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溪边。
清澈的溪水,涓涓而流,一丝血水,融入其中,瞬间化为了绿色。
岸旁,黑袍人摘下面具,脱掉袍子,露出了庐山真面。
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脸上是一条蛇形般的伤疤,肩身处,纹有神秘的图案,令人望而生畏。
忽然间,水面泛起一层波澜,镜花水月,显现一张模糊的面孔。
“计划进行得如何?”
“启禀掌门,一切顺利,只不过城中的高手,要比预想的强上许多!”
“我以命冯子剑前来协助,这次不可有所闪失!”
“弟子明白!”
天空,孤鹰惊鸣,一股杀机,势起。
百草山庄,药草园。
“到底是何人,打这长生不老丹的主意?”
白嘉庆来回踱步,苦思良久,有些按耐不住。
王宁盘坐于床上,体内的伤,缓和了许多。
见白嘉庆那般焦急,他倒是显得不急不躁。先不说,第十九座炉鼎与长生不老药的传闻是真是假,单凭一个黑衣人的出现,说明不了其与传闻之间的联系。
“师兄,先与我走一遭!”白嘉庆推开门,不由分说,拉起王宁,便往外走。
山庄,厢房。
“药老前辈,不知何时能配出解药。”小小面露愁思,小心翼翼为少女擦拭着面容。
这时,一只喜鹊落在窗边,叽叽咋咋的叫着,好似在报喜。
小小无心去瞧,心里万分忧心,此事若让老爷知道,定会重重责罚自己。
“若小姐性子不这么倔,也不会因此逃婚,躲进这百草山庄,更不会因此受伤。”
小小叹了口气,端起铜盆,往屋外走。刚开门,她便瞧见了两个药童打扮的少年,站在屋外。
“三少爷,你怎么在这?”小小吃惊道。
“小小,多日不见,越长越俊了!”白嘉庆咧嘴一笑,问道,“二姐,可在里面?”
“小姐刚刚休息,少爷莫要打扰!”小小急忙拦住道。
“你这丫头,还想唬我!”白嘉庆直往屋内闯,王宁跟在其后。
少女的闺房,一缕淡淡的幽香。穿过屏风,屋内摆设简朴。一席卷帘,半遮艳阳。一樽古琴,似有余音。一幅山水,天上仙境。
走近床踏,只见白衣少女面色惨白,气色全无。与第一次入庄所见,那般倾城倾国相比,此刻,少女少了几分人间烟火。
“二姐,如何受的伤?”白嘉庆问道。
“昨夜有人闯入,小姐与那人过招,却遭其暗算,身中剧毒,都已躺了数个时辰。”小小边说边哭。
“哭哭啼啼,如我那小娘子一样,瞧着就烦!”
白嘉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心想:“这丹药从爷爷书房里偷的,说是能解百毒,也不知能否有效。”
死马当作活马医,白嘉庆倒出一颗丹药,放入少女口中。过了一会,少女依旧不见苏醒。
“药老前辈说,小姐中的剧毒非常奇特,非寻常解药能解。”小小抹着眼泪,说道。
王宁走到床边,抬起少女的胳膊,瞧见一条乌黑的血线。
男女授受不亲,见王宁这般无理,小小急忙推开,说道:“你这丑八怪,不许轻薄我家小姐!”
白嘉庆训斥道:“这是我师兄,你这丫头,不得无礼!”
王宁并未放在心上,悠悠的说道:“天下奇毒,唯毒物,最难解!”
“怎么,师兄能解?”白嘉庆急忙问道。
王宁沉思,回想起那年上山学艺时的情形。
无涯山,仙霞派,虚仙洞。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面前,跪着三个童子。
“吾有三项绝技,一丹道,二踏天,三永魂。汝三人,一人只教一项,谁学?”
一黄衫小儿,嘟囔着嘴,说道:“师傅,我要学最厉害的绝技!”
老者提起拂尘,敲了敲黄衫小儿的头,说道:“修仙之人,最戒心狂!”
“师傅,我要学踏天,乘风万里,逐月追星!”黑衫小儿说道。
“汝子可教!”老者宽慰道。
“师傅,我要学永魂,这样便能永远陪在师傅身边。”白衣童子说道。
老者笑了笑,捋着白须,并未作声。
“两位师弟已选,那我就学丹道好了!”黄衫小儿摸了摸头,无奈道。
此情追忆,物是人非。
王宁喃喃自语:“若当初学的是丹道,此毒,必可解!”
回过神,王宁重新看了看少女的伤势,说道:“此毒,我只有七分把握,不知师弟愿不愿试。”
“七分就七分,需要我准备些什么?”白嘉庆问道。
“一把匕首,一口白碗。”王宁道。
一听这话,小小紧张道:“你这人,若是伤了我家小姐分毫,白家上下定饶不了你!”
王宁笑道:“放心,我这招,医不死人!”
“《药皇经》里,有一招以血治血,为人续命的法子。虽是一招险棋,但未尝不可。更何况,我血中含有药气,已胜过一般灵丹妙药!”
心想着,王宁接过白嘉庆递来的匕首,摊开手掌,轻轻一划,鲜血一滴一滴,流入碗中。
“师兄,你这是?”白嘉庆惊讶道。
“区区几滴血,无妨!”王宁淡定道。
这般医人救人的法子,还是头一次见。瞧着一滴滴鲜血,小小吓得心惊肉跳。她看了看王宁,只觉得这人有些神经失常,如三少爷一般,所作所为,非常人无法理解。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小心想。
一会的功夫,碗中鲜血已满。
王宁包了包伤口,说道:“将这血,让小姐服下!”
“哦”小小晃过神,小心翼翼地端起白碗,走到床边,扶起少女,将鲜血灌入其口中。
眨眼的功夫,少女的面色回红。见此,王宁接着说道:“二位,能否避让一下!”
“不行!我家小姐是清白之身,若是传出来,以后怎么见人。”
“数十声,便可!”王宁道。
“真是婆婆妈妈,现在救人要紧,哪来这些繁文缛节!师兄,你直管行事!”说着,白嘉庆拖起小小,走向屋外。
屋内,此时,孤男寡女。
“非礼勿视!”王宁心头念着,将手放在少女腹部,一股灵气从掌中传出。不一会,少女的指甲,几滴黑血渗出。
“一”
“二”
……
小小刚数到“五”,便见房门打开,王宁从屋内走出,在他身后,白衣少女提着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