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头正正见着那恐怖的巨兽朝着自己逼近!
原本还有人试图去拉吴三公子,但是这个时候听着那可怕的咆哮声和闻着愈发逼近的血腥味,所有人呼啦一声全散了。
那吴三公子瞬间傻了眼,转头连滚带爬地想跑,眼前一片浑浊,只记得那巨兽狰狞的獠牙上还带着人肉丝。
下半身传来了撕裂的剧痛的霎那,他看了眼自己血糊糊的下半身,眼前一黑,喃喃地道:“不对,明明说好了要死的是秋叶白……”
“嗷呜——!”猛虎一口咬断了吴三公子的腰椎,将他彻底地撕裂成了两段,空气里的血腥味愈发的浓郁,刺激得它暴躁又兴奋地四处追着人撕咬。
秋叶白站在一个不打眼的石柱子后,冷眼看着那凶狠的虎从自己身边过,冲向了惊恐的人群不断地屠戮,她把玩了下手里的白玉号牌,那号牌子上的名字却不是她的。
秋叶白低头闻了闻那号牌,随后眼底闪过讥诮的冷笑,径自随意地将牌子一扔,她眯起眼看了看场内一片混乱,其实这猛虎出笼到失控伤人也不过一刻钟多点,但是于场内外都已经一片沸腾和混乱。
她抬头看见外头那些羽林卫们都齐齐备了黑羽弓团团从观赛席上瞄准了场内,随时等着人退散了些,将那凶虎射杀!
她眼底幽光一闪,随后操了银枪向那场内奔去。
这只虎,可不能就这么让这些人弄死了,她可有用着!
那猛虎已经杀得凶暴野性顿起,专门朝着人群多的地方冲去撕咬拍杀,正打算朝一个人的肩头狠狠啃去,将那人撕做两半,却不想一口竟然咬在了一杆银枪之上。
“咔吱!”
令人耳酸的响声瞬间响起。
“孽畜!”
清朗锐利的呵声宛如天降,令惶恐的众人瞬间转头看过去,只见苍茫尘土之间,一道白影宛如青虹出世,瞬间自天而降,落向那猛虎,竟然正正地骑在猛虎背上。
那猛虎瞬间滞怔之后,凶性大发,恶狠狠地一合口,竟然将那银枪瞬间咬断,转头就朝身上的人狠狠咬去!
众人心中一紧,却见那白衣青年两手各握住那段了的银枪猛然一抽,身形如大鹏展翅般瞬间暴起,千钧一发避开恶虎的大嘴,随后猛然再次落下,扑向那猛虎!
“嗷呜!”猛虎一声巨吼,就地一滚,对空扑起,张开满是獠牙嘴正正对上那落下的人,那虎啸暴烈之声几乎让地面颤抖。
众人不忍目睹,连着台上手执长弓的羽林卫们都竟齐齐觉得心头一颤,只齐齐暗自叹惋惜,完了,可惜那样出众的人!
但是扑腾而过的烟尘散去之后,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情况,随即爆出狂热的欢呼!
那白衣青年竟然在一瞬间便制服了那头巨大的野兽。
两把断开的长枪深深地插入地面,巨虎骄傲硕大的头颅被竟然刚好被卡在长枪交叉的小小空间里,白衣青年死死地将它压制在地,巨虎拼命挣扎着四肢粗壮的爪子正不断挠着地面,可头却死死地被卡住,动弹不得。
若是细细看去,便发现那青年一手正死死地扣住了老虎的鼻子,手劲之大几乎捏碎它脆弱的鼻子!
秋叶白突破了生死玄关之后,制服一头野兽并不在话下,只是她到底是女子,懒用蛮力和内力,只用了巧力和上辈子看到马戏团驯兽师用的方法!
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但身下巨兽挣扎不止,又散发出血腥恶臭味熏人,她不耐烦地低头对那猛虎阴狠暴戾地道:“你给老子老实点,不逞兽王威风,我就让你活下去,若不然,我就捏碎你鼻子,让你被自己血鼻涕闷死!”
秋叶白只是下意识地威胁,却不想,也不知是怕被自己鼻涕恶心到了还是确实痛苦,不一会,巨虎的挣扎与嘶鸣竟然渐渐弱了。
她有些微愕地挑眉,随后又不再多想,只挑眉向那最高的观礼台看去,唇角勾起冷笑,缓缓抬起手示意,她知道那些人都能看得到!
那一瞬间,所有的声响全都消失。
骑在万兽之王身上的白衣人,那么耀眼。
冰凉的春日阳光在这一瞬间破开乌云落在她白皙隽秀的面容上,给那张秀逸无双的淡漠面容镀上一层浅白金光,晕开一层朦胧而神秘的光圈。
就像最耀眼的绝世名剑,破血而生,所有血腥的斗兽场都成为衬托她光芒的存在。
让所有人在那一刹那,眼前微微眩晕。
沉静之后,是全场人占了起来,风暴一般巨大而激动的欢呼声响彻天际——“啊啊啊啊啊——胜了!”
不少贵女们甚至几乎都不顾矜持地扑到了栏杆边,尖叫不已。
便是连那坐满了天极帝国最高权力者们的看台上,都不自觉地沸腾了起来。
寻常观礼台无数激动的人群中一道戴着面纱的窈窕身影僵了僵,随后冷笑一声,低声自语道:“呵,真是小看你了呢。”
狂烈的欢呼声中,一向沉闷谨慎的主宾台上的气氛也变得松快了不少,天潢贵胄们维持着他们的风范,压低了声音轻声议论着方才那精彩绝伦的那一幕。
一招就制服了那猛虎,在天极开国两百多年的历史上几乎是极为罕见的。
按照惯例,这是定要召见重赏的,何况这位胜利者为这些帝国主位者们奉献了最精彩一幕伏虎记还救了不少世家子弟。
主宾台上的众人都看见在清理了斗兽校场毁坏的出入口后,皇帝陛下身边的权公公亲自下到场内将那白衣青年领了上来,可见虽然隐在明黄纱帐后的皇帝陛下虽然大病初愈,精神不济,但是方才还是看到了那精彩的一幕。
“皇祖母,那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好生……好生俊俏呢。”坐在台边一身华美飞霞羽缎裙,梳着望仙髻娇媚少女,明艳的面孔上带着三分娇羞、两分好奇地盯着那穿越人群从容而来的白影,不知为何,竟有那人仿佛穿花拂柳,却片叶不沾身的错觉,所有的喧嚣不过都是那人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