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姐姐,我忍不了,萱儿好想看看爹和莲儿,真的好想看他们最后一眼。”我泪流满面,坚强的心始终做不到这感情的摧残。
“主上?”夜魂询问着始终把目光停留在“林非”身上的申竹翎宇,如今饵已到,王爷是放行还是不放行?
申竹翎宇往后摆摆手,夜魂了解般对着城门口的那一列长长的送葬队伍,冷冷传达着申竹翎宇的指令,“放行!”城门打开,放送葬队伍离去。
颜姐姐轻轻地说道:“萱儿,颜姐姐懂你的心情,等会儿送葬队伍就会赶上我们从旁边经过,你可以站在一旁看,但答应我,把眼泪逼回去,站在一旁不哭不闹不流眼泪,必须叫旁人看不出一点端倪,你能答应姐姐在一旁只能做个路人吗?”
就在我点头之际,颜姐姐一把把我从路中央拉到一旁。死者为大,路人需以死者为尊,从旁让出道儿,我强迫自己抬起头,颜姐姐细心地提示着我还被此时站在城墙上的申竹翎宇监视着,我不可以让义父精心策划的这场出城计划失败。一旦失败,我不仅要永远困在王府里,说不定义父和颜姐姐都会被我连累的。
我猛吸一口气,强忍住泪水抬起头坦然地看着送葬队伍缓缓从面前经过,看着容小樱流着泪穿着一身素衣从我面前慢慢经过,再是……1,2,3……,我默数着,看着那三顶黑压压的硕大棺材从我面前慢慢经过,我握着拳,咬住唇,睁大眼睛绝不容懦弱的泪水往下流。颜姐姐拉着我与送葬队伍岔开道儿,“萱儿,走这边!”
“颜姐姐,我可不可以跟着送葬队伍去看看爹和莲儿?”我问得十分没底气,毕竟知道这是申竹翎宇用来刺激我的饵,如果一跟去,那就一辈子再也别想离开王府,离开申竹翎宇了。
“行,只要你狠得下心肠看主人的计划功亏一篑……”
我眨眨泪蒙蒙的眼,“走吧,去谢安——”我最后看了一眼送葬队伍然后往那条岔开的道路迈开步,强忍住落泪的冲动,握紧拳头:爹,恕女儿不孝,今日就目送你到这里;莲儿,对不起,我永远把你记在心里,永远!以后有机会的话轩儿会回来看你们的,我走了,别太想我……
望着那抹无动于衷的背影,申竹翎宇泛着精光的眼渐渐暗淡了下去:王妃,你当真如此绝情?能忍心错过最亲的人被送葬队伍送走却始终不肯露面,还是你就在这里却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的人离去而隐忍着?
“咔!”茶杯在他的手中被捏的粉碎,腥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一滴滴地滑落滴在地面,嘴角扬起那抹残佞的邪笑,却隐隐多了些无奈:“王妃,要说绝情,本王都比不过你!”
“哇!这就是谢安?”我瞪大了双眼,街市上人好多,马车停靠在街市旁,难怪义父说谢安郡是他的地盘,有天下首富盘踞在这里,义父就是谢安人民心目中的神啊!“好繁华,可比皇朝的铜城皇都的富足!”这是我从马车的侧面看到解释的繁华发出的感叹。
颜姐姐笑着提醒着我,“萱儿,到家了——”
“家?”我掀开幕帘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眼前这座偌大的建筑物,是我以后的家?是凌雅萱儿以前居住的家吗?这座府邸可比王府的豪华,门口站着的四个家丁,我一迈上台阶,便听到一声整齐又带坚韧的声音,“小姐好——”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边慌张进门便应答道:“好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就在这莫名其妙又不敢领受的尊敬中我随着颜姐姐走过了府中的九曲十八弯,弯来弯去终于弯到了自家的别苑——凤林别苑。这是专属于凌雅萱儿的别苑,也是我要从容小轩蜕化到凌雅萱儿的见证地。
一进苑,那几株淡粉的桃花开得甚为娇艳,风吹过,花瓣轻轻地随风飘落,不知何处散来几缕芬芳,飘过鼻尖,叫人旷然神怡。
“颜姐姐,以后我就住这儿吗?”
“是啊!萱儿还喜欢这儿吗?这别苑里的布置全是按你以前喜欢的位置摆放的,主人每天都叫人打扫好几次,萱儿现在要不喜欢了就跟颜姐姐说一声。”
“喜欢,萱儿依然很喜欢这里,一草一木都喜欢得很。”
“那就好,萱儿喜欢就好。”黑袍盖顶的义父说着迈进别苑,颜姐姐和我都兴奋着。那日子皇都出城,义父以自己作为箭靶将申竹翎宇的矛头都吸引了去,几日来马不停蹄地赶路,我竟连义父是否被申竹翎宇扣在皇城都不知道,那****与颜姐姐先一步混出皇城,便与义父失去了联系,有飞鸽传书说义父被申竹翎宇扣住了,也有消息说义父已经平安出城,但去了别的分商监察生意去了。
直到现如今,一边赶路一边打听义父消息的我和颜姐姐前脚刚进谢安,义父后脚便进了我的凤林别苑,不过颜姐姐貌似比我这个义女兴奋多了,一看见义父便欣喜地迎了上去,绝美的脸庞笑靥如花,连我看了都不禁动容,“主人,你平安回来啦?”那美眸中泛起丝丝涟漪,他我看得很真切,是某种蠢蠢欲动的情愫……
怎么可能?可颜姐姐那眼神中分明是丝丝的情愫,不像是假的啊,难道……难道……颜姐姐对义父……“暗恋吗?有点不可思议呀!”
“什么不可思议?萱儿在想什么,可否告知义父?”义父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出言道,我猛然拉回思思绪,颜姐姐也不知何时退下了,“额,义父,颜姐姐呢?”
“佳儿有她自己的事要忙就退下了!怎么,老夫为萱儿不惜以身犯险,萱儿就不担心义父的安危吗?”义父说着搭着我的肩膀往屋内走,推开门引我进屋去。
“萱儿能那么没心没肺吗?怎么会不担心义父的安危啊,世上只有义父对我好,义父要是有一点事萱儿能活得开心吗?”我冲着义父那张铮亮的铁面具说道,我知道那张铁面具永远是冰冷的,可当它对向我时永远是温热的,这也是义父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永远是暖暖的原因。
“哈哈,不愧老夫养了你十一年,疼了你十一年,也爱了你十一年,有你这一句话义父也就心满意足了。哈哈,萱儿多日来赶路想必也累了,在苑中好生休息,老夫得了空再来看你。”
“嗯!”我点点头,在义父转身之际我又想起了颜姐姐,试探性地问了句,“义父,颜姐姐在府中是什么身份?”
“婢女,天下何人不晓颜佳儿是老夫的倾国婢女,萱儿何以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
奇怪?我是觉得义父和颜姐姐之间才奇怪,刚刚看颜姐姐看着义父的眼神中多多少少夹杂着爱慕之色,我长这么多对感情的事也不是白痴了,那眼中烁动着的分明就是情愫和悸动,颜姐姐爱慕义父,可义父的年纪都这般大了,头发花白得足以当颜姐姐的爹了,可颜姐姐却对义父……,这是不是心理学上的什么恋父情结?MyGod,真是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档子事,我真替颜姐姐——,“义父,那你对颜姐姐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