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可笑,原来您还知道什么事责任?连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都不能担负的人。凭什么让朕担负什么狗屁责任。”福临冷笑,不屑的道。可是布木布泰却更是勾着笑,带着凉薄的冷意。声色低沉,带着嘶哑道“就凭哀家是大清的皇太后!凭你是大清的皇上,就应该如此。大把年纪,还这么如三岁稚童,怒对生母,真是可笑至极!”
对于布木布泰的话,福临却是不在意,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对于自己的生母,他早就明白,更是知道她的冷漠和手段的人。也都习惯的,去把布木布泰的冷言冷语,略过耳后。道“虽然不能无后。但要立娜仁托娅为后,那时绝对不可能!”
布木布泰冷冷的嗤了一声,看着福临说的那般的坚决,好似盯着什么一样的问道“那皇帝这么不情愿,你说说,哀家倒要洗耳恭听。若不要娜仁托娅,那还要谁为后?”
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的福临,更是抬着头,拿着炫耀的口气,好似是说着最为得意的事情一样,挑着眉毛道“自然是元贵妃。”
福临说的人选,对布木布泰来说,这是意料之中。就之前福临的态度,这么说来也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了。可是布木布泰却是对此,嗤之以鼻。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态度,讽刺的道“一个满女,岂有担当大清皇后的能耐?再说了,绰多济早已与哀家说好,嫁妆就在路上,也由不得你来反婚。之前由着你胡闹,孟古青的事,就很让科尔沁不满了,也不能再让你胡作非为了。若没有科尔沁,又何来今日的大清,何来你这位皇帝?佟佳氏能得你恩宠,尊为贵妃,已是我最大的退让了。除了皇后,她最为尊贵,还委屈了她不成?”
若是福临强硬的应下,少不得布木布泰寻着话来,找璧婳的不自在。而且身为嫔妃,觊觎后位,本就不应该的。如今做了贵妃,多少人看来,都是很好的体面了,若还要说不知足,那就是璧婳的不是了。对此,福临咬牙恨极。
仔细着福临的神情,知道自己很是准确的抓到了这根软肋,布木布泰冷然道“怎么,哀家说的,难道不对?”
布木布泰说的,都是在理。福临气急攻心,脑浆子混在一块,什么都糊涂的一样。气着,把脸憋着红涨,却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福临像布木布泰偏爱科尔沁一样,慢慢的偏向着璧婳。可是,如今只有说蒙妃的不对的理由,而相对的,那也是斥骂生母不好,那始终不孝。算来布木布泰撕破了脸,丝毫不介意这点的面子问题,相对的,福临也被弄得一时没了话说。
见此,布木布泰更是由不得福临的话语。直接敲定的说道“哀家言已至此,皇帝还是回去准备准备,做个喜庆的新郎官吧。哀家也乏了,就先歇息了。”说着,便是起身,那一副没有表情的脸色,再转身的一瞬间,阴沉无比。而福临却是这么看着,不知怎么的,入目的明明是自己的生母身影,他心里头,却是苍凉,说不出的凄冷。连着心里头,都要像入了风一样,呼呼的吹进心里,全身是结了冰一样的冰凉。
等璧婳见到福临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萧索。孤身一人的姿态,璧婳却莫名的看见了一片的夜色,漆黑一片的,好似把福临给吸了进去一样。即便四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是那样的无色无极,可是璧婳却是心里头一颤,连着看见了福临那浅淡的欢喜,也被吞没湮灭了。
连忙几步上去,还好垣廊总是有奴才清扫,尽管是这样的冷天,但地上还是干净,没有雪花和水迹的。璧婳安全的上前,没有顾忌地方的拉着福临的手腕,放在嘴前呼呼的吹了两下。璧婳拢了拢外氅,接过柳仪手上的鹤氅,而后很是知趣的退步走开离得远远的。璧婳垫着脚尖,替福临穿上鹤氅,少些寒风冷意。并好似埋怨般关心的话语道“天寒地冻的,怎么也不穿件外氅,这会子还做什么独人漫步的雅事。瞧你冰的,呼呼。”
福临恍惚着,沉甸甸,没有精神气的看向了来人。感觉到了微微不明显的暖意,那就在身边的热气,还有耳边的亲切之声,怔愣间才回过神来。触手间,也不过比自己差不多温度的纤手,却好似淹没水底,要请求救生的人一样。就算是冰凉,但心里头,却是加速的心跳着,好似寻到了希望和慰藉,回手抓牢。这样奇异的反应,璧婳自然不会不知道。可是福临如今情绪也不稳定,璧婳也不敢贸然就这么询问。只是抬头,扭头一副平常样子道“冷坏了,还拽着我手做什么?自个不体贴身子,还想让我一块冻着不成,想得到倒挺美的!”
微微撅起嘴唇,好似一个无暇的纯真少女一般,带着一点的晕红羞涩,但还是淡然的压下心悸。眼里只有关心自己的姿态,就足以把福临冰冷的心给暖回来,足以烧灼沸腾的把璧婳一个动作,就环手抱在了怀里。
这么刺拉拉,丝毫不顾及的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亲密,璧婳心里头滚烫之余,更是疑惑究竟何事。虽然皇上总是任性,总是带着三分稚童的纯真和好笑,可是璧婳对于这样安静不语,好似被人抛弃的小可怜的姿态而言,她还是喜爱那个从慈宁宫回来,几乎要跳起来一样的激动和蹦跳的皇上。这么想着,璧婳眉间带着轻愁,当真的,有了两分心疼。对于那个老虏婆,也更是有了怨言。
对于璧婳那样有着最是亲密温馨家庭的人来说,能有一个和家人相对不好的儿子那是任性不听话,但若是一个专制,总是挑着儿子神经,肆意妄为只由自己喜好做事。甚至是操控着儿子的人生和权利的女人,璧婳就只能蹙眉了。当然,那也是因为布木布泰手伸的比较长,不然璧婳也不会又这样的想法了。而对于布木布泰的印象,更是跌落谷底,当然这样的结果,想来布木布泰不会介意,也不会有人介意的。
璧婳也没有挣扎,也是迁就福临的回手抱着。眉间散去那一丝的莫名的轻愁,带着孤傲和不屑,面上更是肃冷一片。殷红嘴唇,张张合合的吐着和面上不同些许娇嗔道“就让你抱一会,被人看着,多不好啊!”
福临苦着脸,而后微微一笑,虽然看着还是依旧,但笑后微暖的神情,把那份低落褪去了许多。带着满足的微笑,眼里含着暖意,一丝宠溺挂在嘴边,浅浅的道“婳娘最好了。”
“呵。”璧婳满意的,在这时刻的心酸里,找到了福临的脆弱。那样的轻轻淡淡,甚至让璧婳感觉,若是面前人再多一分的打击,就会就此打破跌落成碎片,再也粘不起来的固执和可悲。想着,璧婳回手使力,把福临紧紧的相拥在怀,贴身感觉到两人的心口,还有璧婳凸显的肚子,好像就是一家人无芥蒂的相拥,宛如是一个人一样的亲密。在这一片雪花飞天的冰冷九天之中,感知到璧婳的主动。福临微笑着,同样回抱的,把脸深深的埋在了璧婳的颈窝。
微冷的唇瓣,贴在璧婳颈部,还有鼻尖呼出的热气,在璧婳的皮肤上轻轻的拂过。气息的暧昧,让璧婳的肌肤上,显着浅浅的鸡皮疙瘩。还未等璧婳反应,只觉得那一丝的温热,带着那一年在海边呼风起雨的啸声,惊动着璧婳,入了心里一样的惊震。沿着那肩上姣好而单薄,更是性感的弧线,留下后背,贴着衣物,瞬间吞去的时刻,那一滴滴温热,还有张嘴,用力咬着璧婳的肩上,那瞬间的疼痛,璧婳却好似被福临同化一样。带着麻木的心态,娇小的身躯,一个劲的往福临的怀里蹭去。
两人的紧贴,璧婳一动,感觉到肚子上的凸显。福临一个惊愣,回过神的连忙的合起那张才长满了獠牙的嘴。看着露出来的肩上,鲜艳的血迹,沿着一个齿印。相衬着璧婳细润如脂的皮肤,带着血花的妖娆,让福临一下子更是带着愧疚的道“可是疼了,都怪我。快,”
“别动。”璧婳蹭进了福临的怀里,有鹤氅挡着外面的冷风,暖着小脸,很是舒服的忽略着肩上的感觉,不舍的带着猫儿一样的嘶哑道“就这样,很好。”
“可是,”顿了许久,福临看着璧婳新鲜着的伤口,奇怪的觉得这明明是不对的。可自己就是莫名的,感觉到一股的兴奋,压不压不住的欢喜。好在知道璧婳看不见,对于自己傻呼呼的笑脸,福临也没有多压抑的道。
璧婳好像知道福临的心情和感受一样,轻呵一声。而后看着被鹤氅遮掩着,满目昏昏暗暗的小世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暖色和柔情道“爷疼爱婳娘,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这分明就是将就自己,受伤的明明是她,却还要这么的执拗和顾虑。得了心伤的男人,特别是心里头还是存了稚气的男人,对于面前这样本就心动的女子,心里头更是不知不觉的,划开了一大块地方,不觉的就在外面落下一层一层的铁链困锁着,保持着自己最隐秘的,最温馨,最信任的秘密。而璧婳笑着,就这么,猛然的,让福临无措之间,一下子进去。并在外面,在此裹上一件鹤氅的柔软。
两人相拥着,璧婳莫名的沉醉在了里头。福临看着璧婳这么的迁就自己,在布木布泰那儿受的伤,其实早就回了过来,反之的,是越发的愧疚。明明自己是一国之君,但连自己自己的皇后,却都不能自由挑选自己喜爱,又怎么能担得她的这份爱护呢?
福临越发的自责,嘴里碎碎的,嘟囔着。璧婳听不清,疑惑的问道“爷可是冷了?”
“呵。”璧婳触及就是关心,福临轻笑,而后掠过之前的低落。重新拾起笑道“婳娘总是叫爷,外人前,总是皇上皇上的,爷不爱听。叫爷的名儿。”璧婳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的道“可是,”
“听话。”这回,换了福临的坚决,轻声中带着绝对的道。璧婳无奈的抿唇,有些吞吞吐吐的,腰间福临的手游移着,双唇就在伤口处磨蹭着的举动,逼着璧婳第一次手忙脚乱的,最后闭着眼眸,一脸逼迫的道“福临。”
声音没有想象的娇柔,更多的是,奇怪的提高了声音。虽然看不见璧婳的样子,可是福临却能想象着璧婳的样子,好笑之余,更是欢喜的,好像羽毛一样轻飘的声音,宠溺的道“嗯,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