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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古典主义音乐(4)

“序曲”(Overture)一词,由意大利语的apertura而来,意为开启、开始。序曲最早指歌剧、舞剧、清唱剧等舞台剧开演前用于静场的器乐前奏音乐。现存最早的歌剧前奏音乐出现在17世纪初,如蒙特威尔第于1607年所作的《奥菲欧》开演前的一段管乐托卡塔。17世纪上叶的歌剧序曲尚无固定的形式,歌剧前奏音乐都是即兴而为的器乐短曲,主题通常来自城市中流行的歌曲、舞曲,多为合奏,偶尔也会出现独奏。17世纪下叶,出现了一些由作曲家专门创作的歌剧序曲。18世纪上叶,歌剧序曲有了固定的形式,主要有两种类型:

1. 由“慢板-快板-慢板” 三个乐段构成的“法国序曲”(Overture)。吕利是法国序曲的创始人。2., 由“快板—慢板—快板”三个乐段构成的“意大利序曲”(Sinfonia)。它由A ·斯卡拉蒂等那不勒斯歌剧作曲家所确立。

18世纪下叶19世纪的歌剧序曲,常用采用奏鸣曲式。序曲往往有暗示剧情和引导听众进入戏剧的作用。莫扎特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唐.璜》、《女人心》序曲,贝多芬的三首《莱奥诺拉》序曲,韦伯的歌剧《自由射手》序曲和瓦格纳的歌剧《漂泊的荷兰人》序曲,又进一步加强了表现剧情的功能。而19世纪法国大歌剧的序曲,往往只是把歌剧中的曲调串连在一起的集成曲。贝多芬的《埃格蒙特》序曲开了为文学作品写作序曲的风气之先。门德尔松、柏辽兹等人把序曲创造发展为一种独立的标题管弦乐曲-“音乐会序曲”,如门德尔松的《赫布里底群岛》、《平静的海和幸福的航行》、《美丽的梅露西娜》,柏辽兹的《罗马狂欢节》等。

四幕喜歌剧《费加罗的婚礼》是莫扎特最具有代表性的歌剧作品之一,作品脚本是宫廷诗人达·蓬塔根据法国启蒙运动时期喜剧作家博马舍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的。故事内容主要讲述了:伯爵府的仆人费加罗马上要和和伯爵夫人的女仆苏姗娜是一对情侣,马上就要结婚,不怀好意的伯爵想占苏珊娜的便宜,成心阻挠他们的婚礼。为保卫自己的婚姻幸福,苏珊娜联合伯爵夫人设下圈套惩戒伯爵,计划由苏珊娜写信约伯爵夜晚到后花园私会,届时,再由伯爵夫人假扮苏珊娜赴约,当面揭穿伯爵的丑行。但这一计谋事前未得费加罗所知,因而引起了一系列的误会。最终伯爵在众人面前出丑,跪下向夫人赔罪,费加罗和苏珊娜也结为夫妻。剧中还穿插了老管家玛切林娜听从老医生巴托洛的计策向莫扎特逼婚和少年凯卢比诺盲目追求爱情的闹剧,使得剧情更为曲折、起伏,充满了喜剧意味。莫扎特于1785年12月到1786年4月间创作了这部同名歌剧。整部歌剧结构严谨,音乐语言生动,形象刻画细致入微,剧中广泛运用各种重唱形式来表达复杂的喜剧内容,音乐形象鲜明,同时充发挥了管弦乐队的作用,这部歌剧对后世的歌剧创作影响巨大。1786年5月1日《费加罗的婚礼》在维也纳国家剧院首次公演,30岁的莫扎特亲自指挥。

《费加罗的婚礼》序曲采用省略了展开部奏鸣曲式。序曲的音乐主题并非直接来自歌剧,旋律优美,节奏欢快,充分展示出费加罗的机警幽默和苏珊娜的聪慧美丽,展示出小人物战胜大人物、正义战胜邪恶后的欢乐气氛。

呈示部的主题爽朗明亮,急板速度,由小提琴奏出的围绕主、属音进行的旋转快速音阶,带有一种明朗幽默的色彩:

再现部在主调上再现了呈示部的所有主题,并结束全曲。整部序曲以其优美的旋律和完美的曲式成为了一部可独立演奏的管弦乐曲,是西方喜剧性歌剧序曲创作的典范。

三、《C小调第五“命运”交响曲》

[德]贝多芬 曲

《C小调第五“命运”交响曲》是贝多芬最广为人知的一首音乐作品,该作品能体现出贝多芬“扼住命运的喉咙”的精神和“通过斗争-走向胜利”的思想。

“交响曲”(symphony, sinfonia)一词可能源于希腊文,希腊文“syn”为“聚在一起”,“phone”为“发出声音”。两词合成symphony, sinfonia意为“一齐响,同时发声”。16-17世纪“交响曲”一词虽使用频繁,但界定却不明确。这个词时而指大型声乐作品,如:G·加布里埃利创作的宗教声乐作品《神圣交响曲》(Sacrae symphoniae, 1597),时而指“三重奏鸣曲”一类的室内重奏曲,如:S·罗西(S·Rossi,约1570-约1630,意)为三至五件乐器创作的三重奏鸣曲取名为《交响曲和加亚尔德舞曲》(sinfonie e gagliarde,1607);时而指歌剧、清唱剧、康塔塔、咏叹调、合唱等声乐作品的器乐前奏或间奏音乐。18世纪初,该词常用于指18世纪意大利那不勒斯歌剧序曲。现代交响曲的雏形产生于18世纪30年代,是意大利作曲家萨马蒂尼(G·B· Sammartini,约1698-1775)根据那不勒斯歌剧序曲“快-慢-快”三个乐段形式,于1730年创作出的《第一交响曲》,该交响曲为“快”-“慢”-“快”三乐章的管弦乐作品,该交响曲被认为是现代交响曲的开篇之作。18世纪中叶以后,这种三乐章结构的交响曲,先后由德-奥前古典乐派(曼海姆乐派、柏林乐派、早期维也纳乐派)和维也纳古典乐派的发展,成为由“快”-“慢”-“快”-“快”四个乐章组成的、结构严谨形式完备的古典交响曲。

《C小调第五“命运”交响曲》创作于1808年。这部作品是贝多芬的从灾难中崛起的真实写照,是他的“我将和我的命运对抗,…… 我将扼住命运的咽喉”精神的集中体现,作品反映出他“通过斗争-获得胜利”的英雄主义人生观。从《命运交响曲》诞生之时起,它就一直是全世界热爱自由和正义的人们战胜邪恶、夺取胜利的精神食粮。作品具有庄严和高贵的艺术气质,始终贯穿着一种执着不畏艰难、不屈不挠、坚毅果敢、勇往直前的英雄气概。

第一乐章:快板,2/4拍子,奏鸣曲式

这个动机继而发展为第一主题-“命运”主题,该主题如疾风骤雨,威严凶猛,始终贯穿于第一乐章,该主题既反映着邪恶势力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丑态,又暗示着厄运初到时“人”的恐惧与不安。

法国号的号角音调,引出了与第一主题形成对比的副部音乐,音乐温柔、抒情,既展示出“人”内心的美好向往和面对突如其来的厄运软弱与无奈。

第一乐章,象征着邪恶的“命运”向正义的“人”发出肆无忌惮的挑战和攻击,试图把“人”的希望变为绝望。

第二乐章:稍快的行板,3/8拍子,双主题变奏曲式

乐章开始由中音提琴和大提琴慢慢地奏出连贯流畅第一主题。这个主题情绪自信且悠然,显示出“人”不畏强暴的乐观精神:

接着由木管乐器奏出第二主题。主题由前后两种不同审美特质的音调构成,有疑虑重重的问句,有坚毅肯定的答句:

在这一乐章中,“人”忽而疑虑重重地发问,继而做出坚毅肯定地回答;忽而静静沉思,忽儿果敢奋起。表达了作者绝不会屈从于“命运”肆意摆布,而要认真思考蓄势,并随时准备迎击“命运”挑战。

接下来是第一主题的6次变奏,使沉思、自省、坚毅特征得到进一步强化。

第二乐章反映出“人”在经历与“命运”初次交锋后的冷静思索,聚集内力,蓄势待发,反映出智慧与坚强的英雄形象。

第三乐章:快板,3/4拍子,诙谐曲,C小调

开始部分的音乐包含两个主题:第一主题由低音弦乐器齐奏,音乐中交织着几许激动、惶恐、叹息的情绪:

第二主题以“命运”主题的4个音符为基础,它先由圆号强烈地吹奏出“咆哮”之声,以此显示“命运”向人发起的又一次挑战。该主题后转到木管和小提琴上:

中间部分音乐情绪激越热烈,整个弦乐队强奏,由低音区开始,快速的走向高音区,形成某种由下而上的、不可遏制的力量。热烈的场面,象征着“英雄”与命运的殊死搏斗,主题音调来自德意志民间舞曲,它热情有力、蓬勃激昂,昭示着“人”的坚强与正义的力量一定会战胜“命运”的邪恶。

乐章末尾处,“命运”主题由木管乐器弱奏出,它之前的那种肆无忌惮的“咆哮”声不在了,预示着“命运”在与“人”的交锋中败北。

第三乐章显示出“人”从悲哀和彷徨中振作起来,坚决与命运抗争并最终战胜“命运”的过程。

第四乐章:快板,4/4拍子,奏鸣曲式。

乐章以雄伟壮丽的凯旋进行曲开始,表现出英雄最终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取得胜利后的快乐心情。这一乐章的部分主题为:

继后以圆号和木管奏出具有新主题特征的连接部,饱满有力的进行曲风格:

连接部与呈示部相互补充,形成充满豪迈激越的音响洪流,使人联想到欢庆胜利的凯旋行列。

连接部之后是副部,副部主题以明快、活跃、富于舞曲特征,流畅的乐思倾吐着“人”对“斗争-胜利”精神的赞美与歌颂:

展开部主要以腹部主题展开,饱满热烈,欢庆胜利的舞蹈场面似影时现。

尾声是急板,胜利凯歌高奏,声势壮阔,气势辉煌,表现出“人”在历经坎坷取得胜利后的振奋和欢乐。

《C小调第五“命运”交响曲》是贝多芬以交响音乐来表达其“斗争”、“胜利”英雄主义人生观的力作。

四、《c小调第八“悲怆”钢琴奏鸣曲》

[德]贝多芬 曲

《c小调第八“悲怆”钢琴奏鸣曲》是贝多芬《32首钢琴奏鸣曲》中的一首,全曲旋律优美而富有戏剧性,表现了贝多芬坚定不挠的斗争精神,是贝多芬早期钢琴奏鸣曲的优秀之作。贝多芬共创作有32首钢琴奏鸣曲(最初的三首习作除外),这些作品合集出版总名为《32首钢琴奏鸣曲》,其中,最为大众所熟知的是《热情》、《悲怆》、《月光》、《黎明》、《暴风雨》5首钢琴奏鸣曲,它们常被称为贝多芬“五大钢琴奏鸣曲”。贝多芬的《32首钢琴奏鸣曲》和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被钢琴界视为最具经典性的钢琴音乐文献,前者被誉为钢琴音乐的《新约全书》,后者被誉为钢琴音乐的《旧约全书》。《32首钢琴奏鸣曲》中的前20首创作于1802年以前,主要是为贝多芬自己的钢琴独奏音乐会而作。

《c小调第八“悲怆”钢琴奏鸣曲》完成于1798-1799年间,是题献给卡尔·李希诺夫斯基公爵的。该曲于1799年在维也纳出版。《悲怆》奏鸣曲是第一首由贝多芬本人命名的钢琴奏鸣曲,“悲怆”这个词,有说是表达了作曲家青年时期的忧伤,也有说是表达了作曲家因早期耳聋先兆而带来的精神压抑与反抗。的确,在创作这首作品的那个时间段,作者时常有听觉不爽之感。

这首音乐作品与贝多芬的初患耳疾是否有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该作品所反映的是贝多芬作品中所一贯坚持的“绝望-斗争-胜利”的英雄主义人生观。贝多芬十分擅长于用音乐来表现强烈的戏剧性冲突,以表达作者面对厄运,勇于抗争,夺取胜利精神品质。《c小调第八“悲怆”钢琴奏鸣曲》以绝望和斗争开始,以胜利和欢乐结束,集中体现了贝多芬崇高的思想境界。

第一乐章:重板,4/4拍子,奏鸣曲式

乐曲一开始是一段较长的极缓板(Grave,有重板、庄严地之意)序奏,充满晦暗和悲怆的情绪:

这个序奏动机象征着残酷命运的威胁,它在第一乐章的发展部和结尾中也以缩小的形态出现,使整个乐章都弥漫在一种阴郁的情绪之中,与标题相互辉映。

序奏动机不断地重复和升高,营造出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氛围,仿佛生活中接踵而至的苦难和折磨。紧接着,c小调的第一主题由快速上行的断奏展示出来,奋发向上、奔流不断的音型仿佛是召唤人们斗争的号角,充满了战胜黑暗的决心和勇气:

经过部在第一主题中发展而来,依然使用了断奏手法:

第二主题出现在降e小调,充满轻快的流动之感,具有极强的装饰性,表现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第二主题不断发展,并逐渐在降E大调上推出以第一主题材料变化而成的新主题。逐渐掀起的高潮与前面充满节奏感的断奏相互呼应,斗争情绪更加高涨,最后在强有力的和弦中圆满地结束了呈示部:

展开部首先在g小调上呈现了序奏,仿佛残酷命运依然在考验着人们,接着进入快板的呈示部第一主题。第一主题的歌唱性的发展与序奏交相辉印,这两个对比因素在e小调、D大调、g小调上不断重复穿插,掀起一个个高潮。

再现部在主调c小调上再现了呈示部主题,在结尾处再现了序奏的极缓板动机,并且不时穿插以短暂的休止,仿佛在苦难面前人们无奈的叹息。音乐逐渐加快,最后以几个坚定而强劲的和弦结束了整个乐章,表现了在残酷命运面前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斗争决心和气魄。

第一乐章对比强烈,序奏的极缓板动机贯穿始终,使整个乐章不时沉浸在忧郁的气氛之中,象征着命运对“人”无情的摧残和对残忍的现实的无奈叹息。但是不断出现的情绪高昂、奔流不息的旋律也反映出作曲家对生活仍然充满激情和必将战胜困难的英雄气概。

第二乐章:如歌的慢板,2/4拍子,只有两个插部的回旋曲式。

第二乐章以优雅抒情著称,表现了作曲家在经历了残酷的磨难和艰辛的斗争之后,在大自然的怀抱和优美的音乐中获得了抚慰,饱受磨难的心灵获得了平静。这个乐章广为流传,并曾被改编为轻音乐曲,成为通俗音乐中的精品。一开始,呈现了优美纯净的主部主题及其变奏,并且逐渐从三声部转换为四声部:

第一插部在f小调上出现,旋律清亮明朗、活跃飘逸,变得密集的和弦伴奏让人感觉到作曲家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仿佛沉浸在对往昔快乐生活中的美好追忆中:

第二插部旋律轻灵,仿佛作曲家在音乐中浮想翩翩、思绪万千:

右手上下跳动的旋律和左手下行的音型形成对比,乐曲时而高昂时而低沉,仿佛作曲家陷入沉思时的内心波动。接下来,主部主题再次出现,打断了作曲家的思考,旋律变得庄重饱满,中声部的三连音型的情绪更加热烈,温柔而亲切的旋律仿佛正在抚慰这作曲家疲惫的身心,最后在美妙的旋律中得到升华。结束部中,旋律逐渐从高音区向下移动,并且慢慢消失,仿佛田园的美景随着夜幕的来临逐渐被掩盖,而作曲家的心情也变得更加宁静平和。

第三乐章:快板,2/2拍子,回旋曲式,c小调

第三乐章风格明朗,表现了作曲家对美好事物的渴望和追求,一开始的回旋曲主题优美,但情绪并不安定:

短小的经过部后是风格明快的降E大调第二主题。在回旋曲主题的再现后,再降A大调上呈现出沉着柔和的第三主题,运用了巧妙的对位技法。经过部后第三次出现回旋曲主题,被压缩并转入C大调。在C大调上再现第二主题,又回到回旋曲主题上,最后进入尾奏。尾奏部分的结束,出现短小的回旋曲主题,并且情绪越来越强烈和坚定,在左手切分和弦和右手的密集音型中达到高潮,并突然以极强的力度结束全曲,表现了在于命运所进行的顽强抗争中,作曲家屹立不倒的坚毅精神和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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