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向皇上提亲之事已闹得满城皆知。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此事。有的说他胆大包天,自不量力;有的赞他敢为爱情献身,不愧为一条血性男儿。众说纷纭。这件事传到寒烟公主一众人等耳中。香雪公主笑道:“想不到雷大哥胆子这么大,竟敢向皇上提亲,真是令人佩服。”紫芸推了推寒烟公主,笑道:“姐姐终于找到如意郎君,可喜可贺。”香雪公主道:“什么叫终于找到如意郎君,姐姐早已和雷大哥拜堂成亲。现在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紫芸道:“这可不同啊!公主下嫁岂能如此草率,不得到皇上允许,就不为皇室承认,雷大哥就不能和姐姐正式成为夫妻,还有欺君之罪呢!你那夫君不也要皇上做主吗!”香雪公主道:“我的虽然准奏了,不知姐姐能否准奏?”
寒烟公主听到雷明提亲一事,不觉又惊又喜又忧。惊的是雷明为了她竟然敢当着文武百官,冒死向皇上提亲;喜的是她终于找到真心人,此生无憾;忧的是怕皇兄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此刻她思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泥鳅看出寒烟公主的心思,进言道:“主子,与其在此等着,不如进宫打探打探。”紫芸道:“对!姐姐赶快回宫,或者向皇上求求情,或者恳求太后、皇后、妃子们帮你说说好话。总比在此干等的好。”香雪公主道:“紫芸说得对,姐姐也应该想想对策。雷大哥身份卑微,恐怕难以成事。”寒烟公主点头道:“好,我这就进宫。”
冷如霜站起身道:“各位,小妹有事,先行告辞。”香雪公主道:“告辞?你去哪?”冷如霜道:“回山庄。”香雪公主道:“那儿已荒芜一人,你去了岂不是寂寞?”冷如霜道:“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办,等事情完结后,自然会和大家相见。”紫芸道:“难道不等姐姐大婚?”寒烟公主见冷如霜行色匆匆,便道:“如霜既然有事,就速速去办。”冷如霜走过来轻轻地捏了捏寒烟公主的手道:“多谢姐姐的谅解。”寒烟公主会意道:“我送你出城。”其他人也要送行。冷如霜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姐姐送就可以了。”
冷如霜牵扯着马匹和寒烟公主并肩走在城外。寒烟公主道:“你有话要说吗?”冷如霜道:“姐姐既然是妖界的盟主,我就实话实说,其实我身上也流有妖怪的血。”寒烟公主惊讶道:“你是妖怪?”冷如霜道:“不完全是,我父亲是人,我母亲是狐妖。”寒烟公主道:“难怪我总觉得你行为举止与普通人不同,原来是这个缘故。那为何要急着回山庄呢?”冷如霜道:“我在回长安途中遇到我兄长。”寒烟公主道:“你不是说你父母兄长俱亡,怎会遇到你兄长,莫非是亡魂?”冷如霜道:“其实我兄长并未死。当年我父亲是虎啸山庄的庄主,自幼深得祖父的真传,祖父过世后,父亲独挡一面。他武功高强不用说,手下俱是强手,故威震一方。一天,一个道士突然闯进山庄,说有只狐妖逃到此处,要四下搜寻。父亲为人孤傲,不要说没有狐妖,就算有岂容他人如此无理。他当即不肯,那道士不相让,硬要搜。两人就在大厅上打了起来。哼!那臭道士怎敌得过父亲手中的神鞭,不久那道士落荒而逃,他还扬言定会再来拜访。那道士逃走后,有下人来报,有血迹一直到柴房门口。父亲推门而进,见一年轻女人正惊惧得将自己抱作一团,他正举鞭挥去,只见那女人一双哀求的目光望着他,身上兀自流着血。父亲从不恃强凌弱,当即心软,立刻为她疗伤。她的伤势很重,这一住就是大半年。两人暗生情愫,她毫不隐讳地告诉父亲,她正是那道士追逐的狐妖。父亲此刻并不介意,更加疼爱她,那狐妖伤好后,竟然依依不舍离去。父亲下了一个惊天决定,要与那狐妖成亲。山庄上下的人对于父亲要娶狐妖一事难以接受,试问人和妖怎能在一起?可是父亲心意已决,铁了心地深爱着那狐妖,不顾任何人劝阻,坚决成亲。那狐妖也被彻底感动,一心一意和父亲结为夫妇,她就是我的母亲。”
“两人成亲后,相亲相爱,不久生下兄长和我。由于父亲的固执,庄上有好些人都离开山庄,另投他处。我开始懂事时,家中发生惊天大事。我兄长比我长了好几岁,又得到父亲的传授,他本来悟性极高,练武又勤,单以鞭法而论,已不在父亲之下。自从父亲下令庄上之人不许谈论母亲是妖怪一事时,我和兄长并不知道。一次偶然机会,兄长竟然得知身上流有妖怪的血液,他很难接受这一事实,独自一人跑了出去。过了三年,当他再次回来时,性情大变,不再是那个和我嬉笑无间的兄长了。他竟威逼母亲交出她修行了八百年的仙丹。父亲盛怒之下,和他交手,结果被他打伤。没想到,他又以我相要胁,母亲在万般无奈之下,吐出了她的仙丹。兄长拿在手中,吞了下去,哈哈大笑,扬长而去。母亲自从仙丹离身,很快老化,最终含恨死于父亲怀中。父亲本来有伤,加上悔恨相交,竟一病不起。临终前他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并告诉我在神龛下藏有一本武功秘笈,它是母亲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从妖界偷来的,希望我好好看护,并研习其中的招术,替他们清理门户,收拾不肖之子。我暗暗谨记此言。”
“待父亲下葬后,除了练习父亲的鞭法,还翻阅了那本妖界秘笈,发现其太过深奥,自己修为远远不够。故苦练山庄原有的武功,已大有进展。自从父亲去世后,山庄更加冷落,最后只剩下两个丫鬟陪伴着我。本来我打算开始练秘笈上的武功时,你们出现了,改变了我当初计划。原来我要等到姐姐大婚后再回去练,不想让我看见那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败类,勾起我埋藏多年的怨恨,故想早日神功大成,杀了那厮,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寒烟公主沉吟道:“你所说的兄长是不是一头白发,一身白袍,身材硕长,脸庞英俊,腰悬一柄长鞭?”冷如霜道:“对,我兄长出生时就是一头白发。姐姐,你见过他?”寒烟公主道:“我不但见过他,还和他交过手。果然武功厉害,不是等闲之辈。不知他叫什么?”冷如霜咬牙切齿道:“他叫冷子峻。这厮自甘堕落,竟然助纣为虐,不可饶恕。”寒烟公主道:“你当真回山庄潜心练武?”冷如霜道:“是。”寒烟公主道:“不知我们几时相见啊?”冷如霜道:“我清理门户后,自然会相见。”寒烟公主道:“我也希望你能手刃仇人。”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道:“这是妖界世代相传的武功总纲,欲练妖界绝世武功,首先必要习它,否则极易走火入魔。我把它送给你,但愿你能早日练就神功。”冷如霜接过武功总纲,激动不已道:“姐姐待我恩重如山,小妹决不相忘。”寒烟公主道:“傻瓜,这本册子对你有用,对我却无甚用处,况且我们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呀!多多保重,路上小心,早早回来与我们相聚。”冷如霜上马道:“大事一了,以后终生追随姐姐左右。姐姐你也要保重,告辞。”冷如霜催马绝尘而去。
寒烟公主直到不见冷如霜踪影才返回城中。她远远望见泥鳅正倚在驿馆门口引颈长望,走到门口。泥鳅道:“主子,您瞧谁来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人。寒烟公主登时怦然心跳,此人正是自己梦魂牵萦的雷明。两人一时你望我,我望你,半晌没有说话。雷明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躬身道:“臣护送公主殿下回宫。”寒烟公主心中一沉,暗想:他怎么如此称呼我,难道发生什么事?
寒烟公主望着雷明一副恭敬严肃的神态,越发没有主意,只知道迷迷糊糊随着雷明身后走。没走几步,雷明停下脚步。寒烟公主寻思:雷大哥是不是在逗我呢?只听得“咯吱咯吱”地响,一顶轿子迎面而来。轿周有两名宫女和四名内廷侍卫。两名宫女走上前来,躬身道:“请公主上轿。”寒烟公主把眼瞅着雷明。雷明点了点头。寒烟公主唤泥鳅过来,把手中的破龙剑递给泥鳅,道:“你叫大家在驿馆住着,这把剑交玄玉保管。”泥鳅道:“是!”
寒烟公主坐上轿子进了皇宫,一直到了她的寝宫停下。雷明和其他四名内廷侍卫在进皇宫时已离开。宫女打起轿帘,扶寒烟公主下轿。寒烟公主扶着宫女走进寝宫。这里面的一切摆设都与之前走时一模一样。宫女跪请寒烟公主换衣。寒烟公主脱下身上穿的黑衣,换上宫女准备好的鲜艳衣裳,随**女为寒烟公主篦了篦头,插上金钗玉环,施了胭脂水粉。寒烟公主顿时由一个江湖女侠变成一位高贵美丽的公主。泥鳅进来道:“公主,奴才刚才按您的吩咐都已办妥。”他一面说,一面使眼色。寒烟公主会意说:“你们都下去吧!”几名宫女齐声道:“是!”缓缓而出。泥鳅关上门道:“主子,听说今晚皇宫大庆呢!”寒烟公主道:“原来一路上到处张灯结彩的。”泥鳅凑上前跪道:“主子,奴才刚进宫时不小心碰上马厩房的总管,他见到奴才就大声喝叱,说奴才擅自出宫已犯宫禁,要派人治奴才的罪。奴才瞅他不注意,一溜烟地跑了。奴才想他一定到处寻找。主子,想想办法,奴才要是被找着必是死罪呀!”寒烟公主道:“你起来,我会向太后说明此事。”
主仆两人正说之间,外面喧闹起来。寒烟公主开门走出来,见是一个穿着总管服饰的宦官在此喧哗,便道:“何人在此喧哗?”其中一名宫女道:“禀公主,是马厩房的李总管。”寒烟公主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宫面前撒野。”李总管见是公主,慌忙跪下磕头道:“奴才不敢。”寒烟公主道:“还不滚。”李总管爬起来欲待走,眼尖看到泥鳅正神气十足地在门槛边偷笑。他不由得火冒三丈,自忖道:好哇,你这个泥鳅,犯了弥天大罪,还敢藏在公主寝宫避难,恐怕错打如意算盘。我去将此事首告太后,一来立了功,二来严惩泥鳅那小杂碎,以泄我心头之恨。
李总管不敢和寒烟公主犟,忍气吞声而走,直奔太后寝宫。泥鳅见李总管灰溜溜地走了,拍手笑道:“平时在奴才面前作威作福,想不到也是这般脓包,真是大快人心啊!”寒烟公主道:“那个李总管有股怨恨之气,可能不会如此善罢,为免夜长梦多,你随我去见太后,了结此事。”泥鳅答应一声,跟在寒烟公主身后走。
主仆两人穿过御花园,过了几个公主寝宫,见宫门紧闭,寒烟公主心中叹道:这些姐妹都已出嫁,不知生活如何?迎面走来一群人,为首正是李总管。他身后跟着数名从太后寝宫而来的宦官和侍卫。李总管一见到泥鳅,大呼道:“就是这个奴才,拿下!”众宦官和侍卫一拥而上。寒烟公主双手一拦,护翼这泥鳅,呵斥道:“狗奴才,想造反不成。”那些宦官和侍卫这才看到寒烟公主,忙下跪道:“奴才不敢,请公主恕罪。”李总管却没有先前那样胆怯,大声道:“奴才是奉太后懿旨,捉拿泥鳅,请公主不要插手,免得惹太后她老人家生气。公主如果不服,大可向太后询问,不过请不要妨碍奴才办事。”顿了顿,他厉声道:“还不把泥鳅拿下。”那些宦官和侍卫站了起来,就要拿人。
寒烟公主倒竖柳眉,这个李总管实在可恨,左一句太后,右一句太后,分明是拿太后来压自己。她怒叱道:“且慢!待本宫面见过太后再说。”李总管仍旧不依不饶,道:“奴才只是奉旨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寒烟公主怒极道:“你这狗奴才敢顶撞本宫,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以后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宫。”说着,她趋步上来,李总管向后退了退,怎料寒烟公主太快,左手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使他动弹不得。右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搧了他几个耳光。李总管两边脸登时红肿起来,他才知道寒烟公主的厉害,顿时蔫成了一摊痨芥菜。他不住地求饶。寒烟公主啐道:“你这狗奴才,刚才不是很嚣张,怎么变成个孬种啦!”她手一松,李总管一下子瘫倒在地。其他那些宦官和侍卫见寒烟公主出手如风,早已吓得心胆俱裂,每个人如同泥塑一般,不敢移动半步。泥鳅见到主子大发神威,心中拍手称快。
主仆两人来到太后寝宫,门外宫女道:“公主请止步,待奴婢进去通报一声。”须臾,那宫女出来道:“公主,请!”寒烟公主回头道:“你先在此站着,如有情况,你就进来找我或大声喊叫,明白吗?”泥鳅道:“奴才明白。”寒烟公主款款走进去,见到太后正端坐在榻上,忙上前跪下道:“儿臣叩见母后。”太后道:“皇儿快起。”旁边有宫女把寒烟公主搀扶起来。太后道:“皇儿忽然失踪许多日,令哀家担忧。”寒烟公主侍立一旁道:“儿臣不孝,令母后担忧。”两人一搭一腔,实在是没话找话。原来寒烟公主的生母是汉景帝的一个妃子,早已亡故。而寒烟公主生性寡言少语,极少与这位太后说上几句话,两人只不过是应景而已。
寒烟公主见氛围很尴尬,就直言道:“儿臣在外时,多亏一个小宦官侍候。现已带回宫中,求太后让那小宦官侍候儿臣左右。”太后道:“这小宦官是不是叫泥鳅?”寒烟公主道:“是。”太后道:“他无法无天,擅自离宫,已犯宫禁,哀家决不能姑息。”寒烟公主道:“他是儿臣带出宫的,要罚也只能罚儿臣,与泥鳅无关。”太后冷冷地道:“哀家倒还没有跟你算旧账,你倒提出来。那好,哀家问你,身为公主私自出宫,该当何罪?”寒烟公主默然道:“削去爵位,打入冷宫。”太后道:“知道就好。”
寝宫外一阵骚动,只见有一人闯了进来,后面一群人吆喝而进。太后呵斥道:“什么人?竟敢在哀家的宫邸大吵大闹。”其中一名侍卫道:“禀太后,小宦官泥鳅拒捕,还私闯太后寝宫。”太后怒极道:“还不拿下。”寒烟公主道:“且慢!”太后肃然道:“你竟然为了个奴才和哀家作对。”泥鳅在寒烟公主背后低声道:“主子,不如把奴才交出去,免得得罪太后,您也脱不了干系。”寒烟公主道:“如果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还能当你的主子吗?”泥鳅大受感动,热泪满眶道:“主子,您对奴才的恩德,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寒烟公主冲着太后道:“母后,人是儿臣带出去的,不干他的事,要罚就罚我。”太后道:“你不怕被打入冷宫?”寒烟公主昂然道:“冷宫算什么?”太后森然道:“好!哀家就成全你。来人,把他们两人拿下。”泥鳅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主子,您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怎能让您受苦,奴才愿意一人承担。”太后冷笑道:“太晚了,还不动手。”
寒烟公主面对一众如狼似虎的侍卫不慌不忙,她一掌按在最前头侍卫的胸前。那侍卫又如何抵挡得住寒烟公主的掌力,身子腾空而飞,重重摔倒在柱边。其他侍卫惊恐万分,没想到一位娇滴滴的公主竟会武功,而且还如此厉害,一时不知该不该上。硬打吧,她毕竟是主子,不硬打吧,她武功又这么高强。太后见众侍卫犹豫不决,大声道:“如果拒捕,杀无赦。”泥鳅不禁大叫道:“好狠的老太婆。”众侍卫听到太后下了格杀令,再无顾忌,举刀一齐上。
寒烟公主尽管穿着宽宽松松的衣裳,头上插满钗环,行动很不方便,但对付这些侍卫已绰绰有余,也不见她怎么动手,众侍卫一个个倒在地上,**一片。太后惊恐失色,尖声叫道:“反了,反了,来人啊!拿刺客。”她居然把寒烟公主当作刺客。太后这一呼唤,附近立即来了许多侍卫,把门给堵住了。寒烟公主此刻把心一横,豁了出去,正要大闹一场。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众侍卫马上分列两旁。只见汉武帝大步进来,看到地上躺满侍卫,颇为惊讶。太后见到汉武帝,哭道:“皇儿来得正好,再晚一步,就再也看不到哀家!”汉武帝快步上前扶住太后,问道:“母后,发生何事?”太后指着寒烟公主道:“这丫头为了奴才竟然要害哀家,皇儿要为哀家主持公道。”泥鳅见那太后含血喷人,想要替寒烟公主分辩,只见寒烟公主在前摇了摇头,方才忍住。汉武帝却道:“来人,送公主回寝宫。”有侍卫答应,走到寒烟公主面前,躬身道:“公主殿下,请!”寒烟公主跟着那几个侍卫回寝宫,泥鳅紧随其后。
到了寝宫,几个侍卫离去。泥鳅关上门,跪下磕头道:“主子,大恩大德,奴才下辈子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寒烟公主道:“快快起来。”她随后又道:“皇兄为何一声不响地让我们回寝宫,不知是何原因?”泥鳅道:“奴才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得罪太后可是非同小可,轻者打入天牢,重者凌迟处死。皇上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难道有后着?”寒烟公主沉吟道:“我看也没这么简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不妙的话,我们就离开皇宫,相信宫中没有人能拦住咱们。”泥鳅道:“那雷大哥呢?”寒烟公主道:“带他一起走。总之远离这危机四伏,没有人情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