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河看了看时间,牵着白晓继续走,说道:“我们走这边,给我说说你大学怎么度过的好吗?”
“好啊,我的大学啊,这个就首先要跟你说陈蜀笑了。”白晓能从高中那个羞羞答答的小女生蜕变成如今这个有点大大咧咧还略微有点神经质的女青年,陈蜀笑是功不可没的,“上次你也看到了,不说话不开口,淑女一枚,一说话一开口,本性就是个抠脚女汉子啊。本来我都把她当作小妹妹疼的,没想到她太辜负我的爱心了,我身边最大一朵奇葩就是陈蜀笑了。”
“嗯,看她对白术那么有兴趣就看出来了。”杜月河附和道。
“我大学主要就和她厮混在一起了,她对画画挺感兴趣的,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学,所以我们大学生活除了学校的课程,还学了三年的画画,我也确实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坚持三年,当然也顺带着让我坚持了三年,学到油画的那段时间,油画的颜料还是挺贵的,我们又不想跟家里要额外的生活费,就出去打工了段时间,攒了三千多块钱,本来是想着用在颜料钱上面是绰绰有余的多了去了,但是她忽然起兴说我们来个自由行吧,我给忽悠进去就跟着她去了,一趟出去,打工的钱一点也没剩下,后来还是向家里伸手了……想想还是觉得交友不慎啊。”
“你们俩确实是活宝。”杜月河附和道。
白晓朝杜月河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继续说:“后来她发现骑游去西藏的很多攻略,自己也想去,就怂恿我一起买了自行车在周边地方骑行,说是预演,春天秋天偶尔去郊个游看看风景我觉得还是挺惬意的,大二第二学期结束非要和我骑自行车回家来,说我们这是什么什么壮举,反正我又给她忽悠住了,分两天骑回来,我们走国道的,国道上面自行车还爆胎了,她还有模有样地准备了工具箱呢,但是一打开就只有起子螺丝什么的,而且型号都不全面,也没有准备可以换的备胎,我们俩动手能力也还没有到能独立换掉自行车备胎的水平,亏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说包在她身上,车坏了她还准备报警的你知道吗,幸好我及时制止了,后来没办法就推着车走,很久才找到修车铺换了轮胎。大夏天的,虽然做了充足的防晒准备,但是那两天我们还是给晒得很黑,暑假两个月都不好意思出去见朋友。那次之后,她再也不提骑行去西藏的事了。”
“晓晓你是不是太容易被忽悠了,她一怂恿你你就跟着去了。”白晓这么容易骗的性格,自己以后真得多提防陈蜀笑和白术呢。
“主要是,我们关系好啊,和她在一起就会很开心,虽然会出很多状况,但是她的变数太大,也能遇到很多好玩的事情。”陈蜀笑那么不靠谱的性格,也就是表现在平时,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严肃对待起来,也是挺可靠的。
“还有呢?”
“什么?”
“大学生活啊,你就说陈蜀笑了,说她喜欢什么带着你做什么,晓晓你自己有什么喜欢的事吗?”
“噢,不好意思,好像刚刚真的只说她了,”白晓抱歉地一笑,说,“我喜欢的也蛮多的,阅读啊养花啊,这是遗传我爸,我家就有好多好多花,昨天你在我家看到了吧。”
“嗯。”白晓家的花坛里面种得很满,各种高低层次分明的植物,看来下次去拜见晓晓爸爸的时候要考虑这个因素,白妈妈是很满意他的,这个没有疑问了,但是女儿都是父亲的宝贝,想要在白爸爸那里通过考验,估计是没那么容易了。
“一开始我会去花鸟市场买些好看的,茉莉啊蝴蝶兰啊,但是学校里面有假期,一个寒假一个暑假不在学校,开学回校就只剩下仙人球还活着了,都带回家来也不合适,之后到假期就送给宿管阿姨或者是当地人的同学,再后来,就不去买了,种各种不用花钱的植物。”
“不用花钱的?从学校绿化上面挖吗?”
“呃……”话题讲到这里,白晓忽然有点后悔,大学后面和安澜在一起了,安澜是学园林的,园林专业有自己的温室,可以从种子培育植物,白晓后来不少花草都是安澜给的苗,但是,这个事儿要不要说呢?权衡了一下,决定忽略跳过,于是继续说,“就比如我养的吊兰,是从图书馆空调柜机上面的吊兰上面折下来的小苗,养的玉树是从教师办公室里老师养的上面折了一片叶子,还有去花鸟市场人家处理多肉植物造型而丢掉的小叶小芽儿,我就捡回来扦插了,没想到长得都很好诶。”
“你……”杜月河被白晓的这些做法给惊到了,惊讶之后大笑起来,宠溺地摸摸白晓的头,说,“哈哈哈,做得好,持家之道掌握得太好了,我要赶紧把你娶回家!”
白晓给杜月河的话惹得有点脸红,但是顺从地没说反驳的话,等自己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顺从之后,不禁感慨,自己在杜月河面前的角色适应得不是一般的快,想当年自己费尽心力想要爱上安澜,都没能成功,在杜月河这儿,几次就沦陷了,果然这个缘分啊,它妙不可言。
“还有啊,我大学看的书很多,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左到历史右到八卦,什么都看,有时还会写写小说,不过那时主要都写短篇的,投稿呢也有时候能拿到稿费呢!”白晓眼里亮晶晶的,在杜月河面前还是很有话说也很有说下去的气氛的呢。
白晓在文人父亲的影响下,曾经一度的梦想是写书为生做自由撰稿人,虽然后来因为陈蜀笑说自由撰稿人基本上都穷困潦倒一生、思想容易出问题、自杀率极高而放弃了,但是写写文投投稿这种事还是一直在进行的,她正在写一个战争年代的爱情故事,在网络上连载,目前的好评还是很多的,她的责编正在考量出版的可能性,想想就还蛮激动的。
“原来你还是个文人啊?我本来想,我妈妈会被什么样的相亲对象给降服,觉得最有可能的是知性的,之前看你单单纯纯的脑子也没有多好的样子,没想到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啊。”
白晓伸出拳头朝杜月河的脸上比了比,让他闭嘴,这个人前一分钟还在说着“赶紧把你娶回家”,下一分钟就说“脑子也没有多好的样子”,嘴巴上真是半点不饶人的。
“我现在觉得白术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白晓作唉声叹气状。
“怎么说?忽然提到他的。”
“这么多年在你身边,给你三寸不烂的毒舌摧残,能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地活到这么大,真是太不容易了,虽然脑袋有点异于常人,诶,他养成这样的性格不会就是受你伤害的吧?”白晓展开想象的翅膀,大胆地展翅翱翔,完全不在意一脸黑线的杜月河。
因为没想到白晓又开始挖苦自己,惊诧了一瞬,忽而又笑起来,说道:“晓晓你挤兑我的时候嘴巴也挺损的嘛,不错不错,按这个速度,你修炼到我这个水平还是有希望的。”
“本小姐本来就聪明伶俐伶牙俐齿,只不过心地善良所以一般也不怎么数落别人罢了。”
“是吗?”极其怀疑的声音。
“当然!”
白晓沉浸在自己的得瑟当中,没有注意到飞速而来的自行车,杜月河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顺利避过自行车,白晓忽地给人一拉,脸直接撞到杜月河身上,脑袋一瞬间有点蒙。
杜月河赶紧扶稳她,捧着她的脸仔细看,白晓感觉一股热流,鼻子流血了……
“刚刚是谁说自己聪明伶俐的?”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杜月河说。
“直接原因还不是你拉我我才撞到鼻子的嘛。”白晓鼻孔给塞住了,说话带着点滑稽的鼻音。
“我不拉你一下你就不止鼻子流血了。”想了想,又说,“你怎么这么容易出事啊,昨天送你回家你都能自己把脑袋撞车顶上,今天鼻子又流血了,今年是不是好事没做够人品余额不足啊?”
“我觉得,有可能是我们八字不合,这些都是上天的征兆。”
“不会不会,这只能是上天给我们的预示,表明‘开门红’!”拉着白晓在长凳上坐下,继续说,“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回餐厅把车开过来,得稍微绕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不用去医院,流个鼻血还去医院啊,小题大做了那样,我在这儿等你,你送我回家就好了。”
“嗯,好吧,等我。”说完凑上去亲了一口,然后大步往来时的路走去。
白晓明显感觉鼻腔又一热,塞着鼻孔的纸巾渗出更多的红色……流鼻血这个事儿,真是一语双关地应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