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他是云听音万万没想到的人。
“听音。”梵音沉沉,分外温柔,却也只是唯独予她的温柔。
“怎么会是你?”
在听闻他大婚之时,她以为他终是看开,将她放下了,还曾在心中默默的为他祈祷,愿他今后能幸福一生,不再受单恋她之苦。
可如今看来,他非但没把她放下,怕已是因爱生恨,欲将她毁灭,令她不禁惊慌的挣扎着那电流的束缚,但每每皆被电流麻痹了全身。
“听音,你不要再挣扎了,那只会让你受苦而已。”见她被电流所折磨,他几乎想将她放开了,“求你了,听音别再动了,我不想伤害你,这辈子都不想。”他苦苦的恳求她。
而一旁的南宫寒灵感到不对,慌张的抓住那男人的手,道,“公子,你在说什么呀,她不是复仇鬼魂转世吗?快,快消灭她呀。”
但,那男人却无情的一挥手,一道电剑将南宫寒灵击倒在地,用着有别于与云听音说话时的声音,冷冷道,“谢谢郡主的帮忙,若不是郡主,朕也不能这般顺利便困住了听音。”
全身因电流所致而麻痹不能动的南宫寒灵顿时傻了,“公……公子,你在说什么玩笑?我不懂。”
“朕给你的那些青玉降妖之物,其实是朕的龙鳞,让你放于听音的枕下,是想让龙鳞潜伏入听音的体内,当朕驱动雷之封印时,便能将听音的所有记忆封印而起。”
南宫寒灵顿时心碎了,她不懂,为何她的真心付出,却永远得到的只是欺骗和利用,当东方孟章甩手掷来一鳞片时,她闭上了眼,不再挣扎,任由着黑暗的来袭。
而云听音也是一惊,“东方孟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大婚了吗?”
东方孟章再度看向她,却蓦然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我是大婚了,因我真的想放下你,故而,我烧掉了你所有的画像,想将你赶出我心里,哪怕是再痛,我也要将你的痕迹从我心里剜掉。”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没当发现自己想你的时候,我就会用刀子在胸口划上一刀。”蓦然间他拉开衣襟,现在云听音眼前的是无数刀痕与伤口,让她触目惊心。
“听音,你看清了吗?那每一道,都是我在想你,可就如此也没能让我忘了你。听音,听音,我真的尽力,我忘不了,我真的做不到不想你,不爱你。”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云听音也不禁微微湿润了眼眸,可是她也是清楚的,她这是在同情于他,而非爱情,轻轻叹了一声,“陛下的对听音的情意,听音是明了的,也感动在心,可……”
东方孟章走来轻点她双唇,“听音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的拒绝,你的冷漠,早便让我知晓了你的对我的心意。可是听音,我真的好不甘心,如若时光倒流,我不那么执着于那个帝位,而未能察觉你便在我身边,那样我们会不会又是另一番结果?”
云听音想垂下头来,避开了他深情却又被忧伤几乎扭曲的眼睛,但又被他轻轻的挑起下颚来,“听音,我无法让时光倒流,我能做的只有将你的记忆封印,三年,只要你再呆在我身边三年,我们重新开始,如若三年你依然不爱我,那我便真的放手。”
闻言,顿时惊恐如惊涛骇浪铺天而来,将她吞噬,“不,不,”她不要忘记,她不要忘记所有的一切的,特别是那个妖狐般的男人,好不容易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如若遗忘了,就算再想起,她怕她不会再爱那个男人,“不要,我不要。”云听音撕声呐喊着。
“听音。”东方孟章怆然唤着,“只是三年,你都不愿给我吗?”他呼吸哽咽了,一手捂住心脏之处,似是哪里很痛很痛,“听音,我知道你不会愿意的。”
说罢,他另一手现跳跃流窜的闪电无数,慢慢的在凝结,当闪电不再,只见他手中现一青玉般的鳞片。
“不,东方孟章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恨你。”云听音愤然怒道。
他倏然垂下了手,沉默了许久,方低低的呢喃道,“那……你就恨吧,总比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的强。”
云听音见状已无法再和他沟通了,便不住的奋力挣扎,哪怕是被电流击伤,她也在所不惜。
“不,听音,你会受伤的。”
见她不惜自伤也要挣扎,东方孟章最后痛苦的闭上样,将那龙鳞印上了她的眉心,顿时闪电乍现,照亮了一室的暗沉,很快又消失了。
“月,我不要忘了你……”
云听音凄然仰天呼唤,然,最终她都难逃封印的威力,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记忆就像是被闪电击中,瞬间化为无数的碎片,无法再拼凑,且被那电流的漩涡吞噬殆尽。
她努力的想伸手将扎住那些碎片,却是徒劳的,碎片就如同流沙般,在她指缝间流逝,中有月的笑,月的宠,月的情深不悔……
最终黑暗袭来,她无法反抗,只能坠入那幽暗的深渊,眼睁睁的看着光明离她越来越远,而她手中的休书也飘然落下……
而于此同时,本应沉眠在血池中的男人,却倏然醒来,心跳急促如鼓声雷,不安更是将他的心撕扯。
在梦中,他听到了人儿的凄厉的呼唤,看见她被黑暗拖入无尽的深渊,他想伸手去拉她,他却蓦然化成无数的碎屑,在他指间飞逝。
“音儿,音儿……”
他从未这般的害怕过,不禁挣扎着想起身。
“你想去哪?”一声严厉响起。
“师……父,我……感觉……到音儿出事了。”他仍是虚弱。
“你如今这般又能做些甚?你还是回到血池中养伤,会有你们相见之日的。”龙吟无奈道。
听闻了龙吟之言,北堂残月愈发的不安了,“师父,音儿……音儿真的……出事了?”
龙吟一捋长须,“她还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也是命中所定。”
罢了,龙吟一甩手,凌空点了北堂残月穴道,仰天长叹,“丫头呀。”
清晨的煜王府,就似是昨夜的一切都是虚幻般,人们依然忙碌着为主人操办喜事,但却又奇异的,无人脸上有喜色,因他们的主子,煜王爷今日的新郎,也是面无喜色,纵然大红的喜袍加身,将他映衬得分外的俊朗喜庆,但依然难掩他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