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条小生命可怜又可爱的样子,我一下子慈心大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带回教室,放进那只鱼缸里。
教室里有一口不错的鱼缸,空空地放在那里,就觉得可惜;就问韩峰什么鱼好养。因为他父亲是个养鱼的好手。他瞧了我一眼说:“你要养鱼可太难了,这鱼必须是经受得住严竣考验的。第一,要不怕饿,因为三五天你也不一定喂它们一次;第二,要便宜,否则你根本不会买,除非你决定节食,但多数那省下来的钱会被你换成一摞摞杂志;第三,还得不怕脏,适应艰苦的生活环境,因为你大概一个月也不会想起给它们换一次水。所以嘛,我估计这种鱼该是……”
韩峰的话句句说在了我的心坎上。我确实没有钱,也不可能记得住每天去喂鱼,至于换水,更觉得大可不必,为什么总去改变鱼们已经适应了的生活环境?就急着问他:“该是什么鱼呢?”他眨眨眼睛拉长声音说:“据我估计这种鱼该是假鱼……”我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好家伙,敢戏弄我!
到鱼市逛了一大圈才发现:“狮子头”很漂亮,但价钱太贵;“地图”属食肉鱼,我可喂不起;“火炬”的身材小小的,不知哪辈子才能长大……偌大个鱼市果然找不到适合我养的鱼,最后只能败兴而归。
接下来的一个周末韩峰约我到学校附近的河里钓鱼。同去的还有好几位难兄难姐们。其实“钓翁”之意并不在鱼,不过想找个机会联络一下感情,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所以我虽然不会钓鱼,但可以凑凑热闹,说不定还可以瓜分两条活鱼回学校养着。这河里的鱼想必是极好养活,几天不吃不喝也没事。
就在河边,我们班六七名男生女生一字排开,端然稳坐,居然也煞有介事。钓术高明与否不得而知,他们的工具倒是极全,甚至于酒精炉和小汤锅都带来了,准备丰收之后直接在河边来个清炖鱼汤大会。韩峰对我说:“老妹,你看着吧,不钓条10斤重的大鱼都对不起我这进口渔竿和这么好的鱼饵。”我才不懂什么竽,什么饵好呢,我只知道不管黑猫还是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据说钓鱼是要静的,大家都屏息凝神,说话都不敢大声,可等了一个上午,除了风吹过河面晃晃浮漂外,连半点儿鱼上钩的迹象都没有。我忍不住提起韩峰的“进口鱼竽”,那“好鱼饵”是否安在。不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鱼钩上分明挂着一条泥鳅!没容我惊喜,韩峰解释道:“这可是我买到的最好的鱼饵了!”好家伙,几位大哥大姐不会做鱼饵,竟在街上的鱼贩子那里买泥鳅充数!“这条河里能吞下这么大诱饵的鱼恐怕还没生出来呢!”我戏弄道。
一直饿着肚子熬到下午两点多,几位同学终于挺不住了,收了竿到附近的市场买了茄子、土豆、西红柿和辣椒,用酒精炉和小汤锅炖了吃。虽然没尝到清炖鱼汤,这烂炖的味道也不错,我概叹道。不知谁问了韩峰一句:“没钓着10斤重的大鱼作何感想啊?”韩峰竟然振振有词:“凡鱼不敢嘲天子。万圣之尊只钓龙。”害得我们很笑了一阵子。
就在我清理残局的时候,忽然在韩峰的饵桶里发现了两条垂危的小生命,正挣扎着扭动着身体。肯定是粗心的韩峰倒鱼饵时没处理干净剩下来的。看着两条小生命可怜又可爱的样子,我一下子慈心大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带回教室,放进那只鱼缸里。这下真是“功德圆满”了,既救了两个可爱的小生灵,又实现了养鱼的愿望。
更出人意料的是,两个小家伙的生命力顽强得很,虽然“生存条件”恶劣,可非但没死,还活得活蹦乱跳的,滑滑的、黑乎乎的,招人喜欢极了。我们还给这两个班级的新成员起了名字:一个叫泥泥,一个叫鳅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