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听音低声道,“来了。”
北堂残月轻揽她进怀,懒懒的在梨涡中旋出邪气的浅笑一抹。
“方才朕未驾临之时,似乎众爱卿与玄王相谈甚欢呀,不知都在谈些何?”
“相谈甚欢?亏他能这般睁眼说瞎话。”云听音低低的哼道。
北堂残月却笑得更为邪魅而妖冶了,宠溺的用指尖一点她俏鼻,却仍不语。
“回陛下,”一身披盔甲的武官不怕死的起身出列回道,“臣等在相商着玄王的婚事。臣等以为,玄王为我大真武帝国尽心尽力操劳多年,以至于今已年过而立仍未成家,故而,特奏明吾皇,借此喜庆之日为玄王赐一良缘,也好了却臣等关切玄王之心。”
“仍未成家?他们不知岳秋菊的存在?”云听音一挑眉,问道。
“别说他们了,我都没当岳秋菊为妻。此人便是贺知丈。”
北堂残月如似此时谈论之人非他一般,俯首亲昵的在人儿耳边骚扰道,让云听音娇羞瞪着他。
北堂执明此时几分醉意朦胧在眼中,可是否真醉了他自己知,云听音知,北堂残月更知。
“那众位爱卿有何提议呀?”果不其然,北堂执明很狡猾的将问题又踢还给下面的人了。
那贺知丈看来也是个心无城府之人,见北堂执明如此一问,便一根肠子道尽,“臣小女贺琅琅,今年十五,模样俊俏且待人热诚,故而臣等私下议定,小女为玄王王妃。”
云听音不禁为这直肠子摇摇头,难怪生出的女儿这般的让人易懂。
这贺知丈被人利用了还尚不知,自家女儿能为玄王妃,是何等的荣耀门楣之事,可谓是一步登天了,谁人不想。
可为何就偏偏选中他家的女儿呢?无非就是用他女儿了试探这水有多深罢了。
“那皇叔意下如何?”北堂执明又将皮球踢给了北堂残月。
在他说这话时,那双佯装着醉意的冷眸快速的闪过了人儿的身影。
而众人也只见北堂残月宠溺的喂着云听音吃食,神情温和而慵懒,如似温顺的波斯猫般无害,但在他那似是不经意间所说出的话,却让众人惊出了冷汗一身。
“按我之意便是推出去斩首,以示天下。”
北堂执明没想到他会这般强硬回绝,便诧异道,“皇叔这般怕是不妥吧,毫无缘由的。”
“毫无缘由?”指掌恣意的穿梭在人儿的发丝中,似在谈论天气般,“结党营私,私下干涉皇族亲事,这还不是死罪一条吗?”
这罪名对于贺知丈来说是冤的,他也是深知结党营私罪名不轻,故而也从不敢为,且那所谓的议定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之时与同僚们聊起而已。
“陛下,冤枉呀,臣绝对没有……臣……,”只见他突然转身向一旁,“刘大人,洪大人,郑大人,下官嘴拙,你们当时也在场的,出来为下官解释解释吧。”
此时有谁敢出来承认当时在场呀,那便是贺知丈之同党,罪同当诛,傻瓜才会出来承认呢。
只见那几个被贺知丈点名的人紧忙摇头摆手,都称不知情。
见状北堂执明不禁让一丝怒意染上了冷眸,这贺知丈是北堂残月的左膀右臂,本以为北堂残月会因此多少都会留点情面,左右为难一番的。
谁想北堂残月却如此绝情,其初还朝拢人心方是上策,可他不但不为,且大有一举诛杀一族警示天下之意。
至此,一人影在席末突然闪身离去,北堂执明便也借机离去了,。
这逼婚的闹剧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这也让朝堂之上人人皆心有余悸许久。
云听音觑向那离去的银白身影,优雅的轻拭唇瓣,道,“轮到听音会会他了。”
“非去不可?我不正在查吗?”北堂残月不悦道。
知他不悦何,但东方听轩仍未有音讯,让她安心不得,故而明知他不悦她牵挂旁人,也不得不为一次。
轻叹一声,愧疚满满道,“月,你是知的,今生听音亏欠最多的便是听轩哥哥了,故而,如今他生死未卜,听音不能置之不顾,独享安逸呀。”
北堂残月以拳轻托下颚,静静的望了她许久,方道,“你觉得他会告诉你?”
云听音知他答应了,笑道,“不论如何都得一试不是吗?你也查了这些时候,却仍无音讯,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一精致暖阁内,虽暖炉炭火融融,但是却未能让人感觉到有暖意有多少,反而寒气愈发的肆虐了,皆因那个一身柔白,就连那发丝都如雪的男人所至。
云听雨不禁环臂在胸前,将自己抱起,欲挽留暖意几分,却发觉那寒气似乎已入骨,身躯早已寒战不止,且寒意生生刺痛了骨髓,害怕便由心生,想逃离,双脚却如似被寒气冰冻在地面一般,不可移动半分。
“想好了?”这个男人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冷。
“我……我来……是有事要和你相商的。”云听雨强迫着自己镇定,这样方有与他谈判的最基本资格。
“相商?”北堂执明淡然回眸,一缕阳光顿时落入他眼。
就是此时云听雨有种错觉,仿佛那阳光都被他眼中阑珊的冷然所凝结了。
“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他不予云听雨丝毫可幻想的余地,决绝的驳回了她的异想天开。
见不存希望,云听雨绝望了,但绝望却让她如似在发泄般的狂吼一通,“为什么你非要断狐狸的情,情断了我妹妹该怎么办?且我也不敢想孟章能再度长久的为人,只是希望他能为人一日,就一日而已,就不能让我做别的事代替吗?哪怕是断我的情根。”
北堂执明那似是面具般的颜面,终露出一丝笑,但却是嘲讽的笑,毫无留情,“一日和一世对于朕而言所付出的代价都一样的,且断你的情根对朕有何用,你不过就一跳梁小丑而已。”
但由此,北堂执明也找到了让云听雨出卖云听音和北堂残月的软肋了。
“其实,”悠然间,北堂执明那嘲讽的笑,幻变为诱人堕落的媚,“这不过是朕对皇叔和音的一种考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