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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浪之轻生

雨晴像一只大鸟一样从三十层楼的楼顶直坠入沧茫人海,箭一样的速度下坠,单溥的夹袄随着风势脱离了身体,风如刀子一样割着脸,阵阵钻心的疼痛,雨晴却闪现出一丝安定的笑,仿佛脱离了什么痛苦的深渊一样。三十层楼的高度足够雨晴把这二十五年来的经历在脑中过一遍电影了。

回忆也许不堪,在这没有生存的欲望的同时,在这走向死亡的瞬间,过去又回到了脑中。十六岁时的自己刚刚懂事时,因为母亲的肺结核长年需要吃药,父亲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干,家里除了一点地,什么收入来源都没有了。母亲也是经常的断药,何况有了钱父亲还要去赌两把。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差,因为没钱,家内的两间破草屋也摇摇欲坠。被迫缀学的雨晴毅然走上了打工的道路。尽管外边花花世界好的东西太多,但雨晴从来就舍不得买,总是把那仅有的微溥的工资一分也不舍得花都寄给了家里。

尽管是这样,家书中父亲都会说家内的钱不够用,几乎每次都提出房子要倒,全家人无处可去。雨晴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几乎借遍了所有的姐妹,想办法给家寄钱。可还是不够。没办法雨晴终于选择了一个一辈子都后悔的职业,在一个一同乡打工的姐妹的介绍下,用自己这张还算长得漂亮的脸蛋做了本钱,选择了做“********”。五年时间,家里已经红砖碧瓦的六间大房子了。虽然母亲因为医治太晚,还是撒手人寰了,可是走时却是很安详的。弟弟也如愿的念完了大学。

二十四岁时,雨晴又拿出自己所有的私房钱,给弟弟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弟弟也找了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

幸福也悄悄的找上了雨晴。就像做梦一样,在一次客人的聚会中,雨晴认识了坤。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工程师,戴着一幅金边眼镜。一个地地道道的白领。

在与雨晴的一夜缠绵后,便疯了一样追雨晴。

以为幸福就如此的来了,为了试探坤的真情,雨晴让坤给自己买钻戒,给自己买项链,没想到坤却一一照办了。同时也改变了雨晴金钱至上的原则,更改变了雨晴的感情观。

一头扎进情海的雨晴,在坤的要求下辞职在家,不在与原来的姐妹联系,两人也从A市搬到了B市,并很快办了结婚手续。

父亲,弟弟,弟媳也为雨晴能找这么一个好男人感到高兴,雨晴感觉自己把一辈子的福都享了,总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因为坤从来不跟她提起家人,每次问起也都说是家里无什么人了。

好景不长,婚后不久,雨晴就感到了诸多的不适,三番五次的医院,才发现自己得了好多种妇科病,几次的折腾,手术,坤已把手中的钱花得所剩无几了。坤也渐渐的显现出无奈和厌烦的表情。

好在很快便治好了,好消息也随之而来了,雨晴怀孕了,坤的脸上也看见了笑容。十月怀胎,生下一女。

雨晴和坤此时却在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供花销了。终于在一日天亮的,再也不见坤的身影了,也并没留下只字片语,手机也换了号码,衣服也不见了。

被抛弃了,雨晴看着依依呀呀的女儿,没有哭。而是想到了娘家,想到了弟弟还有爸爸,抱着心爱的女儿,当雨晴敲开家门,诉说出原由时,家人却是用一种雨晴从未见过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像是看见了一个要饭的,爸爸就更直接把雨晴和孩子给推了出来。理由很简单,雨晴被人抛弃了,是这个家的奇耻大辱,他丢不起这个人。

雨晴没有哭,一个人承受了下来,为了孩子,她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拼尽了全力,卖了所有的手饰,在出租房内给人又给人带了一个孩子,勉强可度日。虽然苦,虽然累,但她不想给孩子的将来带来阴影,虽然凭苦力挣钱累了一点,但是却能孩子以后真真正正挺起腰杆的过日子,至于娘家,从赶她出来后,就在也没有管过这娘俩的死活。

北方的天气冬天尤其的冷,四个月大的孩子和雨晴窝在小小的柴房内,晚上房间内透着呼啸的北风,雪花都悄悄飘进了屋子,由于没钱买柴烧,雨晴连最后一个看孩子的活都没有了,娘俩仅靠捡着废品度日,房东太太好心,把小仓房给娘俩住,不用交房租。每天早晨起床后,水盆中的水都会结成冰,雨晴挣扎着,为了孩子在冰天雪地中挣扎着。

可老天偏偏弄人,四个月的孩子却再也耐不住寒冷,终于由于高烧不退,在几次的吃药无效后,雨晴只好抱着孩子来到医院,一检查孩子是急性肺炎。由于没钱给孩子治病,雨晴又硬着头皮回到了父亲和弟弟的家里。抱着孩子来到娘家的门前,一遍一遍的扣门声,迎来的却是不容分说的一盆凉水,兜头而下。

寒冬腊月,无疑是雪上加霜,衣服上流下的水马上变成了硬梆梆的冰柱。还好,孩子在怀里没淋上水。

雨晴的心如同这水一样,凉透了,什么丢脸不丢脸,是怕回来与弟弟争房子吧。可看着怀里的孩子喘着粗粗的气息,烧红的脸蛋,雨晴的泪如注一般的往下流,心如同刀割了一样的痛,恨不得自已能替孩子生病。可是没有钱,病也要治的,没办法,雨晴只好又来到了医院,跪在地上求医生,求护士,救救孩子。无论雨晴怎么求,都没人搭理她,最后还嫌这个女人太碍事,让保安给赶出了房间。

看着怀里的孩子,雨晴在也没招了,只好跪在了医院的大厅入口处,为孩子乞讨医药费,来往的人也都是给孩子看病的,看着孩子那样,都纷纷解囊不管多少,也都接济了孩子一点。终于在下班的时间院长发现了这一幕,才命令医院的医生先给孩子治病。

当满脸通红的孩子躺上手术床上,当哭声不在,当点滴不在下落时,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如同脱手的充满气的气球一样,一但飞出,泄露的空气就再也抓不到生命的迹像,崩溃了,雨晴彻底崩溃了。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雨晴推开众多关心孩子的好心人,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八楼的走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扶着一个孕妇在缓慢的向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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