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把黑曜石取下来。”殷小楼把黑曜石紧紧的捏在手心。
那个男人笑了一声,叹息道,“唉,我陪了你那么久,你就不想看我一眼吗?”
小楼眨了几下眼,“实在抱歉了。”她隐隐觉得这个素未蒙面的妖怪并没有什么恶意。
那男人不作声了,很久之后,他轻声道,“小家伙,今晚不那么宁静。”
“为什么?”殷小楼左右望着白茫茫的雾气,“你是大妖怪吗?”
她曾听师傅说过,鬼魂一般没有形体,只有特别厉害的鬼才能化为人形。而妖怪本是山间自然中的生灵,它们有自己的种类形态,却不通人类的语言。也只有修行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够说出人话。
对方此刻却没有了声音,四周静谧一片,唯有一些风声沙沙作响。
“你还在吗?”殷小楼对着虚空发问。
梦中的雾气变得粘稠湿润起来,沾在肌肤上的滑腻腻地很不舒服。
“喂——”她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仍然没有人回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伸出手触摸着黏湿的雾气,耳畔闻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呜呜竹笛声。
竹笛的调调绵长凄婉,听得殷小楼眼皮打架。困意像潮水一般袭来,她支撑不住,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睡着。
正值十五之夜,墨蓝色的空中渐渐升起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明月顺着亘古不变的轨道移动,渐渐转移到了中天之上。银亮的月盘之中带着道道黑色的阴影,柔和的清辉将四周的云彩染成鱼鳞状。
明月周围星宿暗淡,漂浮着一些絮状的云。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洁白透亮的月光,渐渐染上了一层血色的迷雾,银白的月亮也透出丝丝缕缕的血痕。
辽远的竹笛回响在大地之上,传闻月中有桂树,树为桂仙,仙姿袅袅能并嫦娥女神。
一袭妖烈的红衣闲静地立于高大树木的树冠之上,红色的轻纱随着夜风款摆摇晃。
女子的万千青丝也在夜风之中翩翩飞舞,甜腻的桂花香洋溢在冰冷的空气中。
随着她的竹笛,原本静谧的夜也开始热闹嘈杂起来。簌簌的声响回响在大街小巷,山林城市之中;紧接着无数透明的魂体波浪一般游荡起来,发出喜悦欢快的叫声。
沉面许久的山妖海怪们睁开兴奋的双眼,从各自的巢穴中露出头。
此时的月亮,已经变城了鲜红的血色。
殷小楼察觉到屋子中的异动。整座公寓中的物品,无论是床,柜子都像有生命一样颤抖起来。
她爬起来,血色的月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客厅之中。白瓷的地板上倒映着一片亮堂堂的血红色。
血月之夜!她惊讶无比。这么快就来到了吗?
“三白!你在哪里?”黑漆漆的客厅之中没有一个人。她摸索着去打开电灯,按下开关,意外地发现竟然停电了。
搞什么?竟然在这种时候……
“三白,你回应我一声。”她睁大眼睛在黑夜之中走过几间屋子,没有发现三白的身影。
“三白。”她急切地大喊。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他高兴地去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睡衣,很高的年轻人。
不是三白,她失望地耷拉下眉毛。
门口的年轻人一脸担忧的望着她,见这少女一脸着急,他试探性地开口。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这么晚了,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看来是她把邻居给吵醒了。殷小楼抱歉一笑,“没事,我家有人不见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人不见了?”他愣住了。这大晚上的,人能去哪儿。
他想起下午时那个清冷的少年,点头恍然大悟道,“那是你男朋友吧。”
殷小楼尴尬地摇摇头,脸上明显写着着急与不知所措。年轻人爽朗的笑了一声,热心道:
“你别担心,我恰好见过他,这个时候可以出去帮你找找。大半夜的,他肯定不会走远。”
殷小楼眼睛一亮,迅速接口,“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