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敬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不下十遍,还有喻小之在一旁信誓旦旦的保证,亓安夏才勉强表示他相信了。
其实,她一开始就不相信蔺敬衡和那白衣人是一伙的,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让陈安宇看看罢了,毕竟他把神农谷的重宝丢了,还折了保命法宝,受了伤。
她相信父亲之所以敢把归元鼎让陈安宇带出来,就说明父亲已经炼成了更厉害的法宝。而且,这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鼎丢了,她可以说服她留下来找鼎,那么她也可以再在外面多待些时日。她很想看看这两只狐妖究竟是撞了什么大运,能有如此奇遇。同时,她也好言安抚了一番陈安宇,才让他不再纠缠下去。
喻小之一直缠着亓安夏问炼药的事,硬把亓安夏的行礼搬到家里,让她住下。
亓安夏假意推脱了一番,然后一副极不好意思表情住了下来,其实正她的下怀。
陈安宇为了看住亓安夏也赖到喻府,理由就是凌萱把他打伤了,她们这边的人必须负责,要给他治伤,其实他那点伤也就一粒百草丹的事儿。
喻小之想想他必竟是亓安夏的师兄也不好把他往外推,就把他安排到喻皓轩的房间里。可怜还在书房思过的喻皓轩的卧房就这么让人占了。
亓安夏自然被也安排到了她自已的房间了。亓安夏本是要和凌萱她们一起住的,可是琳凡不是很乐意,加上喻小之盛情难却也不好坚持了。
晚饭过后,陈安宇好不容易把亓安夏从喻小之的房里拉过来,说是有事商量。
“师兄说吧,有什么事?”亓安夏没有气地说。
“归元鼎丢了!”陈安宇小心翼翼地说。
“啊,知道啊,你白天不是说了吗?”亓安夏若无其事地说。
“师妹,归元鼎丢了啊,归元鼎!”陈安宇道。
“嗯,丢了,你掌门做不成了。”亓安夏戏谑地道。
“师妹,你怎么这样啊,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陈安宇急了,这可不是能不能做掌门的事,而是还能不能做人的事。
“我的主意就是,找呗。啥时候找到啥时候回去。”亓安夏笑笑道。
“嗯,我也是这意思。可是,这鼎也丢得太奇怪了。那姓蔺的小子毫无修为,怎么能把鼎从我手里撞掉呢?还有,之前鼎一直有反应的,可是跟上那人就没了反应,照理说不应该啊,你不也在附近么?怎么可能没了反应?还有那人年纪也不大,怎么会空移?”陈安宇满肚子的疑问。
他不知道,他和归元鼎早就被人盯上了,而那人就是金面人的徒弟。
这正是他们要把亓安夏留在谷外的手段。
“关于你所说的我也不甚知晓,但是,谁说年纪不大就不会空移?师兄觉得我的虚腾比起空移来如何?”亓安夏骄傲地道。
“那当然不能比,可是这世上能像师妹你一样的人又有几个呢?”陈安宇酸溜溜地道,这个小师妹有太多的天赋让他羡幕了。
“就是嘛!呵呵,不过你前面说的问题就很蹊跷了。按理说,不是神农谷的人是不可能带走归元鼎的,就算是神农谷的人,除了几位长老和我爹之外,现在也就你了。不可能是我爹,也不可能是几位长老,难道你是监守自盗?”亓安夏认真地看着陈安宇脸说道。
“怎么可能?”陈安宇被她那么一看,真的就有点不自在了。
“呵呵,也对。这鼎迟早是你的,你干嘛要多此一举呢?开个玩笑了。”亓安夏笑道。
“师妹到现在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陈安宇嗔怪道。
“嘘——”突然,亓安夏做个禁声动作。她发现窗外有不速之客!
来人的修为应不在陈安于之下,气息沉稳内敛。
亓安夏示意陈安宇不要动,自已出门去看。不想只是虚惊一场,外面的来客站在门外说话了:“在下北灵山一甲真人门下弟子吴亦秋,请神农谷亓大小姐和陈少侠到前厅一叙。”
亓安夏松了一口气,暗暗自嘲道:“这里是太和城啊,哪来那么多的歹人妖怪的?自已也太草木皆兵了。”
“好的,我们随后就到。”亓安夏在屋里答道,她心中纳闷:“这北灵山的人怎么会到这喻府来?来就来了嘛,为何非要见我们?我们神农谷与北灵山虽同为修行名门,可交往甚少啊。”
亓安夏稍稍整理了下着装,便叫上陈安宇一起往前厅去。
她来到前厅时,发现凌萱、琳凡、蔺敬衡、喻小之都在。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想必就是此间的主人喻俊卿了。另外,在座的还一位身着皂袍的道人,仔细一看竟和喻俊卿长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须发油黑,竟好似喻俊卿的年轻版。在这道人身后还立着一位青袍少年,正是刚才叫他们的那个吴亦秋了,只不过这个少年像防贼似的满脸警惕地盯着凌萱姐妹二人。
喻俊卿见亓安夏和陈安出来了,忙起身揖道:“二位神农谷的贵客能光临寒是老朽莫大的荣幸!”显然,他是刚回家不久,才知道亓安夏她们来到府上。
亓安夏和陈安宇立即回礼道:“喻老生生客气了,我师兄妹二人冒昧来到贵府实在唐突了,若有叨扰还请见谅!”
“安夏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呢!”喻小之赶紧跳起来道。
那道人一脸风清云淡,只是朝二人颌首示意,算是见过了。
喻俊卿笑道对亓安夏道:“这位是一甲真人,也是老朽孪生胞弟,那位是他的徒弟吴亦秋。”
亓安夏和陈安宇大吃一惊:“眼着的这位道人真是一甲真人?那可是个传奇人物啊,二十年前凭着一口青虹剑荡平了从妖界逃到人间作乱的一只狼妖都灵和它手下的一班狼子狼孙们。那可是一班连朱破槐见到都感到头痛的叛乱者。”
“晚辈神农谷亓安夏、陈安宇见过一甲真人!”
亓安夏陈安宇恭恭敬敬向一甲真人行了个晚辈礼。
一甲真人稽首还礼道:“二位不必客气,此间是贫道俗世之家,过门便是客,不必拘礼了。快请入座。”
“前辈唤我师兄妹二人来不知有何教诲?”亓安夏道。
一甲真人正色道:“亓姑娘来太和城这几天可发生什么事?”
亓安夏心中一动,难道那晚救她的人就是这一甲道人?亓安夏回道:“不瞒前辈,晚辈昨晚险些遭到妖族毒手。”
亓安夏说完悄悄观察了一甲道人的脸色,她想知道救她的人究竟是不是这一甲道人。可是,她失望的发现一甲道人脸色如常,似乎并不知情。可他又何知她有事发生呢?
一甲道人道:“哦?真的有妖族到我太和城?”
亓安夏答道:“前辈此事千真万确!而且来的妖怪在妖界地位还不低,是那妖王朱破槐手下四大护法之一的福万年。”
一甲首人微微动色道:“真是福万年这只老蝙蝠亲自来了?他为何而来?亓姑娘可知道?”
亓安夏略略想了想道:“这个具体是要做什么晚辈真不知道,不瞒前辈他似乎是冲晚辈来的。”
众人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心里是各种的震惊!
蔺敬衡和喻小之倒是无所谓,他们对妖的事情知之甚少,只是听说太和城有妖族护法潜入有点骇人听闻。
而凌萱、琳凡、喻俊卿、吴亦秋听了心里除了惊讶外,更有一点点的恐慌,妖王下的四大护法的实力甚比天上的一些真神,要他们到人间来执行的任务那可能就是惊天大事,怎么会只为了抓亓安夏?
“这就怪了,福万年没说什么?”一甲真人继续问道。
“好像是说要抓晚辈去见一个什么很重要的人物。”亓安夏回道。
“嗯,此事蹊跷。”一甲真人眉头微皱道:“难道太和城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这和亓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亓安夏此时已经确定,这一甲道人并不是昨晚救她的那个金面人,否则他不可能问这些话的。但他是如何知道自已有事的呢?她忍不住脱口道:“前辈如何知道晚辈有事的?”
一甲道人笑道:“姑娘身上隐隐还留有妖气,这一点贫道也是看得出来的。”
亓安夏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她知道自已身上或多或少会沾一点妖气,可是她用神农谷的秘法去除殆尽,就算是有一丝丝残留那也是微乎其微的,除非是神仙,人间谁有如此本领一望便知呢?“前辈修为真是我等难以企及的,这都能明查秋毫。晚辈佩服得紧!”
“呵呵,贫道不过是侥幸曾与福万年打过交道,才对他的妖气敏感一些罢了。”一甲道人轻笑道,但话语间可以得知,他和福万年不只是打过交道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了。
“亓姑娘,那你自已可要小心些啊!”蔺敬衡提醒道。因为,亓安夏赠他两粒百草丹救了凌萱,无法表达谢意,好心提醒一下。
“本姑娘的事就不劳蔺公子操心了。”亓安夏嘴上不领情,心里却有一点小感动。
“就是就是,亓姐姐本领高强,敬衡哥哥你就不要操心了。”喻小之深以为然地道。她对亓安夏的崇拜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琳凡可不就那么认为了,撅撅小嘴道:“要不是你的药救了姐姐,衡哥哥才不会提醒你呢?”
凌萱轻叱道:“小凡不许无礼!”
琳凡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亓安夏略带深意地看了看一甲真人,又看了凌萱姐妹二人。
一甲真人自然明白亓安夏的意思——她一定是疑惑自已为什么会对这两狐妖视而不见,他可是与妖誓不两立的北灵山高人啊!他也懒得多解释什么,装糊涂道:“各位,时辰不早了,都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亓安夏与阵宇对此番不痛不痒的谈话甚是不满意,可是一甲真人如此说了,她们也不好再询问什么。
众人散去,只剩喻俊卿、一甲道人和吴亦秋还在前厅。
喻俊卿对一甲道人道:“到我书房去,我有事要与你说。”
“是,大哥。”一甲道人恭敬地道。他向屋外看了看,又对吴亦秋道:“亦秋你就在外面候着,如今太和城也不太平静,凡事要小心些!”
“是,师父!”吴亦秋当然知道一甲真人是让他把好风,因为他都能感觉到在这喻府周围有不同的灵力在波动。
一甲道人刚要起身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来,对吴亦秋道:“没有为师的吩咐千万不要去找那两只小狐狸的麻烦。知道了么?”
“是,弟子知道了。”
吴亦秋心里老大的不情愿——有妖不让他抓,心里憋得慌,可师父也难违啊!
喻俊卿二人转身进了书房。
“大哥,这件事你非要去做吗?”一甲道人道。
“必须做!”喻俊卿背对着一甲道人,话语竟有几分激愤。
“可是,你这样做将军九泉之下能安心么?”脸有忧色。
“将军待你我二人有再造之恩,我们兄弟若是知恩不报,岂不是猪狗不如?”喻俊卿不知为何竟言语间竟有些乱了分寸。
“可是,这样做将要付何等的代价啊?据我所知北狄将犯,难道我们要将太城的百万子民的性命也押上吗?”一甲真人道。
“北狄?他们不过一群野蛮之人,你我二人还有一班老兄弟的后人们一起拒之,还怕他们来犯不成?”喻俊卿有此恼火了。“你不要再说了,你赶紧回去,把你在北灵山的人都给我调到太和城来,其它兄弟的后人我来联系!顺边派人盯好北狄的动静!”
“是,大哥。我这就去办。”一甲真人摇摇头走出书房,招呼吴亦秋离去。
喻俊卿长叹一口气,悲切地自言道:“将军,俊卿一定会拿回属于您的东西,还要为那一百多战死的老兄弟把仇报了,不然,他日我有何颜面到地下见你和那班老兄弟!将军您屈啊,兄弟们死得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