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太爷十三岁就会打仗?”陈冰艳又忍不住问道。
郎浩宇摇了摇头,“不,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十岁时,我太岁的老爸就训练他杀人,当时杀的是我太爷老爸的一个小妾,原因是偷人,一连打了八枪。”
“嘎”陈冰艳一脚刹车停了下来,竟咬着牙盯着郎浩宇。
“我郎家是马匪出身,当年这事很寻常,我太爷十三岁时就知道抢女人了,带着三百骑兵,将皇帝的亲闺女给抢上了山,同时抢来的还有俩个贴身小丫头,不过,公主实在是太丑,没你这么漂亮,只把丫头留下了,公主又被丢下了山。”郎浩宇笑着继续说道。
陈冰艳一声不响的一脚油门又将车开了出去。
“如果那位公主长得漂亮一点就好了,那我就有一个公主太奶了。”郎浩宇把手枕在脑后,一副憧憬的样子。
陈冰艳伸过腿来,照郎浩宇的腿就是一脚。
“哟,倒是忘了,说起来你们还是亲戚呢!”郎浩宇说着哈哈笑起来。
陈冰艳气得又一连给了郎浩宇好几粉拳,小声骂了句,“流氓”
郎家大宅依山险而建,究竟有多大,没有人清楚。在靠山一面,有一条密道直达后山,郎浩宇小时候,曾和唐紫琼多次偷偷穿过那条密道跑去后山玩。
车停到大院,俩人步行向聚事堂走去。郎家大宅的建筑多保持着解放前的原貌,或者准确的说,都是按当时防御结构建的,有些匪气。
聚事堂是当年召开军事会议的场所,现在则是家族内的议事厅。
陈冰艳不由的有些紧张,看了郎浩宇两眼,“你,你一会少说话,别顶嘴,不行就认个错。”
“算是担心我?”郎浩宇带着不在意的笑容,目光却是冷了下来。
“谁担心你,这又不是我家。”陈冰艳瞪了郎浩宇一眼。
“难道这真不是你家吗?”郎浩宇反问道。
陈冰艳知道自己失言了,想辩解又觉得说什么都是那么无力,干脆选择了闭嘴。
走到聚事堂后,被人引导到一个小偏堂,一进门,就见陈文杰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连头都没抬,只是用余光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郎浩宇,当然,不会忘了身着干净紧凑小套装的陈冰艳。
而陪着喝茶的则是郎浩宇二伯郎显平,一见郎浩宇进来,脸色立及就沉了下来。
“五伯”
郎浩宇和陈冰艳一起施了一个礼。本来,陈冰艳想略过陈文杰,似是又觉得当着外人不合适,只得叫了声。“八叔。”
“冰艳你坐。”郎显平先是向陈冰艳示意了下,接着,连好眼都不看郎浩宇,怒声道:“跪下。”
“五伯,我有话说。”郎浩宇平静道。
“跪下。”郎显平声音猛提高了几分,“你还懂不懂规矩?”
陈文杰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算是没开口,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表达郎浩宇没教养。
“五伯,我有话说。”郎浩宇依然站的挺拔,脸色严肃。
“啪”一拍桌子,郎显平气得竟站了起来,满脸的煞气,眼睛都瞪红了。似是郎浩宇的没教养,让他丢大脸了。
“畜生,还反了你,给我跪下。”郎显平过来“啪”给了郎浩宇一耳光,接着又在他的腿窝踹了一脚。
郎显平这脚,倒是让他自己退了两步,郎浩宇的身子连晃都没晃,还是挺拔的站立在那里。
“五伯”陈冰艳不由一哆嗦,紧张的叫了一声,这一刻,她确实为郎浩宇担心起来。
郎显平疯了,撸胳膊挽袖子,表情都扭曲的变了形,“你个畜生,真是反了,反了”
“五哥,我的儿子自己会教育,好像还不劳你大驾吧?”郎显之竟是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门口,手里捏着不锈钢酒壶,扬头喝了一口,迈步走了进来。
“哗啦”陈文杰手一哆嗦,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盯着郎显之的那张消瘦的脸,陈文杰的喉结连连滚动,虽然极力控制着保持镇静,却依然控制不住身子发抖。
“你回来干什么?”郎显之沉着脸,却是气势弱了不少,走回自己的椅子又坐了下去。
“我不姓郎嘛,好像我还没被逐出家门吧?”陈显之声音带着懒惰的味道。
“二十多年来,你管过郎家的事吗,你有什么资格跑到议事厅来和我指手划脚?”郎显平拍了拍桌,显得有些激动。
“我是没什么资格,不过,我儿子好像你也没有资格教育吧,要教育还有他姨娘姨母,再往上还有他太奶,就连我都没有那个资格。”郎显之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你还好意思说,你对得起这家里谁?”郎显平又是拍了拍桌子,一指郎浩宇,“这个畜生竟敢拿枪指着他堂叔的脑袋,这就是你的儿子,简直大逆不道。”
陈文杰下意识的摸了摸脑门,就像是佛祖一样,脑门印着一个清晰的印子,正是被枪管烫的。
“大逆不道的事我儿子绝对不会做,这点我绝对自信,就算是用枪指着他,也必有原因,或者已到了该一枪嘣了他。”郎显之的气势陡然提了起来,吓得陈文杰“扑通”一下从椅子坐到了地上。
估计大腿肚子都转筋,爬了半天都不爬上椅子,一张脸是煞白煞白的,嘴唇不停的哆嗦。
陈冰艳看了看堂叔,又看了看郎显之,有种悲哀,从血性上,陈家和郎家差得太远了。
郎显之连看都没看陈文杰,也没回头,“小宇,你说,怎么回事?”
陈显平几欲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了,看到陈文杰的样子,早已明白了,肯定是陈文杰有鬼,否则,不会吓成这副德性。
郎浩宇整理了下衣服,“也没什么,不过是骂了我爹是流氓,我娘是婊子。”
郎浩宇的话一出口,连郎显平都哆嗦了,郎浩宇的母亲,那是郎显之的逆鳞啊!
“啪”郎显之一回手就给了郎浩宇一个耳光,嘴角一挑,笑了出来,“他骂你爹没什么,不过,骂流氓不准确,应该是骂土匪,郎家的儿孙都有股匪气,这是从祖宗上的血脉流淌下来的。”
说着,郎显之目光猛得犀利起来,“但是人家都骂你娘了,居然只拿枪指着他的头,你还是郎家的子孙吗,你还是我儿子吗?”
“爸,我知道了。”郎浩宇伸手便从怀里将枪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