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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痛彻骨髓

太阳从窗口伸进一小片金灿灿的诱惑。为了这一温暖的诱惑,章觉民不得不动用他那已经所剩无几了的体力不断地跟着挪移位置。

他对这个已经能够隐隐约约听见蚊子叫声的季节充满了怀疑,包括对那片金灿灿的光亮,他看到了它的存在,却感觉不到它的实质,尽管它在他房间里逗留期间,他始终都紧紧地跟随着它,却仍然无法改变那种落在冰窖里般的冰凉感觉。他不得不每天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密密,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包裹不动自己,也无力再挪动那身子,只能整天都躺在那个似乎越来越冰凉的被窝里,看着那金灿灿的光块像舌头一样从那窗口伸进来,从地上渐渐舔到床上,在快要抵达他肩部时,他从被窝里抖抖索索地伸出那只枯槁般冰凉的手,企图抓住哪怕只是其中的一缕。可是它飞快地从他指缝中溜过去了,跃到一堵灰白的墙上,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如潮般慢慢涨涌上来的黑暗里,冷汗淋淋地忍熬着一阵阵似有冰水渗入骨髓里般的疼痛,想象着癌细胞们从原来的根据地成群结队地往四肢、全身的血管和肌肤纷纷移民过去,然后到达骨髓,再向那些脏器和大脑发起最后的进攻。它们在他体内开掘河流,建起了一座座城市、一个个车站和码头,修筑起了一条条铁路,也造起了一座座厂房,并且已经进入了工业阶段。个体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加快促进了这个微小而又庞大的王国的发展。它们也许会跟人类一样奋发图强,同时又争权夺利,激烈的竞争使那些城市无疑正处于日益昌盛、繁荣的阶段。他在心里暗暗冷笑着——你们发展得越快,也会毁灭得越快!

他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与这些癌细胞们同归于尽的最终结局。而一旦进了医院,他清楚那些医生会怎么摆布他的身体。他们也许会通过化疗等等已经在别人身上使用过了千百遍的治疗方法,像拉橡皮筋一样尽可能地把他的生命拉长一些,但也同时拉长了他的痛苦。他对这苟延残喘的生命已经毫无留恋。

当他像片树叶子一样一次次地从那个回旋着生命的漩涡里被甩将出来时,一次更比一次地对那块光斑失去了寻找能力。一条像峡谷一样黝黑而又深不可测的裂缝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在这条裂缝里被一直沉下去、沉下去。间或看见了无数蛾子一样的小飞虫密密地包围住了他;看见眼前蓦然出现一片金灿灿的一望无垠的稻田;看见一片一浪一浪跌下去又涌上来的荒草荡;看见那墨一样污黑的河水汇流在一起,然后像海浪一样呼啸着恶狠狠地向他劈过来……。他希望自己尽快被沉下去,一直沉到底——那里有蕙蕙在等待着他,一直都在等待着他!

他想起了马林的承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当他最后一次睁开眼睛重新朦朦胧胧看见那片光斑时,已经在县人民医院里。一昼夜后,他无声无息地跟一直守在病床旁的人们不辞而别了。

追悼会隆重而又排场。县里四套班子都来了人。人们总会在这个时候能更加亲切、生动地回忆起死者生前的伟大和种种优点。他们按照死者生前的遗愿,将他的骨灰运到了王母山上。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从慧清手里接过骨灰箱的徐小恩忽然打开了那盖子,将骨灰全撒在了旁边一条漂满了易拉罐和各种塑料袋子的小溪里!

“想跟我娘葬在一块儿,”她轻蔑地朝那些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人们看了一眼——“真是不思不量!”将那只空了的骨灰箱随手一抛,扬长而去。

众人一时都还僵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山脚下忽然传来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又往草荡呼啸而去。

清晨的张老相公河边,太阳一出世便无可遮挡地照在那些花花绿绿、充满了各种色彩和腐败气味的垃圾堆上。两个河南籍的拾荒女站在那里激烈地争吵着,旁边停放着她们各自的三轮车,上面有她们还在别人呼呼大睡时从垃圾堆里掏出来的塑料袋、酒瓶、旧衣服、破皮鞋等等。初升的阳光使她们的脸显得更紫红,脖子更粗涨。

争执是由那两只被扎紧了口子的编织袋引起的。她们同时在河边发现了这两袋还微微渗着血水的猪肉,这显然是个粗心的屠夫或者肉贩子在运送的过程中不小心掉下的。两袋,不多不少,这本来是个很好分配的数字,问题在于谁都认为自己是最先发现的,谁都想独占。于是她们一直都在那里争执着,从太阳斜斜地照射过来,一直到它居高临下地瞪视下来,她们都没有让自己的舌头、喉咙、唾液和听觉停止那种紧张的工作状态。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都匆匆地对她们投以奇怪的一瞥。如果此刻换成是两个本地的女人在这里相骂,他们也许会饶有兴趣地停下来观看,或者好心地上去给她们劝架。但是两个衣衫褴褛、头发蓬松、脸上积满了污垢的外地拾荒女,她们身上的那股馊臭比茅坑里的那种气味更容易使人想像得到,一串串叽里哇啦充满了愤怒和贬味色彩、来自她们那个贫穷故乡的方言,使他们感到停下来旁观比驻足在大街上看两只狗打架并未更具有多少意义。如果不是后来桑宝根的到来,她们也许会一直争执到精疲力尽还不罢休。

这第三辆三轮车的出现不能不引起她们的恐慌。这辆满载着主人所有家当、摇摇晃晃移动着到来的三轮车,使她们闻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然而那人的衣着比她们更显得异类,他那纵横交错着嵌满了污垢的皱纹显得比她们更为老辣。当一声不吭的桑宝根离那两只血迹斑斑的编织袋越来越近,两个人都同时紧张起来。短短两三秒钟便转化为默契,抢在桑宝根之前,一人一袋飞快地将那编织袋扔上自己的三轮车,然后像两只受惊的母鸡一样迅速逃离。

一辆满载着白坯布泊泊而来的拖拉机被两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挡住了去路。拾荒女恐怖的哭泣声和叽哩哇啦的外乡话,像阳光下的玻璃碎片一样,划破了接近中午的张老相公河边的宁静。拖拉机手不耐烦甚至还带着些厌恶的神情,随即被编织袋里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头颅,和一只从尸块堆里伸出来的胖乎乎的小手转化为目瞪口呆。

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许多人看见绿头苍蝇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被剁成一块一块了的大原女人和他儿子的尸块。在杨家屋旁,人们奇怪地发现平时很少在这里出现的桑宝根,像闻到了什么气味般地久久徘徊在那里不肯留去。这个一言不发、神情一贯木讷的老乞丐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微笑。

志原打开楼下的防盗门,正要开门进屋的时候,忽然被一人从背后抱住了。来不及喊甩在后面的白歌,一只手亦已捂住了他那张嘴。黑暗里只听见一个压得低低的声音:“莫喊,是你大哥!”

进了屋,志原一颗心还兀自在那里扑腾扑腾地跳着。灯光下瞧见大哥一双血红的眼睛和那张纸一般白的脸,又紧张了起来:“真的是你杀的?”对面那双跟他父亲生前一模一样、瞪得跟铜铃般大的眼睛,一下子又充满了杀气——“这个婊子,把野种都生下来了——我不杀他们就是王八!”一阵冰凉顿时从脚心一直涌到他头顶。他望着大哥,仿佛望着一个已经有一半身子被埋在了泥里的人。隔壁客厅里传来白歌进屋时轻盈的脚步声,使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在自己家里。他不由得又紧张起来,比刚才还要紧张几倍——眼前这个警方正在四处缉拿着的杀人犯,是个可怕的火球,一不小心就会将火引燃到自身。

一刹时,许多念头都像书页上的目录一样纷纷在他脑子里闪现。

他说:“大哥怎么办呢?公安局里的人今天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盘问你的下落。”大原说:“我知道的。”说这话的时候,他那语气和表情都温和得像急于要躲进东郭先生书袋里的那只狼——“我得弄一笔钱逃出去,可我袋里只有几十块钱。”志原立即去楼上拿了一沓钱下来,又把自己皮夹里的钱也一并掏给了他。可是他还嫌不够,嘟哝着:“才这么点儿,怕是在外面没能混多少日子。”志原说:“家里的现金都已经在这里了,再要也拿不出来了。你赶紧走,一会儿要是公安局里的人过来就完了!”他关掉了楼下所有的灯,把大原从后门送走。看到那个黑糊糊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夜色里,刚要赶紧把门关上,忽然听到耳朵旁的呼吸声,浑身顿如着了水的泥塑。等到他发现是自己的妻子时,再也没有犹豫,飞快地往电话机旁走去。

大原是在国道线上拦截一辆长途汽车时被逮住的。当时他站在马路边上,一辆长途汽车朝他迎面开来。越来越近的灯光像一股从溃了口的堤坝上冲出来的激流一样,刺耀着他的眼睛。正当他向那辆长途车举手示意停下来时,几个高大的刑警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扑了上来。他后来至死也未能明白,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帮助他尽早结束了那段逃亡生活。

他在乡联防队的一个铁笼子里度过了在草荡的最后一夜。那铁笼子是专为那些富有越狱经验、刚刚抓获还来不及送到县公安局去的罪犯特制的,其高度使再嚣张的罪犯也不得不弯腰屈膝。为了防止他逃跑,他们还剥走了他身上的长裤和夹克衫。那个井水般冰凉的夜晚,他获得了一种虚无飘缈的感觉,使他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空里自由进出。

他觉得自己好像仍然在家里,仍然坐在那张床上。清晨隔壁人家广播里的声音跟窗外的天色一样显得含含糊糊。他还在愤怒地回忆着刚刚做过的那个梦。梦境里依稀呈现出一条两边都是树林子般浓浓密密的络麻的田间小路。他就站在那条小路上,无比清晰而又真实地看到自己的女人和一个男的带着儿子洋朝他迎面走来。儿子洋骑在那男人脖子上,女人则幸福地微笑着看着他俩,他试图想看清那男人的面目,可是越急越是无法看清楚。这三个人跟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搭理他,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们继续像一家三口般亲亲热热地往前走去。尤其是儿子洋跟那男人的亲热情状,即使是在他醒来之后,依然觉得忍无可忍。

他最初的疑惑来自于他母亲去世前对他的暗示。虽然那时候他还以为老太婆又在他和惠娟之间挑拔离间,根本没去听她,但从此给他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随着孩子的长大,怀疑慢慢地长了芽——他越来越无法在孩子身上找到一丝酷似自己的地方。这会儿,他莫名其妙地很想搧女人两个巴掌,可是惠娟早就下楼做早饭去了。他从她最近的说话、举止中感觉到了她对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厌恶和冷漠。他再也不能这样无休无止地忍受下去了——“婊子,把我杨大原当成了什么人?!”

他走到了儿子洋睡着的那张小床边,看着那个蜷得跟香蕉一般小小的身子,看着那张酣睡着的无比甜美的小脸,看着那两只举到耳朵边的胖乎乎的小手,他的心开始有一部分被温软了下来。但当他随即又重新想起刚才梦里孩子和那个面目不清的男人的亲热情状时,又嫉恨得几乎要发疯!

孩子依然在睡梦里甜甜地笑着,他忽然感到十分刺眼——那个面目不祥的男人该不会此刻也正好出现在孩子梦境里?他朝孩子脸上伸过手去,小脸蛋上的肌肤柔嫩得像刚剥出壳来的熟鸡蛋。他捏住了一只嘴角,然后手腕飞快地旋转了一圈。孩子的哭泣声像开了闸的水一样,一下子喷涌而出。孩子的母亲立即从楼下飞奔上来,看见男人狞笑着又拧住了孩子另一只嘴角,像一只母鸡一样抖动着利爪疯狂地扑过去。

“放开他!”女人尖声吼道,脖子上的一根暴突着的青筋同时铮铮地跳动着。

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喷出一股杀气:“是我的儿子,我爱把他怎样就怎样!”

女人一把夺过孩子,将一口唾沫呸地吐在他身上:“你也配有这样的儿子?”女人愤怒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你杨大原做了那么多缺德事,这辈子就只配断子绝孙!你睁大眼睛看看,孩子身上哪一点有你杨大原的影子?你生得出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来么?”

“你终于肯承认了!”他说,同时诧异自己怎不上去一下折断她那根跟他胳膊差不多粗的脖子——“那个野男人是谁?”

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是谁都要比你强!”

他转身下楼去了。他很明白自己下去做什么,当然也清楚他要的那样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当他回到楼上的时候,看见女人正在给孩子穿衣服,她甚至不屑于扭过头来看他一眼。他不假思索地举起手里的铁锨朝母子俩一起挥去,铁锨砸在孩子脑壳上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孩子在他母亲的怀抱里便一动也不能动了,血从女人的指缝里慢慢地汇聚成几条溪流。她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他未及思索又举起了那铁锨,并期待着像刚才那样的一记清脆的声响。女人发出一声闷闷的叹息,往后退了几步,倚靠在墙上慢慢地蹲倒下去,手里还紧紧地抱着孩子正在僵硬下来的身子。当她看到铁锨第三次落下来时,猛地瞪大了眼睛,血像红色的涂料一样,从头顶上汩汩地涌出来,一下子糊住了她大半张脸。

他走过去将指头在那些鲜红的浆液里醮了醮,放在舌头上舔了舔,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使他意识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一下子感到四肢变得跟一下子都被瘫软了下来,同时耳朵边有一个声音在轰鸣着。他怀疑是自己饿了。厨房里一如既往地放着已经做好了的泡饭,这使他怀疑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的真实性。他很快吃下了一碗泡饭,胃里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又吃了一碗,觉得手脚还是软软的;于是又吃下了第三碗,那胃却仍像只空袋子。

远处几声鸡啼提醒了他。当他提着那把肉案上的叶斧上楼去时,又把剩在锅里最后一点泡饭也塞了下去。

这会儿想起那泡饭,他才意识到自己整整一天里,除了早上吃过的那三碗半泡饭外,再也没有吃过别的任何东西,却也不记得饿。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又强烈地思念起了泡饭,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吃上用草荡上的咸水煮的泡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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