一边望着他,含笑叮嘱道:“记得把果子都吃了好么?”
百里初没理她,浑身寒气地坐着。
她看着他那阴森森的背影,却愈发地想要笑,赶紧低头把自己收拾好了,匆匆出门去。
她怕自己留在这里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刚才塞她一嘴的酸芒果,弄得她狼狈掉泪珠,这回也该轮到他了。
秋叶白离开之后,百里初才揉了揉自己高挺的鼻尖,冷嗤一声。
她当他看不见她那眉梢眼里的乐不可支么?
随后,他亦起身,随便套了件外袍,戴着面具走到窗边向楼下看去,正巧见着秋叶白窈窕的背影走出了小楼,向梅苏走去。
那画面让他原本尚且没有恢复的诡色黑瞳瞬间又扩散出一片乌沉森然。
而窗外腥红的夕阳让那些乌沉之中泛起点点腥红的涟漪。
他唇角弯起诡冷的弧度。
梅苏……
“殿下。”门外响起一白发紧的声音。
“滚。”百里初沉默了片刻,淡淡地从薄唇间吐出一个字。
一白站在门外,一脸颓丧地转过身来对上身后一群同样哀怨地瞅着他的鹤卫们。
双白冷嗤了一声,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随后他转身离开,而其余做士兵打扮的鹤卫们虽然没有这个胆量对自己的奉主这么说话,却也是一脸怨气地散了。
楼下。
梅苏看着面前的秋叶白,神色冷峻地道:“下官以为大人睡沉了,听不见下官的声音。”
她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对他笑了笑道:“是睡沉了。”
梅苏打量着她,她今儿一走出来,容色含粉,清美的眉宇之间皆是柔和之色,几可用粉面含春形容,虽然那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她,几让人移不开目光,但是……
他狐疑地眯起眸子:“大人是一个人在楼里么歇息么?”
秋叶白微僵,她知道自己方才那些和百里初在一起时候的神态没有那么快散去,梅苏是个眼尖的,必定看出来她有不妥了。
她垂下眸子,淡淡地道:“梅大人,您把我叫起来,就是打算追问这些问题的么?”
她今儿心情好,便不去呛他,但是也不会任由他随意干涉。
梅苏见状,清浅的修眸中闪过幽光,见好就收,也没有再多问,只道:“是下官唐突了,下官确实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