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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神医托孤

沈孝兴只觉得胸口针刺一般的疼痛,仿佛比火烧还难受。他忽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心跳的动静好大。不但可以异常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强烈心跳,而且觉得似乎连身体也在微微发颤地震动着。沈孝兴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暮然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又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吸空了一般,浑身酸软异常。四肢上下,包括脖子和头颅,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没有一点气力,想一动也动不了了。

慢慢地,连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朦胧中,只感觉得到那名白胡老人似乎连忙说了些什么,然后很小心翼翼地从少女手中接过白色的毛巾。沈孝兴看到那白色毛巾中心处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粘粘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药草味,袭过了他的鼻子。之后,他便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约摸半个月之后,沈孝兴勉强地坐在一块露天的大石台上面晒着太阳,后面不远处的凉棚里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这姑娘看上去非常甜美。只听道,“沈大哥,我爷爷说了你不能久坐的,得多躺着。我先给你倒杯茶解解渴吧。”手里提着淡灰色的茶壶,边倒水边煞有其事地学起了她爷爷说话的语调,老气横秋,搭配上她那脸上始终带有的甜美微笑,很是娇俏可爱。

这位女孩芳名苏楚凤,是她爷爷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了躺在泉水边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沈孝兴。他是一剑穿心,那是必死无疑啊!他本想做点善事,将其土葬了的。可是作为常年悬壶济世、施药救人的医者,他习惯性地检查了下他的脉搏。竟惊奇地发现此人还有脉搏。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居然还有生命特征。这让他很是好奇,于是带回家竟救活了过来。

话说,这苏楚凤的爷爷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白色的胡子。始终穿着已经青灰色的粗布衣。一身浓浓的药草味。他在这附近很负盛名。人称“苏神医”、“苏老医仙”等等。相传他年轻时候有奇遇,碰到过神仙。才获得了这绝世的医术。曾经好几次救活了患有绝症的患者。这让他获得了“神医”“医仙”等雅称,他却对此并不是很上心。尤其是这次他居然救活了已经死掉的沈孝兴。这在他们爷孙俩所在的苏家庄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事。

苏家庄,右面临着遇灵山,背依仙逸山,而左边却靠南岭国与西域国的边关,此处相距王城南康甚远。离此最近的是遇灵山北侧的三道关,距此处也有数百里的路程。而且还有一段很陡峭的山路。这里已经非常接近南岭国与西域国的边界了。

据说,苏楚凤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便已经很有名气了。曾经多次收到南康城中的邀请,均许以优厚的条件。可是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过苏家庄。准确说是,没有离开过他的那几间已经很破旧的药庐。

他医术高明,救人不分身份地位,不问因果和报酬。开始人们觉得他很奇怪,后来慢慢地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并且一直以来他都没收过徒弟。直到十多年前,他忽然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回来,这便是苏楚凤。当时苏家庄里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都有,有好有坏。可苏神医似乎并不上心,还是一如既往地为他们施医除病,妙手回春。苏家庄的人多感其恩德。这段流言也很快自己平息了下去。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苏神医这么一个始终一身青灰色的粗布褂,背后背着一个药篓上山采药,行为有点怪怪的存在了。

这一次,苏神医又一个人背着药篓进山采药了。他的行为比较奇怪。进山采药从来不许人陪着,就连苏楚凤也不例外!苏楚凤一开始还跟他闹,后来发现不管用也就只得作罢了。只是沈孝兴在苏神医,自己的救命恩人,临走时候忽然从他的眼光看出了点奇怪,但具体是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但毕竟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也就没有细想下去。这个似乎连苏楚凤也察觉到了什么。自从她爷爷救醒了眼前这个“沈大哥”之后,行为就开始似乎变的奇怪了。但是苏楚凤早习惯了她爷爷原本就奇奇怪怪的性格,很快也就不以为然了。还是一如往常地帮忙晒晒药草,喂喂饲养的药虫。

提起眼前这个沈大哥,虽然是陌生人,初识不久。可是她倒是挺有好感的,据他自己介绍,他以前是一名赏金猎人。整天抓捕罪大恶极的罪犯,身手很是了得。后来在一次任务中,遭到暗算,遇到数名非常厉害且凶狠的大盗围攻。被逼堕入悬崖,幸亏被自己的爷爷救了过来。算起来,自己的爷爷似乎也因此是个惩凶缉恶大英雄。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脸上挺有光彩的!还经常想着想着就脸色绯红起来。一如那刚好熟透了的苹果,很是诱人!

沈孝兴,静静仰望着天空。看着蓝色的天空上面,一朵朵白云飘过。这里的山风真是凉爽。感觉此情此景真是美好。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没发现在这南岭国还居然有这等神仙居所。心里不禁一阵感触。他看过自己的身体,除了前胸口和后背各有一个被神兵羽明剑留下的寸许伤口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无一点伤痕。但是自己记得在西关道上似乎受了很多的伤啊。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头酸酸的疼。体力恢复的还不是太好。他一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也曾多次想出言询问苏神医,可是碍于有些事情不方便出口,就只得作罢。他猜想这肯定是苏神医医术极高吧,因为只有这样算起来才说得通。

后面的这个女孩苏楚凤,则又开始重复了在沈孝兴醒来的这六七天里已经重复说了十来遍的话。“沈大哥,我和你说啊。我爷爷的医术可厉害了,简直能跟神仙相比。虽然我爷爷自己曾说过,你的穿心之剑,在拔出的瞬间。是能刺激心脏使其继续跳动而活过来,还是因为心脏受伤而而亡,完全是看天意这样的话。但这是他老人家谦虚,你可千万别当真!你信不信,你要不是运气好,碰到我爷爷这样的神医,要是碰到其他庸医。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呵呵……”居然自己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她那说的很认真的样子,仿佛就怕别人不知道那是她的爷爷,不是别人的!沈孝兴回头看了一她眼,嘴角微微地抬起。因为他也不知道她还打算把这个话重复几遍才算满意。

山里的白天还好,天气清爽。到了夜晚忽然变起了天来。沈孝兴,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风大雨大。此时,苏楚凤的爷爷还没有回来。苏楚凤借着油灯做起了女儿家的女红。可能她是因为担心爷爷而睡不着吧。

大约入夜不是很久,门外传来了雨蓑的声音。苏神医回来了,脸色显得苍白。苏楚凤,看着走进门来的爷爷,显然是惊到了。虽然她爷爷已经八十好几。但是精神一直很好,外加自己通医,脸色从来没有这样难看过。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爷爷。苏神医则神色比较平静。向内堂的椅子上面走去,道“沈少侠,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沈孝兴听到声音早就从房间走了出来。就直接走了进来。道:“恩公,回来了啊。晚辈蒙您照顾,已经……”话还没说完,忽然看道苏神医那惨白的脸色,他的话卡住了。

苏神医,平静地道:“楚凤,你先去烧点茶水,我有话和沈少侠说。等一会我再喊你进来。”苏楚凤顿了下就乖乖地走了出去,显然她搞不清楚什么状况。沈孝兴也是满心的疑问,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他眉头一转,心里暗道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决不能连累我的恩人!

“可以再和我说说你的身份吗?”此时,苏神医眼中闪着精光。沈孝兴一想,坏了。果然是这件事情。刚欲开口,苏神医又道:“对别的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老夫救过你的命。这点总没必要瞒我吧。”。啪地一声,沈孝兴跪地,“晚辈实不相瞒,我的身份的确不是上次说的那样。前辈对我有再造之恩,晚辈本该坦诚布公。但是晚辈实在万般不得以的苦衷,实在不便说出来。望前辈见谅。上次也是迫不得已才那样说的。”沈孝兴稍微低下头,心想,我说什么也不能连累我的恩人,还有不能连苏姑娘。“前辈问晚辈是不是好人,这个晚辈真的不知道。但是晚辈做事从来都对得起自己的天地良心。对得起……对得起朋友。我做事向来别我他求,但求问心无愧!天知地知!这点晚辈可以用任何东西发誓保证。”他说地非常真诚和坚定。

“嗯,也罢。总算我没看错,我观你也不是坏人,我离开这几天,你对楚凤,始终有礼有节,恪守本分。再说我怎么也算救过你一命,你怎么也不会伤害楚凤的吧。”苏神医长长地舒了口气。沈孝兴听到此话,眼睛则不经意间动了动。可是却也同样开始莫名其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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