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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存稿危机

工作上面虽然顺利,但在周总监的监视下,也的确挺繁忙,剩下的时间本就不多,杜月河为了联络感情,占去了大半。难道这位大奢侈品公司的市场总监就没有紧急的工作、铺天盖地的饭局?太不科学了,就算能力强,但是市场这一块儿是很多很多工作以及状况的,做个简单的展会什么的,就经常要加班了,而且饭局也会很多,杜月河怎么就能空出那么多时间陪自己的呢?难道是翘班?那这样子万一给发现开除了怎么办?

当白晓把这疑问和担忧传达给杜月河时,本来以为会得到“因为自己智商高,工作都是小case”之类的回应,但杜月河却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地,对,是语重心长地说,你没有看错,自己的工作是很忙很忙的,他是掌控全局的人,要管的琐碎的事情很多,在和白晓一起之前,工作确实占据了自己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现在恰好是秋季品展之前的空隙,事情开始起草还没进入实施阶段。所以,把重要的事情做完,琐碎又不那么重要的就交给秘书去把握了,饭局能安排在中午的就安排在中午,晚上下班后的时间他还是要趁机和晓晓你侬我侬去的。

好吧,接受了这个回答的白晓,感到杜月河貌似还是挺在乎自己的嘛。但是,她确实也忽略了一个正在靠近的危机。那就是自己很久没有碰自己那长篇小说的稿子了,之前的存稿是交给编辑给更新的,鉴于从前白晓交稿都交得准时,一般不会有拖稿的现象,所以,编辑大大这次也没有催她,直到稿子只能用一两天了而白晓这边还迟迟不来消息,只好勉为其难地来问问情况。

忽然收到编辑对稿子的问候,白晓才惊觉自己因为繁忙的工作还有和杜月河厮混的时间已经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这好长一段时间里面,自己几乎就忘记了还有一个关于战争年代的爱情故事在写,自己正在经历的甜蜜的和平时代的爱情,和战争年代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除了爱情本身,其他背景之下的人们的价值观都无从借鉴。之前写的时候,看了一些关于战争的历史以及其他的战争中的爱情故事,也看了些电视剧什么的,气氛酝酿得也还算可以,只是时隔颇久,那些气氛因子都从身体里面蒸发光了,所以,白晓不得不再重温一下找找感觉。

在看了战争血肉横飞的场面和战争下流离失所、人命贫贱如草的恐惧之后,白晓深深觉得自己的价值观都扭曲了,但是她一直坚信,即使是在那样扭曲的时代中,真爱的两个人,也可以抛开一切阻碍,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到对方手中。

白晓写的小说文风大多轻松顺畅,有时候也会写写童话故事,自己也是第一次写如此沉重的题材,本来还很担心的,但是文写多了,用心写文,越到后来越会感觉到,笔下的人物,在创造出他们的设定性格之后,就像有了魔力一样,变得鲜活,往往他们注定了故事的发展方向和必然的结局,自己能干涉的便不会再多。从前看J.K.罗琳的《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小天狼星死掉了,白晓悲伤得不能自已,J.K.罗琳说自己写的时候也是泣不成声,但是故事自有其发展的方向,她无能为力。越来越能体会这种感觉的白晓觉得,这其实是个好现象,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的写作能力提升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白晓还是要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之下把稿子赶出来,这就不得不减少一些和杜月河相处的时间了,这是关乎自己作为一名作者自尊和本来拥有的诚信记录的大事,希望杜月河别不依不饶才好。

事实证明,白晓多虑了,因为RT中国秋季新品展的事情,杜月河之前能准时下班的生活要告一段落了,杜月河自己还感到十分抱歉,暂时不能有像之前那样较多的时间陪白晓了,白晓面儿上还一副惋惜的态度,其实心里已经在偷笑,但是这个事儿不能让杜月河知道,所以,假装不满了一会儿之后就体贴地理解他,表示自己不是那种总是纠缠着让男朋友每时每刻不分情况地陪伴自己的,男人嘛,事业也是很重要的,然后白晓还说,自己接下来那段只能偶尔有杜月河陪伴的时间里就写写小说,看看书什么的了,有时间就去打扰白术和陈蜀笑,蹭个饭还是有兴致的,其他也不会乱跑,更不会勾搭别的“小草”,让杜月河安心把新品展做好就好。

一席话说得杜月河眼睛里闪闪亮亮的,直呼白晓得体大方有当家主母之范。白晓打着心中的小九九,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赞美。

因为担心一旦放松了对小说那生死离别的浓重情感和场景之后还要再捡起来、再重温一遍来寻找战争代入感,所以,白晓决定,还是一次性写到结尾,反正小说也进入了后半段。

其间,白晓为了不被黑不溜秋的陈蜀笑和白术影响心情,也为了不因为工作被周总监批得惨绝人寰,所以,生活一下子变成了从家到公司两点一线,踏踏实实尽量符合总监要求地完成公司的事情,有时从他那儿得来的一点负面情绪也一咕噜地用在小说上面,由此,写作进度在这样高强度的紧迫中也变得超常地平顺,最终,两个星期之后,白晓顺利完成人生中第一本长篇小说,惊呼自己的潜力无限之余,更是从编辑那里得到了个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因为白晓这篇小说在连载的时候好评很多,所以推荐出版过,现在出版审核已经通过了!

受文人白爸爸的影响,白晓从前的梦想是能够以写书为生,做一名自由撰稿人,后来当然是没能成功,不过作者这个头衔对她一直有不小的吸引力,之前也发表过一些短篇,在杂志里、在期刊上,小小篇幅的文章后面有“白晓”这个署名,这也曾经给她带来很大的荣誉感和自豪感,觉得自己离从前的梦想还是挺近的,如今得知自己的小说是独立的书,会有精美的装帧和封面上大大的名字,这还是白晓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原来,梦想真的有迹可循。

正当白晓抑制不住喜悦要跟杜月河炫耀一下的时候,注意到了晓莺寄过来的婚帖,这段时间比较忙,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了……看了下时间,是后天,星期天,之前晓莺特地嘱咐让白家家属杜先生也要提前把工作调一下,白晓完全忘了和他提这个事,他一直忙秋季品展的事,白晓每天两点一线生活的时候,好几天才能匆匆见上一面,还是杜月河晚上九、十点之后赶过来见一下,之后又要回去熬夜,这么忙的当口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来。

抱着侥幸的态度,白晓拨通了杜月河的电话,嘟嘟了好多声,一直都没有接,以为不会再接通准备挂掉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喂,晓晓。”杜月河的声音在略吵吵嚷嚷的环境显得有些急促,看起来那边很忙啊。

“呃……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还吊我胃口是吧?先听坏消息呗。”

“不是坏消息,只不过没有那么好而已,就是,我一个朋友后天婚礼,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啊?”

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杜总,这是修改后的展台方案。”“好,你给李总送过去一份一样的。晓晓你刚刚说什么?我这边有点忙,不好意思啊。”

“要是没空就算了,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啊?自己去哪里?”

“我朋友的婚礼。”

“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我高中同学,没跟你提过。”

“什么时候?”

“后天。”

“带我去吧。”

“啊?”

“带我去,带我去!”小孩子撒娇的样子。

“你不是很忙,没时间吗?”

“大学同学见过了,在他们面前已经宣布过对你的主权,高中同学还没有干过这个事儿,所以,就算很忙也要抽个露脸的时间啊。”

“呃……这个……”原来杜月河是这个想法,白晓感到有点无语。

“不带吗?你特地问我,难道不就是问我去不去吗?”杜月河以为白晓支支吾吾是不想带上自己去。

“诚然,原本是的。”

“带上我吧,乖乖的不吵不闹,和你高中的小伙伴握握手就好。”

“好吧,我批准了。”

“晓晓,你真乖。”之前还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样子,一下子就荣升到哄孩子成功的得意之中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白晓总觉得哪里缺了什么,好像是一件挺重要的事,但是,她一整个洗个澡吹个头发的时间都没有想起来,在整理书桌看到手写版的小说大纲的时候,忽然惊觉,还没有把自己的小说要出版了这个好消息向杜月河炫耀一下!而且杜月河居然也忘记了,没有提醒自己,难道是和自己在一起,给拉低了智商吗?不是、不是、不是,月河欧巴可是智力型的高富帅,应该只是太忙了,所以不小心忘记了。

对于自己在心里这么维护杜月河的形象这件事,她表示,这是关乎自己面子的大事,并不是不能抹黑的心尖尖上的完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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