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伤自己,好吗?”云听轩见她咬伤了自己,心疼不已,手足无措的想为她拭去那血腥,却又怕自己的弄疼了她。
重重的抿了下双唇,和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将那溢出的猩红一同咽下,“傻哥哥,边关大军的兵权便是你保命符,没有了它你将会成为别人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云听轩却笑了,如似纯洁无暇的美玉一方,令人不忍去摧毁他那份纯洁,“我知道,有人会想借机陷害于我,特别是敏王东方慎,因我将东方明美给休了,他会借题发挥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可是我相信陛下,相信他不会让别人加罪于我的。”
闻言,云听音却缄默了,只是不住的用手心摩挲着他的脸颊,许久后,她虽是对他说,却也像是对自己道,“听轩哥哥,听音会救你出去的,不论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就算是摧毁了你心中所有的……虚假的美好,让你看清一个真相,也让你明白,自己方是最可靠的。”
她的话此时听来让他有些莫名,却让他很是不安,他能感觉到,他似乎要失去她了,她就像是即将随风飘离的落叶,任由他如何的呼唤都挽回不了她。
“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外面发生了何事?你不是应在雀屏吗?又怎的又会在这里了?”
心中的不安的这才让他惊觉,似乎外面发生了很多他所不知的事,且事关他,更攸关于她。
然,云听音并未回答他,只是笑得更为温柔了,“听轩哥哥,如果可以,请恨听音吧,那样你会好受些的。”
心中的不安与莫名化做汹涌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而他能做的便是伸手想去抓住她,可她却走出了牢房,他最终只能隔着木栏看着她落泪。
“别哭,音儿,别哭,你让我心都碎了。”
拭去眼泪,给予他一抹最为美丽的笑容,鼓励他道,“听轩哥哥,也许今后的路你会感到孤独,但也请你坚强的走过去,虽然听音不能再陪伴你了,听音不能给予你所期望的,听音唯一能给你的便是平安与一生的荣华富贵。”
“音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平安?什么一生的荣华富贵?我都不要,我只要看着你便够了,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你,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不要和我道别。”
就像是永远的道别,让他惊心,让他害怕,他不要这样,不住的向她慢慢后退的身影伸出手来去挽留她,但在她蓦然的转身后,最终只有一滴泪飞落在他掌心中。
她所说的一切他都没听明白,也不知她为何要这般的伤心,但他能感觉到,将有事要发生了,且是将是他人生的一大转折点。
听着依然在身后的凄然的呼唤,云听雨都于心不忍了,“老妹,你打算要做什么?”
云听音迈出牢门,抬头迎接阳光的普照,一抹冷然也随之她拭去泪水的晶莹而浮现眼中,幽幽的回头,看着如今已成了翩翩美少年的姐姐,感慨万千,但心中那份亲情却也更为浓烈了。
“姐,小心东方孟章,他已今非昔比了,我不希望跟听轩哥哥所所过话的,下一个便是对你说。”
云听雨有些许抵触道,“老妹,因为你不了解他,你才会这么说的。”
“了解?”云听音轻叹了一声,“常言跟官三年,识官意,我在他身边三年了,他的为人如何,虽不算是了解,但也可知其一二。可是姐,你喜欢他,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比我短,且你更为留意他,故而,他有何变化你比我更为清楚。”
“你是说他对云听轩的处置吗?那也是他迫不得已。”云听雨依然为东方孟章狡辩着,只是不知为何底气是那样的不足。
“是吗?实情为何,你知,我知,他知便行了。”云听音也不再与姐姐多做争论,姐姐虽粗枝大叶可不代表她笨,是非曲直她只要用心了,是可分清的。
转身走向那马车停驻处,只见南宫寒澈已守候在旁,静静的等着她。
那一刻让她有种错觉,他仿佛在等待着他心爱的人,他心爱的妻子,尤其是当她回眸与他目光相触之时,一丝温暖如阳光的温柔,透过他的眼眸传导给她时,那种感觉更为明显了,但也让她更为愕然了。
然,在她错愕间,他已慢慢向她走来,向她伸出手来,在她尚未回神时,便挽着她走向了马车。
一路之上的颠簸,让她不时的靠近他怀中,忽然间她想起了与北堂残月的约定来,便道,“王爷,听音在三个月内便让你与元瑶终成眷属。”
本以为他会高兴,但她却只感觉到身后的他,微微一僵,并未答她话。
回眸看向身后的他,纤长的眼睫又将他的眼眸遮掩在内,桀骜的薄唇紧抿着,久违的寒气漫漫而起,随着他的沉默又慢慢变得锋利而尖锐,不知不觉中伤了他自己也伤了别人。
“怎么了,王爷?不高兴吗?这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结果吗?还是你嫌时间太长了?”云听音不解他的蓦然变化,问道。
“哼,”他轻轻的一哼,“高兴,当然高兴了。”
是呀,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不知为何心底却无由来的涌上惆怅慢慢。
他的莫名让云听音更是不解了,但也不再追问,因正如当初两人所约定的那样,他们间只有交易,其余均不得相互干涉,于是便拿出一旁的书卷边翻阅,边道,“王爷,送听音到宫门处便可了。”
“此时,你还要进宫?”南宫寒澈没想到她还要进宫,便想起心中的疑问,“你此次回尊龙来,为的是你哥哥云听轩吧。”
“嗯。”
云听音并未多做说辞,直接了当的回答,反倒是让南宫寒澈不适了。
但突如其来的不适又很快的被那心中的惆怅所覆盖,忽然又很莫名的说道,“真好。”只那二字,便无下文了,让人甚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想说的是,云听轩真好,能得你如此的犯险来救,可知你待他之情义非同一般。
感叹过后,方察觉她愕然的目光,才知自己方才有多失态,便作势望向车窗外,道,“当初明知被设计为和亲的棋子,却依然甘愿为之,你到底是在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