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会想过,他会与化何对酒当歌?积累了几千年同万年的敌意,竟在转世后,烟消云散,不得不感慨,世间变幻,格外纷奇。
“夜真的成了你的手下,有些不适应,鬼道之王在妖王的手下当妖使,传出云!”轩辕不凡皱眉,当然不敢有人笑话。
只是夜能承受多少,七月山庄那失忆的鬼道少年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终于忧郁的妖使。
化何冷笑道:“他自然是在想在鬼道经历的种种,对他自然是难以忘怀,毕竟他才是真正的鬼道之王。”抿了口酒水,望着旁边不停端杯的求愿,第一次见到她是为了暗杀无魂,求愿也是在小栈里喝得烂醉如泥。
“可是,我想,他可能更担心另一个问题!”轩辕不凡喝得也很专心,不曾听到化何的第二句话,不经意间看到一直盯着夜的韵霏,那不是一般的注视,除了珍惜的感觉,还有些许不知明的担心。
夜呢?也同样担心吧!化何斜眼,知道轩辕不凡不曾将她的话听进耳中,重复道:“喂,我说,夜有可能再担心另一件事,你在想什么?”
轩辕不凡回过神,见求愿已经俯在桌上睡熟,她的酒喝得太多,量又不大,摇头道:“无论担心什么,他能想明白就好,哪里像我,明明是想去鬼域,最后竟然到魔阴山。”
“意外!”化何替轩辕不凡解释道,同时举杯,一饮而尽,过去,从未想过会想如今这样,并肩作战就算了,同是魔族转世,那本应该。
可是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的喝酒,倒是不曾想过的,以后他们见面除了打架就是暗杀,没想到,也会有如此平静的时候,分析目前的形势,担忧未来的发展趋势。
“那倒是!”化何也不打算理会,夜在化何面前,必恭必敬,显然将自己当成下属,似乎有决心将过去的事忘记。化何也不过多说些什么,任由他去,毕竟血妖的寿命不会太长,可能几百年,可能一瞬间。
“再来一壶!”求愿睡眼惺松的抬起头,看了看轩辕不凡,摇了摇头:“你怎么还呆在这儿,还不快走,不怕你的水魔主担心?”
轩辕不凡红了红脸,苦笑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
“你扶我?”求愿满脸的不相信,重新趴到桌面上,摇头道:“我才不信你会扶我,一定是准备把我丢在什么地方,丢出你的视线,是不是水魔主又不想看到我了?”
“原来她和我一样,不喜欢水魔主呢!”化何突然冷笑,对上轩辕不凡愠怒的眼神,讪讪的笑道:“你们继续,我说多了!”往口中倒了一壶酒,这些酒水淡而无味,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有了些滋味的白水。
“求愿,我是不凡,不是无魂!”轩辕不凡轻劝道,眼中有了些笑意,此时的求愿甚是可爱,令他爱不释手,轻轻抱起她,不在意对面的化何。
求愿挥不开轩辕不凡的手,对上化何似笑非笑的脸,诡异的问:“花魔,你怎么在这儿?”
“那我应该在哪?”化何故意问道,遭到轩辕不凡的警告,不再言语,只是保持微笑。求愿理所当然的吼道:“你当然应该躲在林中,准备伏击水魔主嘛,我遇到好几次了!”
“恩?”化何有些意外,怎么会?求愿认真的说:“当然,不过我都是远远的看,才不会接近呢!”
“因为你也很讨厌水魔主吧!”化何瞬间噤口,屡屡说中轩辕不凡的痛处,当着他的面说水魔主的不是,怎么能令他忍受?
“当然不是!”求愿否定道:“我好崇拜水魔主,她连杀起人来,都是那么美!”是说水魔主与天神之士动手之时吧!
她还记得,他们每一个人都记得,只是不敢说出来,心会痛!天魔多好,成了魔,心就不会痛!
可是,那时的天魔,根本没有心,虽然他们所属的凡人会有心,但他们的心都不会动,冰冷得只知天魔,不知自己。
“成魔吧!成了魔,心就不会痛!”化何突然苦笑道,引得四周的妖族纷纷看向他们的妖王,自从收服魔阴山,化何的行为便越来越怪异,每每看到那些血妖,便会失常,若不是有久怨陪在她身边,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只是今天久怨突然回道鬼域,说是尽快回来,依他们看来,只怕,他们的妖王化何等不到他,又要发疯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果然,众妖离开远远的,唯有夜淡淡的扫了化何一眼,并不移动,韵霏更似没有看见,双眼中只有夜的身影。
“砰!”化何将酒壶甩远,摔到地面,发现破裂的声音,所有妖道紧张的向四周看去,只有茫然的夜色。化何甩开绵绣,跳起舞来,一面舞着,一面挑衅地问:“不凡,我跳得好,还是星魔跳得好?”
轩辕不凡苦笑着,并不作答,化何总是然后能比过其他天魔,甚至高高在上的魔主,而忽略了自己的真性情,那个奸诈狡猾的花魔,其实很直率,远比其他天魔更真实,只是她自己不清楚。
化何见轩辕不凡不回答,以为他又在心里忆起那些花魔化何,冷笑着凑到他的眼前,神秘的问:“你觉得,是花魔好?还是蝶妖好?”
轩辕不凡挑眉笑道:“我可以说,都不好吗?”
化何奇怪的直起身,打了个酒嗝,懒洋洋的坐回去,方才舞了一身汗,热得很。轩辕不凡摇头道:“花魔心计太多,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想争取到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太累!”
化何努力的认真听,只是眼神渐渐涣散,点头道:“花魔化何的确很累,那,蝶妖化何呢?”
“她?应该是太想在天魔星到达之前,过得舒服,才跳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实在不应该!”化何尴尬的呵笑,双眼一闭,趴到桌上睡熟。
真幸福呢!轩辕不凡喝着酒水,淡淡的笑着,从未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原来这么好,第一次饮凡间的酒,竟然没有醉倒,记得在月魔宫,尝百种酒酿,回不去了!
“听说,轩辕少侠曾经是水魔主身边,最信任的鬼仆?”夜缓缓的问,声音不大,每个字极有份量的敲打着轩辕不凡的心,为什么所有人都会随意的提起“水魔主”三个字?
令他无法忽视也永远不能正视的三个字,没有心的时候,只知服从,有了心的时候,多了份挂念,多了一丝莫名的牵绊。轩辕不凡拿起酒壶,走到夜的身边,递给他。
夜也不客气,举起便饮,只是眼神越来越深沉,他有太多心事。
“知道为什么凡人叫我们‘鬼仆’,而魔主唤我们‘魔仆’吗?”恩?夜抬起头,有些不舒服,怎么他也被排挤成凡人。
的确,若是在那个时候,他们鬼道哪里会有容身之处?没有凡人会希望将灵魂送入鬼道,宁原将自己的灵魂送给天魔修炼,那是怎么样的崇拜啊!
“‘鬼仆’的意思,是说跟随魔主的凡人,为了能永伴魔主,只能将心剖离,在凡人眼中,不过是鬼,是个死人。”
将心剖离,那一刹那还真是疼,不过,即使心呆在身体内,他也是死,不如将心送给天魔,换得另一种可以上天入地的生活,当然,他当时只是想跟随自己尊敬的魔主,或者,那是爱情,也或者是迷恋,可能,根本只是简单的崇拜。
“而对于天魔来说,我们这些跟随在他们身边的仆人,已经是魔的一部分,独立成为一个群体,唤为‘魔仆’!”轩辕不凡认真的讲着,难得为其他人如此详细的说,即使是求愿也不曾知道,不知为何,他希望夜能了解天魔,希望他能活到天魔星降临,若鬼域主人不肯救助那些血妖,天魔会是有办法的。
“你的主人,美吗?”夜突然很好奇,轩辕不凡对求愿的感情,众人皆右,可是时常露出令人怀疑的深情,让人暇想。轩辕不凡苦笑道:“我的主人,根本就是水,水是什么样的?”
夜思索半晌,水是什么样的?望着壶中的酒水,微微露出月亮的倒影。那一侧不曾出声的韵霏突然笑道:“当然是变幻万千的,水嘛,想让它成为什么形状,它自然就是什么形状,好像可以把握它,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掌握它,水,很厉害!”
韵霏能只能厉害形容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跟随化何以来,时常听她在小胜时对着天空,大声问,到底是她厉害,还是水魔主淼浮厉害,,弄得众妖纷纷躲闪,唯有久夕劝得动。轩辕不凡点点头,笑道:“对,水很厉害,已经厉害到我们无法形容,它同天地其他灵气一样,无形却有神。”
一阵风吹来,轩辕不凡像是能抚摸到风,笑道:“又如风魔主,天魔,谁也无法掌握,所以他们比天神厉害,也因为如此,必输给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