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下雪天
在很久以前的一个小石头房子里,壁炉生着火,氤氲出暖融融的光。家具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但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哥哥,外面好多人。”一个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的银发男孩窘迫地说,蓝色的瞳孔里满是扭捏。
“伯格,别用替身机器人。”另一个看起来大一些的黑发男孩笑着说“我班尼迪克的弟弟,可不会这么害羞。”说着还把真正的伯格从房间里推了出来。
“可是……”伯格显得有些慌乱。班尼迪克把手指抵在他的嘴上说:“听着伯格,没什么可是的。你发明了新的机械,现在战争胜利了,就该受到人们的欢呼,我这个毁灭者的任务完成了,该是你这个创造者的任务了。”
“哥哥,可我很难过,”伯格低下了头“朋友们都不在了,长老会也越来越排挤我们。甚至逼我把那些牺牲的朋友都变成机器人,永远为他们服务。”伯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为静默。
“伯格,你想家吗?”班尼迪克叹了口气转身望向窗外,那里正下着一场纷扬的大雪,“突然好想吃蕾娜大婶做的小麦饼啊。”伯格惊喜地说:“哥哥,你的意思是……”班尼迪克抓抓头,笑着说:“对,我想家了。昨天我已经把长老会的东西都还了回去,而且还要回了杰诺他们的遗体。我想把他们都埋葬在小时候一起玩的麦田。”伯格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惊喜的浓度也越来越高。
“所以,”班尼迪克转过身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套很厚很厚的棉袍“能陪我跟大家告个别吗?”伯格使劲点了点头,班尼迪克把棉袍系到伯格瘦小的身上,摸了摸他的长耳朵。伯格比班尼迪克矮了半头,班尼迪克索性搂着伯格的脖子,咻的一声在原地消失了。还站在原地的人偶看了看窗外,雪似乎又大了。
魔界的中心广场上人声鼎沸,让人很担心这座曾经用作指挥中心的古老建筑会不堪重负。
班尼迪克和伯格漂浮在空中,有一只紫黑色的猫“坐”在班尼迪克的肩膀上打着哈欠,那只猫很瘦,它带着一顶紫黑色的巫师帽,两只耳朵露在外面。
“喵~为什么把我召唤到这里?我可是一只优雅的猫。”黑猫舔了舔爪子。“我说达兹,自从有了小雪人它们,你可是越来越懒了”伯格调侃地说“它们都在下面表演,你却赖在这里。看看你,都快比布鲁胖了。”说着伯格还指了指底下那个像肉山一样的巨大白熊。“哦?是伯格本人啊,我还以为是那个冷漠的家伙,”达兹闻了闻说“小伯格,我是一只优雅的猫,不要把我和那两个球相提并论。”布鲁正和一个带着礼帽安着胡萝卜鼻子的小雪球跳着滑稽的舞蹈,周围人被逗的哈哈大笑,不过最惨的是那些龙族,他们都被首领下了禁制,即使此刻都已经泪流满面,但却发不出来一点笑声。这倒也不怪金焰·雷霆心狠,因为龙吼威力实在太大,到场的龙族如果都说话的话,庆典估计会变成睡觉大会的。
布鲁正跳的起劲,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向他砸来,他本能的一拍,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喵~”达兹就如垒球一样飞了出去,不过在半空中他就变成一张紫黑色的布,缓缓降落。在落地的一刹那,变回原样的纳兹立刻向布鲁冲了过去。
在半空中的班尼迪克和伯格都笑得前仰后合,底下两只动物互相追逐那个球一个球弹来弹去。“该我们出场了”班尼迪克笑着说,刚才就是他趁达兹不注意把他丢了下去“礼物准备好了吗?”伯格拿出了一朵用透明水晶做成的玫瑰,栩栩如生“璀璨玫瑰,女生最爱!”伯格笑着回答,伯格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手里的玫瑰。
过了一会儿,雪越来越大,虽然广场上依旧挤满了人但却已经鸦雀无声,一条金色的巨龙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地上坐在一名小女孩,眼睛里满是极度恐惧下的木讷。三只召唤兽围成一个圈护卫着广场中央。
班尼迪克愣愣地看着怀中的伯格,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就在刚才,他们正要分发礼物,离得最近的小女孩突然一刀刺向了伯格的心脏,噗的一声,伯格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班尼迪克当时离得很远根本来不及救援,特别席上的金焰·雷霆想用龙吼拖延一点时间,可龙吼到达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而周围的龙族又因为禁制而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地发生。
如果被刺的是班尼迪克,他不会有事,可伯格呢?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因为班尼迪克的关系所以比常人略微强壮一点的宅男罢了。
“哈哈哈,班尼迪克我知道我杀不了你,那就也让你尝尝失去一切依靠的滋味。”小女孩发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但她的眼神却依旧满是空洞。
班尼迪克抬起头,冲女孩一声低喝,女孩如触电般剧烈抖动,昏迷了过去。此时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地,一个正在祷告的中年人突然像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轰的一声就变成了一地的粉末。然而在他即将死亡的时候,那双已经失明的眼睛再次恢复了光芒,虽然不过只是一瞬。
班尼迪克抱着伯格站了起来,此时雪已经有半米多深了。他飘在雪上转身离去,黄金龙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无奈地化为一声叹息。三个召唤兽跟在他身后,其余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班尼迪克头也不回地走了,即使在女孩身边也没有停留。
此时,小女孩已经醒了,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班尼迪克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可女孩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然起身追了上去,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和班尼迪克一起消失了。
这场暴风雪整整下了一夜。
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重生元年,元月3日,在光复庆典上天才机械师黎明之手——伯格·雷尔顿遇刺身亡,其兄黄昏之瞳——班尼迪克·雷尔顿带着其尸体失踪。刺杀者为被击败的暗影帝国首领——艾伦·永夜。被傀儡术控制而直接刺杀了伯格大人的女孩,事后也下落不明。与他们一同消失的有,发动超级禁咒——星崩所必备的力量契约,由伯格大人主导的“Dagny计划”的研究资料,以及由二人共同完成,具有情感的魔动机器人,代号:zero。
红发女孩倚在树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那里也映出了远处的火光。她轻轻合上了《魔界通史》,一切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