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含玉想过很多,想璧婳是不是穿越女,想璧婳是不是重生女,很多很多。但唯一的真想,竟然是自己最不能想象,一开始就躲避的可能。
想起睁开眼的瞬间,佟含玉更多的,是迷糊。那个娇小的身影,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安慰自己。总是说,那是原身的佟氏,而不是那个佟氏的小妹妹佟佳氏。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偏偏璧婳至今都记着。
不是说璧婳真的就有多记得真正的佟氏,有多喜欢原来的佟氏,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那些的才女,被这个一开始看见的身影,就知道是粗鄙的女子而不能比拟的。若是任此顶替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声要原来的佟氏顶了。
璧婳一直没有说,可见和原来的佟氏的情分也不过如此。可是一直没有说,在那样年轻的年纪,也是很难得的了。而且璧婳只是年小,转了几年回来,又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只当是生了脸。虽然面上有些惋惜,但其实心里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
只是,佟含玉压住心里头的心悸。仓促并快速的回了寝殿,一个人在空荡的大房子里,还有周围的环境装饰,无不在告诉自己如今的情况。还似无力的瘫软着,倒在了床榻上,闻到其中的清香。四围的安静,迫使着自己闭眸冷静,以免乱了自己的思绪。
绵长的呼吸声,伴着那裹着满服的身子,那不明显的起伏。良久后,好似一个世纪一样长,佟含玉清秀的眉目,皱巴而拧紧,没有丝毫的改变。佟含玉知道,从璧婳说起那话的时候,那就是魔,她不可能真的忽视了去。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过,如果有同乡者,不管好坏,好歹自己都不是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更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打击的自己这样,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能自己。
想想古人,看着那种不清不楚的东西,就这么附身在自己相识的人身上。谁能冷静?谁不会乱想?而她的结局,很有可能是被世人知晓,然后被称为肮脏的东西,应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只是佟含玉的惊慌,倒把璧婳的些许话和主要给忘了,只记得失魂落魄的自我纠结中。
想想如今,在皇宫里头。佟含玉思绪是乱的,过了许久,才稍稍冷静了些。至少,至少自己情况不定,但是,璧婳既然这么说了。若无紧要,看来是不会胡乱去说的,而璧婳本身,也不是那种八卦的女子。心里头凉如冰,好似是寻到了火团一样,也不顾好坏,就一个劲的抱上去,乞求这一时的安定。
感觉到身上衣物紧贴身上皮肤,冷汗直冒之后,把衣物都湿了个透。不用想,都知道是那种腌酸菜的紧巴紧巴的难看而狼狈。佟含玉想着,便是冷笑,感觉着肚子里旺盛的心跳,那丝毫不受自己情绪影响的模样,心里才真正的定了下来。肚子里的孩子,这就是自己所有的希望,是大清的未来。作为未来帝王生母,自己怎么也要做到稳重淡然,不可这般惊慌失措,显得少了礼数,以此丢了份子。
这种干巴巴的自我安慰,得来的,是佟含玉咽了咽喉咙。一滴汗水留下,沿着那姣好的面型,添着几分女人的妩媚,而无人赏悦。
璧婳看着佟妃的背影,只是笑着,没有说什么。不过想来,恪妃走动的时候,会有所提点,应许会稳重许多了吧。
璧婳思虑着自我的局面,尽量的争取在一段时间里惹起事非来。而另一边,悼妃甩着袖,看着在自己面前尽显年轻的娜仁托娅和其其格,面上不显的笑道“来了几日了,不知道可是习惯?毕竟宫里头规矩多,比不得在科尔沁的自在得意,若是性子闹一点的,只怕是拘谨的受不住了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撇着其其格两眼。娜仁托娅笑着,带着两分斯文,轻轻拉扯着嘴角的勾笑“刚开始自然是不习惯的,但想来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娘娘您思虑诸多,我们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不可废皇太后和阿巴嘎额吉您的心意了。”
其其格自然知道,相比起娜仁托娅,自己是在闹腾。只是,蒙古女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反而是娜仁托娅的文雅,才是蒙古女子里面不合群的一个。只是,悼妃自小就在宫里,也是那样喜欢文学安静的女子,自己还未封妃,也不好混乱惹了不喜。对此,灵动双眸流动一转“是呢,只要等两日,便能习惯了。”
聪明的没有抢话,却也不会于此示弱的让人忽视。其其格的小心思,悼妃却好似不见的对着娜仁托娅点头赞同道“娜仁托娅说得是,不过也不能我客气了,咱们是姑侄,可不能显得如此生疏了不是?”
虽然没说什么,悼妃神情间的满意,还有欢喜,都让娜仁托娅晕红了面颊。贝齿轻咬着粉嫩而嫣红的嘴唇,更显娇小的道“阿巴嘎额吉待娜仁托娅好,自然不会生疏了,只是唯怕娜仁托娅蠢笨,到时候还要劳烦了。”
“哪里是什么劳烦,过来寻我,还能替长寿宫添点人气。我是高兴都来不及呢,下回可不要这么说了。”悼妃连忙,接着娜仁托娅的娇羞说道。娜仁托娅笑着应下了,一边其其格看着,暗腹思忖,这宫里头果然麻烦。就是姑侄,也是这样不能直言直语的痛快,可不得提和外人怎么交谈了。
其其格在旁冷落,脑子却是不曾对此不满而停下思绪。其实来这儿,这都是亏得自己的努力了。还因为那低贱的自家家人不争气,额吉才没法得绰多济的喜爱讨了生活的好处。那到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没有天明的低贱的放羊之女。更多的了科尔沁的男主人的独权,就是贝勒福晋再强势,自己小心谨慎的跟着讨绰多济喜爱才活到了今日。才因为如此,而争取到了如今入京的好。
而科尔沁的所有,都将是过去,只是自己狼狈不愿回首的过去。
等到了紫禁城,皇宫里面的精致和高贵,其其格心里头就告诉自己,这就是她来的原因,这就是她的宿命,这就是她的根。与其战战兢兢的活着,还不如高贵的坐着妃子,只要讨了一个人的好,别人就不能欺压自己的美好生活。就算是没了自由,那也是她渴望的。哪怕是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因此,面前这个自己看来矫情却不得宠的女人,暂时还是理智的乖顺,没有任何的气息一般,在旁安静的坐着,没有插话。
悼妃看着娜仁托娅手腕上的佛珠,还有其其格头上的玉搔头,嘴角勾笑。面上总是婉约,犹如三月春风的舒畅再一次的出现,只是眉头不被人发现了挑了一下眉,显着更多的桀骜和打量道“看来你们两个的确是好的,看把贵妃讨了个高兴。”
娜仁托娅抬起眉,瞬间明白的转头看着其其格头上的玉钗,而后低头看着佛珠,摸着上面有些凉却很舒服的佛珠道“贵妃人好,就随手给了两样,好似很是珍贵?”
看着娜仁托娅的疑问,其其格若有若无,却是侧面的洗耳恭听的姿态。悼妃笑道“珍贵么?你以为贵妃看见谁,都会随手给随身的好物还有皇上特意打造的御赐吗?”
其其格不由得侧了侧头,突然感觉到头上好似是千斤重一般。娜仁托娅依旧是低头,好似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只是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好似珍宝的对待着。悼妃看着两个女子的反应,满意的同时又道“贵妃可是皇上宠妃,身上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平常?不过贵妃不爱明艳,平日里就是一支佛簪,偶尔还有一支玉搔头,而手上是自打进宫就戴着的手链。就是腰间的佩饰,也不多有。”
“那为何?”娜仁托娅和其其格一个对视,两人都有着一种默契的看着悼妃“这等贴身之物,贵妃娘娘她……”
两人都明白东西的珍贵,毕竟位高的人,都是习惯的把贴身之物送给亲密或是很交好的人。又怎么会贸然就给了她们了?两人心里头有些忐忑,悼妃却是嘴上勾起一些弧度,却是显得凉薄的道“好了,既然给了,就拿着吧。看你们戴着都挺好的,你们不清楚,等过些日子,就知道贵妃那儿,是有多少打造的御赐了。想来,也不缺这两个。”
要说贵妃是对她们两个感觉到了投缘,那是不可能的。悼妃这么一说,两人更加觉得没什么,其其格却是有些心痒痒。想快些回去的好,如此还可以看一下,头上这一支玉搔头的珍贵。
主要是给的时候,看着在贵妃头上配着好看,却也没看个仔细,就到了自己的头上。一个个的盯着自己头上,也实在是怪异。但更多的,是壮心不已,若是等以后,自己随意赏些东西,也能让人战战兢兢,对此各种的反应,都让自己心里头一股火热。
想着,眼底的火热,也没有逃出悼妃的眼里。对此,悼妃越发的满意,而看着娜仁托娅没有其他过多思绪的样子,更是满意的点头道“总之,若是无事,去走动走动,或许贵妃喜欢了。皇上也会早些看到你的好,也不算辜负一堆人的心思了。”
这说的再明显不过了,娜仁托娅娇羞的点头,好似小家碧玉的小姑娘一样,眼角都不敢抬头看着悼妃道“明日我就和其其格一起去请安,贵妃娘娘有了身子只休养怪冷清的,过去也好做个伴,多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