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璧婳不相信皇上是个重色之人,但就单让她进宫,丢弃了这一生的平静幸福。对此,印象就不要想着会是好的。虽然不是什么糟老头,但或许就是个随性,最好要酒囊掏空之人。
反正大清没有那种帝死后,嫔妃还要陪葬的规制。
那样的话,估计不出两年,她便能做个皇太妃,那可是极好的结果。
因此,璧婳从来没有好奇过皇上的模样。就是有个方便的爹爹,给了些许方便,但她也是把皇上的画像放在一边,不愿搭理。
但今日一见,璧婳反觉得这人与自己想的不一样。模样清秀,竟让她生出几分欢喜来,便是不由得纠结了。
璧婳这么思虑怔愣间,福临已经走了过来,看着书箱里的书。回想方才说的话,不禁莞尔“原来不只是爱书,更是个爱吃食的馋嘴丫头。”
璧婳听着,脸颊不由的通红。
赶忙把书箱合上盖,低头行礼“奴才见过皇上。”
福临看着垂低的脑袋,只看见乌压压的黑丝和发髻,想到方才的那一瞬间,心竟是怦然急速的吓人。于此,这种反应还好无人发觉,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的元妃。
福临上前,把书箱打开瞥了一眼。
《醒园录》,《食珍录》等等,琳琅满目的。即便福临未曾习过,但一个个的名字,都表明了这些养生为名,却都是吃食的书籍。想着,福临又是莞尔的笑了起来。
伸手挑起璧婳的下巴,细细的端详着那张还未长开,却别有滋味的美人。
璧婳垂下眼眸,任由福临的打量。心里却是冷笑,这个皇上,就算长得清秀,但也不过是皮囊罢了。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差点就被蒙混过去了。色胚子,就是色胚子。还要和那么多的姐妹一起伺候,真真是亏死了。
璧婳心里的不平衡,福临眼里满是笑意的看着“元妃,好似不是很欢喜啊。”?
“不敢。”璧婳接道“只是奴才才进宫,一身风尘,不想就这副模样被皇上看见了。不过是小女子,心里些许难堪罢了。”?
把心里的讽刺,推成了小女儿的初次见面的娇羞心态。再看璧婳不曾掀起的眼帘,福临抿了抿唇,也当就是的点了点头“元妃生得好,这股子风尘,朕看着,却是别样风华,不难堪不难堪。”?
璧婳闻之,小嘴轻抿,缓缓勾起一丝娇羞和笑意“皇上这会妙赞奴才,只怕奴才笑过了今日,就得哭泣连连了。”?
?“哦?这是何故?”?
?“奴才不过是一个馋嘴丫头,除了这颜色便无其他出众。皇上说奴才好看,奴才今儿信了。可宫里从不缺好看的。明儿看见那些好看的姐姐们,奴才只怕是又羞又恼,再也不敢出这个宫门了。”璧婳已开眼帘,望着一侧道。
福临听着璧婳的话,呵呵的笑,在璧婳的光滑裸露的额上轻点一下“不晓得,元妃还是小性子的。不过是一句随意的话儿,倒让你记着牢牢地。”?
璧婳垂首,不让人注意的翻了个小白眼,嘴上还是谦虚的道“奴才才十余来岁,本就年小无知。小性子使唤起来,还请皇上大量,不要气恼,遂了奴才这脾性才是。”?
?“你倒是仗着年小,顺杆子往上爬。胆子不小啊!”福临勾起嘴角,眼里满是平静的看着璧婳。即便说话声还是那般随意轻柔,可却偏生让人觉得一股子压抑。
璧婳知道皇上这会子好似是生气的模样,却不退缩。第一次的抬头,看着对方,丝毫不受影响的纯纯一笑“皇上随意就说奴才是馋嘴儿,若非奴才不够胆大,又如何张口替自个伸冤,夺得清白。不是吗?”?
?“油嘴滑舌,看来真当初不该封你为元妃。”福临依旧那样,但眼底的笑意却是满满的透了出来。
?“那是什么?”?
?“唯女子,你却是巧言令色,对朕也不肯服输。就应该,取之令字才是。”福临当真的回道。
壁画闻之却是噘着小嘴儿,不愿意的道“令字,太过锋芒。娘可不喜欢,还是元好。元,始也。那可是首者,且分开来,便是二儿,那可是寓意极好的。”?
说着,眼底全是亮晶晶的欢喜。福临看着却是一愣,同时听着这些话,再看不过才十余岁的小娘子,竟想的那般的遥远志大,不由得伸手把眼前娇小女子抱进怀里,乐得哈哈大笑。
?“还是个厚皮子的,才刚进宫,就说这般。真真是,”福临想到宫中子嗣无多,又被汗额吉掌握其中。年纪大了,江山不能无后。去那些泼辣凶残的嫔妃处,倒不如寻个满旗人来,生个阿哥。还不用担忧,会被教养无德。而且这小娘子也说了,元分二儿,即是二子。有此选择,何乐不为?
松开两人的怀抱,璧婳不曾想到福临的突然袭击。面上绯红的,这会真的是一片羞红的模样。直把福临看得心里,蠢蠢欲动,不禁喉间上下一咽。
?“咕咚”的一声,两人靠的近。璧婳听着清清楚楚,两眼睁圆的看着眼前的喉结上下的动着。更是惊愣的,目瞪口呆,小嘴儿都合不了了。
福临呵呵的直笑,觉得这些日子的笑堆在了今日,烦闷全然笑了出来。香玉在怀,让他感到了轻松和随意,眉间的情愁这一霎那当真的褪去。
抬头看着福临的璧婳,看着这一瞬间变得耀眼的男人,不由得心里一跳。而后感觉到这一股子的男人气息,那胸怀有节奏的怦跳,让她一下子受不住的埋在了福临的怀里。这时刻,也不管羞涩,只想安静的低头,把心里的这股子不安定平复下来。
福临不由得璧婳有了期待,庆幸纳了元妃,为和布木布泰起了争执的作法而欣慰。不过对女人的欢喜,也不由的想到了中宫那位像火一样的女人。
可惜他两,根本上就是敌对。
奴才们手脚很快,璧婳随着福临到了正殿,这才细细打量了这翊坤宫。
璧婳习汉学,知道前朝末帝那可是个绝顶的好皇帝。宦官当权,朝廷****的情况下,他心里从头到尾都是明朝江山。对自己的服饰也不多经心,只让皇上补补,甚至是变卖了宫中事物来当了军费。可惜了,这般的操劳用心,却依旧是无事于补。
而也因此,她作为翊坤宫的清朝第一位主子。想来,若非之前做了修葺,加了些份例的物件装饰宫殿。不然,这翊坤宫,也当真是不能住人了。
“瞧着,可还行?”福临坐在了上头的炕上,见璧婳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便是问道。
璧婳听的福临的问话,有些玩味,便是笑道“皇上特意让人收拾,奴才自然是欢喜的。还有什么行不行的,奴才可不是那样挑三拣四的人。”
“哦?”福临挑了挑眉,笑道“既然如此,既然不是挑三拣四的。那后面的,就按规制,就不弄其他的如何?”
“原来还有物什,奴才谢皇上恩典。”璧婳好似是惊讶于妃位的份例,带着几分受宠若惊,更是抬头看着福临存着几分偷喜。丝毫不受皇上的挖苦,反惹得福临更多了开怀。
廖嬷嬷见此,赶忙让人去准备些茶茗和基本的糕点。
“去准备准备。”吴良辅对旁边的小苏拉,拂了拂手,寡着脸儿,站在门外。对于皇上的细声细步进了玉琼苑,出现在元主眼前的吓人行为,丝毫不受影响,更不觉奇异。只偷偷把耳朵竖的高高的,之前皇上进去时面上隐藏的欢喜。还有这阵阵传来的爽朗大笑,吴良辅也是脸上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个元主,倒是个有能耐的。若是能一直这样,依着皇上的性子,这后面的荣华富贵,那可是少不了。只要元主,不要被这些闪花了眼,迷了心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