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身后忽匆匆走来一名侍卫,低声在他耳边道:“殿下,襄国公领了大批人马带着天雷弹过来了,说是若太后无救,便炸了永宁宫,将妖女一齐埋了,为太后送葬!”
百里凌风闻言,梭然转头,果然看见襄国公领着不少人抬着几箩筐天雷弹过来。
襄国公大步流星地过来,一看那情形,便知道太后是活不成了。
襄国公脸色一片惨白,呆愣了好一会,他颤抖着嘴唇,指着永宁内,歇斯底里地大吼:“永宁宫……炸了永宁宫,不要让那妖女逃了,炸了……啊!”
他话音未落,便见秋叶白忽然一转头,眸光阴森地看着他一笑,手中霸王枪忽然那在奄奄一息的太后腿上一挑,一块腥红腿骨瞬间挟着厉风一下子正正砸进了襄国公嘴里。
襄国公瞬间跌了个跟斗,捂住嘴惨叫了起来:“啊啊啊——!”
待得襄国公身边的人冲过去扶起他,却见襄国公脸上烧穿了一个大洞,脸骨外露看起来狰狞无比。
“国公爷,可喜欢这味道,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秋叶白森然地勾起唇角。
襄国公身边伺候的侍卫立刻红了眼,厉声道:“快动手,炸死这妖女为太后和国公报仇!”
说着他们就要将天雷弹拿下来,点火砸进去。
“放肆!”百里凌风大惊,立刻上前,准备踢开他手上的弹药。
却不想忽然一只长箭破空而来,只听得“噌”地一声瞬间插入了那侍卫的头颅,那侍卫瞪大了眼,梭然倒地。
百里凌风转头一看,梭然神情大变,厉声道:“所有人,转身防御!”
原本墙头上的士兵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待他们转身之时,只来得及看见无数箭雨如飞蝗一般疾射而来。
“啊啊——!”
又是无数羽林卫从墙头栽倒。
秋叶白也留意到了这边状况,她眉目微微冷,凝神看去,却忽然见宫门外无数黑衣士兵在一名策马而来的将领带领下冲向永宁宫门斩杀羽林卫。
她不禁一愣,却忽然见那将领一刀斩落两名冲过来羽林卫,提着手中关公刀对着她提声大笑:“秋大人,戚光领人来助你铲除逼杀忠良的狗畜生,莫要嫌我来迟!”
百里凌风闻言,脸色大变,宫外士兵在大将带领下攻入宫内,只能说明一件事——宫变!
这个兵荒马乱的夜里,并非所有的宫殿都被波及。
一处宫殿里,传来男子哀嚎之声。
“可恶,秋叶白那个贱人……本王迟早将她弄得死去活来,跪地求饶。”百里凌空看着那宫女替自己清理自己肩头伤口上长出来的细细菌丝痛得他浑身发抖。
“你要让谁跪地求饶?”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那熟悉的声音让百里凌空陡然大惊,他梭然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红影:“哥哥?!”
百里初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一笑:“许久不见,五弟。”
“我……臣弟……”百里凌空浑身一僵,不敢抬眼看百里初的表情。
秋叶白既然是女子,那么就算不是百里初的女人,也一定是他手下的人!
百里初这人,他观察了那么多年,岂能不了解他除有一颗太过好使的脑子和洞察人心的眼睛,最喜将众人玩弄在鼓掌间,还异常的阴狠和暴戾。
最容不得人碰他的东西。
“臣弟不是……”他鼓起勇气,一抬头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什么,却在看见百里初的眼睛时呆愣住了。
“你的眼睛和头发……国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里初的眼睛怎么会变成银色?
难不成,这人是国师?
他明明记得只有国师的头发和眼睛才是银色的,但是面前的人一身暗红如血的袍子和他一身阴冷如无边暗夜的气息,分明都在昭示着这人是百里初!
“呵呵……”
百里初忽然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诡冷冰眸居高临下地睨着面前的人,讥诮地道:“蠢货。”
百里凌空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只觉得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上传来的寒意几乎顺着皮肤直浸入自己的心扉,他忽然明白了什么,颤声道:“你……你是……不,你和国师是一个人!”
百里初和国师元泽居然是一个人!
是了,那眉,那眼,那容貌……分明就是如此相似,但是朝野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是一个人!
但是……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能相信那浑身上下散发着澄澈圣洁气息,眉目剔透脱俗的国师就是面前的魔头!
若真的是他,那满朝文武都被面前的魔头玩弄在掌心!
百里初没理会他那震惊失神的模样,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的那些细细如绒毛的菌丝之上,微微勾了下唇角:“看来本宫王座下的小植物们还活着,只可惜天气太冷,这地面上还是有些阳光,这么些时日,竟没有长到你脑子里。”
“王座……你……你……”百里凌空再次瞪大了眼,几乎是目眦欲裂:“你是……地宫王座之上的那个……鬼王!”
是了,他想起来了,真言宫的人告诉过他,国师的修炼场所便在地宫!
百里初眯起眸子,微微躬身,低头看着他的脸,声音幽诡而凉薄:“本宫早年看你整日里模仿着本宫,看着你努力地掩盖眼底的贪婪和残忍,虽然觉得恶心,但觉得你恶心得也颇有意思和胆量,方才容你活到了现在,却不想,原来你是个连老三那个懦弱的废物都不如的白痴啊。”
“我……我……哥哥……不……皇兄,我再也不敢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饶了我罢!”百里凌空浑身颤抖,心头直冒寒气。
百里初微微颔首,幽眸冰冷:“没错,你已经是个废人了,所以……”
他笑了笑,捏着百里凌空的下巴的手指改成温柔地抚过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所以本宫给你留着这张脸也没有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