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陈嘉文死死的抱着玻璃罐子,罐子里的那团白光也不动了,就这么静静的待在了那里。
流星知道,这意味着叶琳开始慢慢的找回本性,她还是可以放下心里的那些仇恨的。
“陈嘉文,叶琳现在情况还算可以。只是你那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他才是最棘手的存在!”
流星拿出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一些纸扎,还有一盏灯笼放在桌上,说道:“他现在暂时是不敢出来,失去了母亲的‘子凶’是最没有人性的,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从心底里的渴望亲情的。”
示意顾北爵再去将房里的东西拿过来,又将灯笼交到陈嘉文的手里:“如果你愿意,今天晚上你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拿着一个招魂幡,在大街上喊着你儿子,这样兴许能把他找到!”
陈嘉文紧紧的握着灯笼的杆子,捏的指关节都发白的,声音颤抖着问道:“找到了他之后,你们会怎么样?”
“如果他愿意悔改,我们会将他和叶琳送去香火鼎盛的寺庙,找高僧为他们超度。但是如果他死不悔改,那我们就只有将他打散!”
顾北爵放下招魂幡,见流星低着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陈嘉文的问题,只好开口。
陈嘉文当下便坐不住了,立马摇头:“不行!那孩子虽然与我无缘,但他还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被打散了呢?”
顾北爵轻笑,他的笑里带着嘲讽,这个男人难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叶琳分开了,叶琳有了孩子,还要拖上几个月才想着如何去和自己的妻子说清楚!他就是太懦弱了!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你的孩子呢?为什么不相信他肯改过自新呢?难道,你就觉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就该被打散的魂魄吗?”
“要是当初你愿意更相信叶琳一点,而不是叶琳这边含糊的表态之后,听了你妈的话,娶了别的女人!你要是再坚定些,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陈嘉文,这件事情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顾北爵就是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以为自己什么都做了,觉得自己都是在为别人着想,但是从来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过,人家到底是需不需要他这么做!
顾北爵的话让陈嘉文一愣,也让流星呆住。
陈嘉文总以为离开放手是对叶琳最好的,却没有想过,就是这样才将叶琳一步一步的推向了死路。
流星想到的却是,自己也如陈嘉文一样,觉得自己的不理会,逃避,才是对顾北爵好的。她不想要顾北爵和木家牵扯到什么关系,而被木家那个活不过三十五岁的诅咒拖累。他现在还是大好年华,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所以一直都在逃避这顾北爵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明明自己根本就避不开,自己还是有意无意的在慢慢接受这这段感情。
“我明白了!”
陈嘉文看着桌上的那些纸扎,都是一个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玩具,一看就是孩子喜欢玩的东西。
这些都是顾北爵找了熟人做的,每一个都是上好的纸扎。
“你们就说什么时候吧?我愿意做!我想,囡囡也不愿意看到儿子就这么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小心的放下那个玻璃罐子,站起身对着流星和顾北爵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囡囡和孩子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流星甩甩头,将自己脑子里的那些想法甩开,然后对着陈嘉文摆手道:“行了!没什么好谢的额,最早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而已。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下吧,晚上我们就去喊魂!”
入夜之后,陈嘉文就独自一人来了流星家。叶妈妈原本也想要跟着过来,被陈嘉文拦住了,她一大把年纪的,还是不要再受什么惊吓的好。
到了流星家之后,流星没有着急着要他现在就去喊魂,而是招呼着他在家吃了一顿晚饭。
桌上摆着几道家常小菜,这些都是顾北爵做的。厨房里还熬了一锅药粥,那是专门给现在还缠绵病榻的宫城准备的。
宫城休息一天之后就已经醒了,不过顾北爵猜的不错,宫城确实是大病了一场,现在都下不来床。而他是身体都没什么大病,只是浑身无力而已。
看着流星和顾北爵不慌不忙的收拾着的样子,陈嘉文急的坐都坐不住了,犹豫了半天,开口道:“木小姐,我们现在还不去吗?这都已经十一点了!”
流星抽出几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望着墙上的时钟,还是一副漫不尽心的样子。
“恩,待会就好了。”
陈嘉文急的不行,又准备开口催促,流星伸出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午夜的时候就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再去喊魂的话,你儿子就不会那么害怕了!而且顾色狼还有些东西没有拿过来,等他把东西拿过来了就出发。”
流星的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打开了。顾北爵身上穿着一套殓服,手里还拿了一套。
“好了!等我换上咱们就出门!”
流星走到顾北爵的身边接过那套衣服,转身就进了房间。
“这样子,我们就算是出现了,你儿子也不一定能发现。这殓服能稍微藏起我和流星身上的阳气。”
这个法子是流星想的,既然上次他们能够这样骗过勾魂使者,她就不信了,还不能骗过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
流星换上殓服带上家伙,三人走在已经没什么人的大街上。为了不吓到别人,他们特地挑的小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