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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年之后

不知不觉,在师父这儿混吃混喝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一年,连小屁孩龙少爷也长了个头飙了体重,下半年也要迈进九年义务教育这条长河的发源地——小学一年级了。

白晓会定期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外面安全健康,也会定期联系一下陈蜀笑,从他们那儿,白晓一直能知道一点关于杜月河的消息,知道他离开了RT中国,与朋友一起合开了家公司,知道他会常常去看白晓的父母,知道他一直不肯搬离和白晓一起的家。

一年的光景,我们一生中有很多个一年,青春年华里最美好的一年却只有几个,这一年,在云南的秀美河山与宁静的生活里,白晓的心早已平复下来,但她也知道,自己一直没能忘记杜月河。

最后促成白晓决定找杜月河谈一谈的,是来自戴墨菲的一封电子邮件。

白晓:

你好。给你写这封邮件是因为很有必要,而且也必须是由我来解释清楚。我和William在大学相识相恋,那时我对他并不好,因为我苛求精神高度契合的爱情,他虽然非常优秀,我却觉得没有达到我要求的精神契合,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太不成熟、太幼稚,所以错过了他的爱。等我回头才发现自己的真心。

我回国来就是为了挽回,天真地以为我坚持下去就会有结果,甚至那时不惜欺骗你,让你误会了William,不过我始终是天真不成熟的,他已经离开,现在爱的人是你。

你走后,我和他深谈过一次,后来我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离开RT去了英国。最近得知你还没有原谅他,而他一直在等你回去,所以我有必要出面澄清一些事,William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是我欺骗误导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并且给William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戴墨菲

收到戴墨菲的邮件,白晓确实感到比较意外,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白晓知道戴墨菲离开了,而杜月河的种种表现也表明他是在等她回去,自己离家出来这么久,就算说她是任性也没关系,她当时迫切需要逃离那个状态,跳出圈子之后想了很多,有时候也怀疑是不是误会,戴墨菲的邮件让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而她和杜月河,也是时候谈一谈了。

白晓心中铭记着从前杜月河给他的名片上手写的号码,鼓起勇气拨通过去,电话嘟嘟三声就接了。

“您好?”传过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难道是换了号码吗?“你好,请问这个号码的主人是不是叫杜月河啊?”

“噢对,您好,我是杜总的秘书,他正在开会,请问小姐您是?”

“那算了,我之后再打给他吧。”

“好的。”秘书正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看到会议室走出来的杜月河,忙对着电话急急道,“小姐您等一下,杜总他来了。”然后又急忙把手机递给杜月河,轻声说,“有位小姐找您。”

“喂,我是杜月河。请问您是?”本来白晓已经记不清他的声音了,没想到在听到的这一刻全都想起来,还是一样地熟悉。

“我是晓晓。”鼓起勇气的白晓控制着想要落泪的心情,说道。

“……”杜月河沉默了一下,白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想开口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杜月河冷漠道,“你老板又不安分了是吧?”

“啊?”白晓不明所以。

“去告诉他,再敢耍我玩,我就不会顾及发小情分了。”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满脑子问号的白晓莫名其妙极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陈蜀笑不是说杜月河等她等得发狂了吗?她爸妈也言语之间暗示过月河这孩子不错赶紧原谅他回来吧!戴墨菲不也说他爱的人是白晓吗?这怎么刚开口自报一下家门就被挂了电话啊?!敢情他杜月河不会是做了那么多工作就是为了能在白晓稍微回心转意的那一刻特别拽、特别酷地一把推开,说自己其实很有市场早已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从而惩罚一下白晓?!

气死了啊。

连忙又拨过去这个电话,没响两声就被那边挂断了。什么?!到底什么情况?!连续拨了三个电话,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终于打通了。

“喂,小姐您好。”是刚才那个秘书。

“杜月河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杜总在忙,您还有什么事吗?”

“让他接电话!”

“这,您要是没重要的事我就挂了。”秘书忽然加重了语气,让白晓感觉杜月河就在旁边指示她怎么做。

“杜月河他就在你旁边对不对?你替我告诉他我白晓仅仅透过这根电话线就可以看到他贼眉鼠眼的小眼神!!”说完也啪地挂了。真是生气,自己都低下头颅给他找台阶下了,还这么清高孤傲实在是过分,高冷,高冷个毛线啊。

在云南选择不用手机,清静,以前的那个现在只充当闹钟的作用,打电话回家只用客栈的固话,给杜月河拨的几个电话也是用的客栈固话,并且在吃了闭门羹之后嘱咐师父师娘还有值班的前台接待,不管谁打来找白晓,都说没有这号人。

秘书腼腆地笑笑把白晓的话转达给杜月河之后,杜月河惊觉,这好像真的符合白晓的思维结构,而白术为了捉弄他而请的那些群众演员冒充“白晓”给他打电话的,要么是败露了就黏人地调戏他一番,要么就不再打电话来了,并且自从白术被他严重警告过之后,也收敛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天这个,说不定真的是白晓,越想越觉得那是晓晓的声音和语气啊,怎么办?都是白术惹的祸啊!

“我找白晓。”

“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师父在接到第十一个找白晓的电话之后终于爆发了。

但是师父立马又接到了第十二个电话。因为是客栈电话,需要接听房间咨询还有订房之类的事,所以师娘不让师父把电话线拔了,而又不能让这电话一直打一直打,不仅占线还会扰民。于是师父几个箭步就冲到二楼白晓的房间,不由分说地把正在独自生着闷气的白晓拉到前台,拿起一直在响的电话就塞到白晓手上,然后也是气呼呼地盯着白晓看。

白晓抱歉地笑了笑,做出一个求饶的动作,指了指电话然后就放到了耳边,这才见师父的脸色和缓一点地离开了。

“我是白晓。”

那边接起电话之后没有声音,杜月河喊了好几句喂喂喂之后也没有响应,正以为是线路出了什么状况准备挂断了重拨时,就听到了白晓的声音。

“啊!真的是你!”

“不,假的是我。”白晓想想刚刚自己被那么挂电话就很不爽,什么时候自报家门都不被相信了。

“对不起晓晓!我、我、我以为你也是白、白、白、白术花钱请的人来冒、冒充你的,所以我才没有认出来!你、你别生气!”杜月河竟然紧张加上急迫地说话结巴起来。

白晓看他这样都快要语无伦次地结巴了,差点笑出来,曾几何时,杜月河口齿伶俐极了,脑子转得也很快,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啊,不过白晓还是得撑着,这么笑出来就破功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是太紧张了,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太高兴了,但是刚刚又没有认出你来,我又担心你会生我气。”杜月河忙解释说。

“生得气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白晓故意加重语气说道。

“晓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杜月河确认这个电话就是白晓打的时,一方面痛恨自己居然直截了当地数落了她,没给半分情面地就挂了,但是还是抱着她已经原谅了自己的心理的。

“你说呢?”白晓抛过去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回答。

“我——”杜月河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白晓是想听自己回答“有”还是“没有”呢?好像不管他说什么,都不是一个好的答案,“……”

知道他此刻肯定心中不好受极了,不知说什么的好,白晓又加重语气道:“怎么不说话了?”

“晓晓……你原谅我吧。”带着点撒娇的哭腔,杜月河试了试这一套,也许晓晓根本就不是要他的回答,而是在看自己的态度。

“你以为你假装要哭了我就会同情你了吗?”白晓冷冷道。

“晓晓,你原谅我吧。”杜月河恢复了从前处变不惊的声音,沉着冷静的样子。

白晓听着这没有过多起伏的语气,没有之前的激动紧张,也没有不正经的哭腔,这才是杜月河原本的声音,白晓恍惚想起来从前他和自己表白还有求婚的时候,也是这样让人安心又非常有诱惑力的,忽然眼睛就有点热。脑子里想着要说出“好”的时候,白晓嘴巴上说出的却是:“我们见面好好谈一次。”

“好!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找你!”瞬间,杜月河又激动地问出来,完全失掉了前一句话里面的那种魅力。

不过白晓本来是准备回N市再谈一谈的,她出来有一年了,其间过年都没有回家陪父母,有时候想想还是很愧疚的,但是听到杜月河说要来这里见她,觉得还是让他付出点成本,长长记性的好,不然以后要是他们再闹矛盾,也让杜月河知道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对付的苦情女子。

“我在大理古城区的龙安客栈。”

“龙安客栈是吧,好,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飞过去见你!”太好了,晓晓既然愿意见自己,说明所有的事情都有转机,他会好好把从前的事情都说清楚的,只要晓晓愿意原谅自己,他们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那好,就这样,我挂电话了,拜拜。”

“等一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杜月河小心翼翼地问。

“你刚刚已经问了一个。”白晓提醒道,难道杜月河的智商有所降低?要是这样就不好办了,她一定不喜欢智商捉鸡去了的杜月河。

“你……有没有想过我啊?我每天都在想你。”杜月河期盼地问,也说出自己的感觉。

白晓感到自己脸红了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挂了电话,摸着自己微烫的脸,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情话了,对,没错,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只可能是这样!

嗯,就等着他来接自己回去。

“哟。”

白晓一抬头看到师父正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一副一眼把她望到底不得不来调侃一番的表情。

“师父!你怎么可以偷听我的电话?!太没有节操了!”想到刚刚所有的说话内容都被师父听到了,脸变得更红了,当然也非常气愤。

“你也太小看为师的脸皮了,还有啊,节操这个东西我很多年前论斤卖掉了。”师父不以为然地说,“啧啧啧,真是一场不错的戏啊。”

“我要去向师娘告状,说你又不以身作则,偷听我打电话,没能给少爷做榜样。”白晓威胁。

“我哪有偷听!明明就是正大光明地听的好不好,我这是让宝贝知道,做人就要光明正大不能偷偷摸摸,多正面啊。”师父胡说八道起来和白晓理论。

“哼,说不过你,我不跟你说话了。”白晓自知理论不过,也不想自找麻烦,绕过去不管。

“不逗你玩了。晓晓,你准备和他重新开始了是吗?”师父严肃起来。晓晓一开始来的时候,只说是旅游写书,而且白晓真的有写书,他也就没多想,但是很多时候,他发现晓晓会有很落寞的表情,虽然很快就给掩饰掉,后来晓晓在这里越待越久,他也感到奇怪起来,还让老婆试着刺探刺探,晓晓渐渐也跟他坦白了实际情况。知道晓晓因为一个男人而跑到这里来散心,一年是挺长一段时间,他也开始担心晓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再看吧。”白晓给了个不甚明确的回答。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但他能在你毫无音讯的情况下乖乖地等你一年,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挺不容易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反正你还爱他是我们分分钟就看出来的,想捡起这段缘分呢,就好好谈谈,要是不想跟他回去,师父师娘这儿继续包吃包住还是没什么负担的。”

师父总算说了一段人话,白晓听得眼睛有点湿,这一年的时间都和师父师娘还有龙少爷住在一起,早就像家人一样了,虽然很想家,但一想到若真的离开这里,也会很不舍吧,而且师父说得这么有情有义的,怎么忽然就看着那么帅、那么有魅力呢,走上去拥抱了一下师父,有点哽咽道:“师父,你真好。”

“嗯,我也知道自己很好,但是还是建议你赶快滚蛋啊,要是算算你一年的大米钱我也有点心疼呢。”师父说道。

“……”刚刚谁说他看着有魅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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