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里时,花酒靠在床头用活络油按摩小腿。他瞅了瞅我被露水打湿的裤管,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和程督察在她房间里交流感情,原来你去外面散步了。”
我脱了外套,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腿还不灵动的话,你继续休养。我带着团队进山。”
花酒摆了摆手:“这点小伤不碍事。团队里人多了,总得有个会带路的人,才好和你前后照应。兄弟,说句唯心的话,如果前世我欠了你什么,今生得加倍奉还。”
“你应该从来不会欠别人什么。”我淡淡一笑,“若有来生,我倒真希望我们还是兄弟,一起跨越山水,摸爬打滚。”
“这我得好好想想答不答应你。”花酒盖上活络油放入床头柜的抽屉里,放下裤脚起身走向卫生间,“你的身边总有一群女人,帮你照应女人是辛苦活儿。”
我一本正经地说:“在这方面,我没存心招惹过谁。”
“知道。”花酒在卫生间里洗了手转出来,接过我递给他的香烟,掏出红宝石烟嘴插上香烟点燃火,“女人想得到的最大满足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游历天下、观山看海实现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的幻想。那些在旅行俱乐部里穿着一身登山服,弹着把破吉它的小骗子随便海阔天空地吹嘘一番,连喝瓶啤酒的钱都不用付,就能把大把的大姑娘小少妇弄上床,何况你是一个极其稳重的探险家。象你这种人,身边总是会围着一群情愿为你去死的女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欣赏你对女人的态度。可以和不同的女人建立友谊,但不玩弄对方的情感。不喜新厌旧的男人,才值得尊敬。”
“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做事。”我诚挚地说,“花酒兄,事到如今,有件事我得和你聊聊。”
花酒看了看我的脸色,在我身边坐下:“说。”
我原原本本地跟他谈了鬼母计划和刺客的情况。
花酒听完我的诉说,神色异常凝重:“从我们在亶爰山历险后你知晓有一个毁灭全人类的计划,到现在刺客证实了这个计划不是子虚乌有。说明现实世界不是一段地险恶。刺客向你袒露了心扉,比她脱光了向你投怀送抱还值得你珍惜她。我真没看出她也是女巫世家的传人。她的身份在她的氏族中,也许比苏昙还高贵。有些气质是天生的,血统纯正的遗传,真不是装装体面就能达到雍容的境界。”他扶住我的肩膀,“我现在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从丈夫和父亲的角度上说,为了保全家庭和妻女,更为了让我的女儿能长大成人,我会拼死与厄运抗争。我在现实世界里曾失去过妻女,现在在这个空间,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小香姬象人一样会成长,在我心目中,她根本不是一架机器。”他站起身沉默了一会儿,“兄弟,我会尽全力和你一起带着团队越走越远,即使有一天我俩倒下了,用我们的尸体填沟铺路,也得让团队里的其他人活下去。”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里我做了些零碎的梦,似乎在梦中也不愿意在残酷的命运里哀叹和屈服于命运摆布。
一大清早,小香姬推开房门将我和花酒吵醒,披散着头发跳到床上和花酒打闹。
我起床梳洗后,对给小香姬耐心地梳头编辫子的花酒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程遥和三妖精一个拿着抹布擦墙上小香姬的涂鸦,一个推着吸尘器清扫过道和楼梯。
我走到程遥面前微微一笑:“要不要帮忙?”
程遥直起腰,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探头朝翘着脚坐在大厅里修指甲的胡莉和楚雅鱼咧了一下嘴:“看到了吧,那两丫头象地主婆一样在盯着呢。以后真不能随便跟谁打赌。昨晚练完枪我约三妖精去酒吧和康仪赌喝酒,也醉得一塌糊涂。”
我取出一片口香糖剥开喂进她嘴里,走上前乘电梯上了顶楼的天文台,用望远镜观察着我们今天要走的路线。
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沉,但暂时没有下雨的迹象。
由于地势狭长,并且有几个山峰都被莽莽丛林覆盖,我初步估计进山得花至少四天时间,因此返程得有接应,或中途需要空投补给。
等我从楼上乘电梯下来,小香姬已经带着女人们在做另一套早操,连刺客也从丹顶鹤号过来参与其中。
我欣赏了片刻女人们在音乐声中展现的妙曼风姿,走进餐厅帮花酒一起摆盘子碗筷,唐岭和韦白羽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当一个家庭和一个团队里的男人全下了厨房,女人表现得很悠闲时,就真有生活的味道了。”花酒对我眨了眨眼,“找时间我下厨弄几样下酒菜,我们几兄弟好好喝几杯。”
我应承:“一定。”
等女人们梳洗打扮后带着各种香水味似一只只蝴蝶飘进餐厅,大家一起开始共进早餐。席间我们交换了意见,由花酒、刺客、苏昙、三妖精和楚雅鱼带着小香姬作为搜索小组开路,康仪、程遥、黑蜘蛛和我作为考察小组随行,胡莉、韦白羽和唐岭留时,随时准备运送补给和接应。
吃完早餐,大家有条不紊地整理装备和检查携带的枪械刀具,调试了对讲装置,确保万无一失。
出发前,小香姬把墨猴交给胡莉喂养,经过花酒允许从笼子里挑了一只电子猫背在小背包里。
变成一个漂亮的金发美女的楚雅鱼背上背包,有意向胡莉展示了涂在唇上的变光口红,胡莉装作没看见
花酒牵着小香姬的手,带着刺客、苏昙、三妖精和楚雅鱼从露水渐干的草地上顺着斜坡往下走。
我抽了一支香烟,从微型高倍望远镜里观察了一番在远处的丛林地带上方逐渐飘散的雾气,把微型高倍望远镜递给黑蜘蛛,看了看手表,取了地质锤,背上了背包。
康仪、程遥和黑蜘蛛背上背包,戴上了不同款式的变光镜。
在站在紫塔号旁的胡莉、韦白羽和唐岭的目送下,我们一行四人走过草地,在鸟鸣声声中沿着花酒在斜坡上留下的标记,一路往望不到边的丛林地带走去。
穿过开阔地带,沿着花酒等人用砍刀开辟的道路,我们走入丛林,便感觉湿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进入近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光线暗淡了许多,一大群蚊虫似轰炸机编队般蜂拥向我们扑来。
黑蜘蛛掏出喷雾器驱散蚊虫,偏头看着康仪:“你没有抹驱蚊油吗?”
康仪放开拉着我衣袖的手,拍了拍胸口:“有。可出发前我才发现来例假了。”
我扶了扶康仪的肩膀:“那你转回去留守休息,换小狐狸来。”
康仪咧了咧嘴:“没关系,我再折腾都不会痛经。”
黑蜘蛛摘下变光镜瞅着康仪:“回去休息!我还指望以后你生个孩子叫我干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