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有此一言,李克麟便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随即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叔父提起这件事情来,倒也真是难事一件,灾民众多,哪里赈的完。克麟预备到时候过去安排一些门面,让人跟上头汇报。”
石亨闻得此言,面色大变,随即对着李克麟开口喝道:“糊涂,此事岂能如此处置,赈灾一事,首在安抚民心,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想要让皇上再度信任与你,赈灾一事决不可马虎从事,否则只怕你的小命不保。”
听石亨说的如此严重,李克麟便极为恭敬的对着石亨言语道:“叔父教训的是,小侄绝不会辜负了叔父的期望。”
“好,每逢灾年,必有乱民,一旦朝廷有恩命令你去赈灾,我便即刻派人帮你赈灾,绝不会让乱民惊扰与你。”石亨言语道。
李克麟便对着石亨开口说说道:“多谢叔父。”
徐有贞揣摩圣意果然到位,李克麟徐有贞捉刀代笔的奏折递交上去之后,很久皇上就看到了。
看到之后,皇帝的反应确如徐有贞事先所预料的一般。
没过几日,朝廷便有了恩命,圣旨上称李克麟自请赈灾,还算对朝廷和皇上有良心。准予戴罪立功,将功赎罪,依旧遣派到河南发放赈灾粮草。”
有了这道恩命,李克麟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石亨自然也派出了一些人马随着李克麟回去赈灾。
李克麟归去之后一个来月,简怀箴有一回跟南宫九重一同去怀明苑,结果在途中遇到了大批的灾民,简怀箴心里头极为惊诧。
灾民们见到有人来,便围了上来,简怀箴心生不忍,便取出钱银给了一人。
其他的灾民见到这等情形,也都跟着围到了简怀箴跟前来讨要东西和钱财。
顷刻之后简怀箴的身边便围满了人。
简怀箴心下爱怜这些身边之人,便取出了身边所有钱银赠给这些灾民。
灾民们得到了简怀箴的救助之后,自是感激。
只是饥饿的流民越围越多,很快便应接不暇了。
简怀箴只得命随同前来的南宫九重回去取银子来。
南宫九重应声而去。
灾民们见得简怀箴如此慷慨,自是感激,便围着简怀箴纷纷致谢。
简怀箴正欲询问这些灾民从何方来,灾民的人潮忽然骚动了起来。
“不好了,前次那些官府的人又过来了。大家快跑呀。”不知道何人在灾民里头喊了一嗓子。
简怀箴抬头一见,只见远处来了一队皂吏,遥遥的一望,原来是一些衣冠中人。
这些人气势汹汹的到了跟前,挥舞着鞭子威喝剩下的灾民。
公家之人灾民自然不敢反抗,只得忍气吞声的走掉了。
被简怀箴派去赈济灾民的南宫九重刚好赶了回来,便于要上前去制止。
简怀箴不愿南宫九重涉入此事,就不曾许她如此。
这些作威作福的皂吏到了简怀箴跟前,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道:“姑娘,瞧你也算是好人家的儿女,何必跟这些灾民混在一处,赶紧回去,不要多管闲事。”
南宫九重听得这些人言辞轻薄,便欲要上前制止他们。
“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知道你们眼前之人是什么人么,她是当今。”南宫九重欲要公开简怀箴的皇长公主的身份。
“九重,不必说了。”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南宫九重素来对简怀箴是恭恭敬敬的,丝毫不会抗命,故而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南宫九重便住口不说了。
那些官衙之人从简怀箴和南宫九重的服饰举止上也看出这些人绝非是寻常之辈。
官衙身份的人自然也明白眼前的这些人只怕不是寻常人物,自然也就不敢放肆。
南宫九重便接口说道:“今日你们驱赶灾民一事就算了,若是日后再让我等见到,便绝饶不了尔等。”
南宫九重说完了这番话,官衙身份的摸不准简怀箴和南宫九重的底细,也不敢得罪冒犯,只得悻悻的离去了。
简怀箴和南宫九重见官衙之人都离去之后,便联袂到了怀明苑。
方寥好江少衡俱在里头。
几人见面之后,简怀箴便将今日之事告知了他们几个。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之后方寥和江少衡等人计议了一番,都觉的京师的灾民益发多了起来,从显然是河南赈灾不利,以至于灾民有增无减。
方寥更是义愤填膺,早年在江湖上行走的时日颇多,方寥便张口说道:“照着我的想法,只怕是朝廷派出去赈灾之人办事不利,赈灾钱粮未到河南所致。”
听得这话,简怀箴觉得颇有些奇怪。
简怀箴明明记得上个月明发上谕,令原河南巡抚李克麟主持赈灾,朝廷也拨付一大笔的专项钱银。
“事情只怕有些蹊跷,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京师的灾民越来越多,只怕后头另有原因。”南宫九重从旁说道。
江少衡最是持重,微微沉吟了一下,方才缓缓的开口言语道:“此事个中缘由,目下尚且不得而知,不过想要得悉确切消息倒也不难。”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接口问道:“江兄有何高见。”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江少衡便开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只要派人到将士地头各处灾民聚居区查探一番,便可知悉河南灾民的情形,也能从这些灾民口中得知河南目下的赈灾情形究竟如何。”
听得江少衡有此一言,其他之人均是觉得这是一个颇为不错主意。
南宫九重便主动请缨,说要派出手下的之人出去探看。
简怀箴也觉得南宫九重主持的忏情门耳目最广,探知消息最是得宜,便将此事交付给南宫九重处置。
同时简怀箴也觉得有必要亲自去探探民风如何,便决意在得知哪些地方是灾民聚居之地之后,随即亲自去探看一番。
忏情门果然是声息通达,没过一日,便有了消息,河南灾民在三宫庙居多。
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简怀箴便和南宫九重联袂出动,一起到三宫庙探视河南的灾民。
一干人带上食物到了三宫庙之后,才知道东西带到太少了。
三宫庙一带黑压压的倶是灾民,简怀箴便命人将带来的事物都给了这些饥民,这些饥民们得到食物之后都极为高兴。
只是不知为何,底下之人去探知消息,这些灾民去拼死不说。
简怀箴和南宫九重都觉得此事里头颇有蹊跷。
问消息却无人肯说,自然是极为奇怪的事情。
最后在万不得已的情形之下,南宫九重只得亮出了简怀箴的身份。
南宫九重便找了几个灾民,对他们声称简怀箴是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番是奉了皇上之类出来体察民情的。
南宫九重此言一出,灾民依旧是半信半疑。
后来自爱南宫九重的半诱惑半威逼之下,终于有个被人打断了腿的河南灾民说出了事情。
原来事情是这般的。
这个被打断腿的难民一五一十的说了好多事情,其中牵扯到了很多的官员,还说自己的这条腿就是领着乡民跟朝廷要赈灾的粮草让人打断的。
这个难民的话让南宫九重和简怀箴觉得甚为惊心动魄,此人口中说整个河南从巡抚往下,个个贪污,钱粮到一层就被剥削一层,到灾民手中,所剩无几,而且粮食是掺杂了石砂的劣米,会吃死人,所以更多灾民逃荒。一些灾民集体进京告御状,错告到石亨处。告状灾民几乎全被打死,剩下几个也被打瘸。
听得这些叙述之后,简怀箴心下只觉义愤填膺。
“皇长公主,石亨和他外甥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对难民下此毒手。”南宫九重对着简怀箴开口言道要。
“岂止是欺人太甚,这李克麟对皇上简直的阳奉阴违。朝廷对他如此厚遇,还命他主持赈灾,没有想到他居然搞了这么一手,欲要遮蔽天下人的耳目,只怕是办不到的。”简怀箴极为愤慨。
南宫九重也极为生气便接口说是:“正是此话,李克麟这混小子仗着石亨的势力,刚一履新河南巡抚便只顾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不成想过了不久,河南发生蝗灾,此人为了政绩,居然视如无睹,对朝廷隐瞒不报,正是可恶之至。如今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赈灾钦差,却不思悔改,故态复萌,简直是死有余辜。小姐,要不要我派忏情门的门下弟子将此人剪除了去。”
听得南宫九重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出声制止道:“不必如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还不是时候。”
“小姐,那什么时候才是合宜的时机。”南宫九重开口言语道。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合宜的时机还要等等看,目下事情尚未明朗,贸然动手绝非好事,如是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被人反噬一口。”
“小姐的意思是眼下暂时放过此人。”南宫九重开口言语道。
简怀箴点点头说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目下的情形既不明朗,自是不方便动这了李克麟,何况李克麟背后还有他叔父石亨撑腰,若无切实的罪证,不便将其控制住。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南宫九重便张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李克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对于圣上的赈灾意旨居然都敢悖逆,简直是毫无心肝。”
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此事一点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河南一事颇为复杂,李克麟是否有藉着赈灾的职权中饱私囊,目下尚是不得而知,不过河南赈灾大有纰漏一事似无可疑。”
“小姐说的极是,看起来眼下想要动手还是早了一些,理应将此事搞的更为清楚明晰一点才能动手。”南宫九重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不错,正是此话。”简怀箴点头言语道。
听的简怀箴有此一言,南宫九重便开口说道:“小姐,底下一步,我等该如何行事。”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想要对付李克麟,釜底抽薪的法子就是先争取皇上,只要皇上认为河南赈灾一事大有弊病,我等想要攻伐李克麟也就简单了不少。”
“还是小姐想得通透,眼下李克麟是钦差大臣,要是没有皇上的意旨还真是不宜动他。”南宫九重开口言语道。
听得南宫九重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对着南宫九重吩咐道:“河南赈灾一事的详细情形还需细细体察,九重,你先回去命忏情门的一些弟子继续探访,务必要将河南赈灾的详细情形如何查探清楚。”
“是,小姐放心,忏情门门下有好些弟子都是个中高手。”南宫九重开口言语道。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颔首道:“如此甚好,只要查明了河南赈灾的真相,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南宫九重便应声答道:“小姐所言极是,目下最好的法子便是如此了。”
简怀箴便笑着开口言语道:“这法子究竟是不是最好的法子,本公主眼下也不知晓,不够想要搞清楚此番河南赈灾的详细清晰,探访细察是决不能省的。唯有查明了详情之后,底下方才容易着手处置。”
南宫九重闻言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说的是,九重会忏情门之后即刻安排人手详查此事。”
听得南宫九重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好,这件事情便悉数交付给九重你负责料理。”
闻得此言,南宫九重便张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有吩咐,九重自然遵命。”
简怀箴便接口说道:“那好,此事九重你先去办,本公主要到宫里头一趟,去见见皇上。”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南宫九重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既是要如此处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皇上只怕是还不知晓河南的赈灾一事越赈越糟糕。”
南宫九重的这话一出口,简怀箴听了微微一点头,随即开口言语道:“事在人为,就算皇上对于河南的赈灾情形很是隔膜,本公主也有法子让皇上知悉此情。”
南宫九重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既有此言,想来此事倒也不难。那九重就先行回去了。”
听得南宫九重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如此也好,速速回忏情门筹备此事,到时候查清了河南赈灾一事,事情也就简单了。想要给李克麟定罪也有凭证可依。”
“皇长公主所言甚是,眼下唯有先找到证据,方能将李克麟治罪。”南宫九重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九重说的不错,正是这话。”简怀箴对着南宫九重开口言语道。
“皇长公主,九重先行告辞了。”南宫九重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好,九重自要小心。”
南宫九重便接口说是:“九重晓得。皇长公主此番去见皇上务必见机行事,要是皇上无意惩治李克麟,也不必勉强,此番不能收拾了李克麟,日后依旧有机会。”
简怀箴听得南宫九重有此一言,便点点头说道:“此事倒也简单。”
南宫九重微微一笑说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河南赈灾一事只怕要等皇上下旨方能行事。不过只要皇长公主出马,此事就极为简单了。”
听得南宫九重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但愿此事得遂人意,若是不能的话,事情只怕难以善了。”
闻得此言,南宫九重便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甚是,想来李克麟背后的势力不小,石亨是个奸猾至极的奸臣,李克麟得其庇护,只怕极难对付。”
听的南宫九重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此事倒也寻常,李克麟虽有靠山,且这个靠山还是朝中权势熏天的石亨,不过石亨也是皇上在后头支撑着,只要说动了皇上,就是石亨也没有法子阻挠朝廷追查此番河南赈灾不利一事。”
“皇长公主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倒也正如皇长公主所言,想要扳倒李克麟,只要说动皇上便是。一旦说动了皇上,石亨便是想要阻扰此事,也要顾及朝廷和皇上的面子,绝不敢肆意妄为。”南宫九重附和道。
听得南宫九重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此事一点不差,皇上若是下旨追究河南赈灾只是,就算石亨心中想要阻拦也是无法。九重,你速速回去组织人手彻查此事,只要将河南赈灾一事搞清楚之后,也好在皇上面前建言撤换了李克麟。”
南宫九重闻言便说道:“最好是法办了李克麟,皇长公主那九重先回忏情门筹备此事去了。”
南宫九重便要辞别简怀箴,简怀箴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切记,目下还不宜打草惊蛇,故而只可让忏情门门下弟子暗中打听,不要走漏了风声让石亨等人察觉此事。”
“皇长公主请放心,忏情门门下弟子颇有不少是精通于探知消息一道的,皇长公主有令,忏情门底下的弟子自然不敢怠慢,等麾下的弟子探察清楚之后,九重便来跟皇长公主报知此事。”
简怀箴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有了确凿的河南赈灾的消息,九重就去怀明苑找我便是,方寥和江少衡二人坐镇那边,若是我不在,可以和他们二位先商议一番。”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南宫九重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请放心便是,九重省得此事。若是门下弟子探知到了什么消息,即刻便来告知皇长公主。”
简怀箴便对着南宫九重开口言语道:“京师里头灾民聚居区都不可放过,此番消息越是详实越好。”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南宫九重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是一丝一毫也不差。九重定会吩咐手下的弟子细细探听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