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你快想想办法,玲的灵魂快完全消失了!”见海洋之心也没有了效果,李允急得团团转,连忙向维拉求救。
“已经太迟了……”维拉幽幽叹息一声。
“怎么可能,维拉你不是擅长创造生命么,应该有办法才对啊!”
“孩子,你要明白。创造生命和延续生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先不说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就算我在全盛时期,也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
每个灵魂都有其所能承载的生命力上限,而且生命力必须依存于肉体。这个孩子的情况你也清楚,完全是因为黑暗之魂的关系,她的灵魂才会存在如此长的时间。
现在是她自己没有了继续存活下去的信念,所以才会导致灵魂开始消散。这种消散是不可逆的过程,当事人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想法,其他人再怎么想办法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维拉的话将李允从焦虑中拉了出来,看到玲生无可恋的表情,他也意识到这是玲自己作出的选择。
“玲儿,你难道不要妈妈了么?”安吉丽娜的脸色变得煞白,亲眼看到女儿的灵魂消散,比从李允那里听到玲的死讯更加让她伤心。
“妈妈,对不起,李允他在救醒我的时候就已经跟我说过,我这副样子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我自己也能够感受到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之所以咬牙强撑到现在,只是希望能够在离开之前知道您和约翰过得好不好,现在我已经完成了心愿,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跟父亲亲口说是玲儿错怪他了,妈妈,请您……一定……代……”
玲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她仅剩的灵魂就化为漫天的碎片飞向了空中,继而消散于无形,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只遗留下了一个指尖大小的天蓝色珠子。
黑暗之魂在玲完全消失之后,也似乎摆脱了束缚,慢慢膨胀成了李允一开始看到时候的排球大小,静静的悬浮在半空,灰白色的雾气也再次涌现,向四周已经变得有些稀薄的迷雾灌注了进去。
“维拉,这个是什么?”将玲留下的珠子捡起,李允忍不住问道。
“这是那孩子的灵魂杂质。对于黑暗之魂来说,只有灵魂中最纯净的部分才是它所需要的,而其他的那些它不需要的,一部分会回归本质,消散于大自然中,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而另一部分,就会凝结成这样的小珠子,人类将其称为净魂丹。
净魂丹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大用,我记得好像只有炼金术士对它感兴趣。但对于死灵法师来说,净魂丹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你知道的,死灵法师专门钻研灵魂的奥秘,久而久之,自身的灵魂就会变得十分污浊。而灵魂一旦收到污染,轻则精神海动荡,导致精神力衰退,重则直接变成疯子。
而净魂丹的作用,就是将死灵法师灵魂中的‘污染物’吸附出来,以保持其灵魂的纯洁性。
在死灵法术当中,就有一种魔法,是专门用来从灵魂中提炼净魂丹的,因为手段太过残忍,这也是死灵法术慢慢成为禁忌魔法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这种魔法的成功率非常之低,一百次中能成功一次就已经算是撞大运了,而且凝结出来的净魂丹品质并不怎么好,连你手中这枚的万分之一的效果都达不到。
为了净化自己的灵魂,死灵法师不得不大量捕杀鲜活的生命,就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疯子。这样反而更让人们觉得死灵法术太过邪恶,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东西。
这也是黑暗之魂如此珍贵的原因之一,有了它,就相当于完全避免了死灵法术带来的负面效果,还能进一步了解灵魂的奥秘,因此历史上出现过的死灵法师,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得到黑暗之魂。”
“既然死灵法师被称作禁忌,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去修炼它呢,难道就不怕成为大陆公敌么?”维拉的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李允从来没有在学院听说过,不禁有了讨教之心。
“因为,死灵魔法对于资质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感受到黑暗元素就可以。这样一来,就给了许多无法成为法师的人希望,这伙人中,有些命运坎坷,或是身负血海深仇,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这才心甘情愿的学习死灵法术。
所以,虽然被定位为禁忌,但死灵魔法却一直都没有断过传承。只不过所有学习了死灵法术之人,都会极力隐瞒这个事实,加上整个大陆的人类同仇敌忾,死灵法师中极少能够出现出类拔萃的人物,更别说将死灵法术改良了。”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手上的这枚净魂丹,应该可以算作玲的遗物了吧,不如我把它交给安吉丽娜夫人,应该不会对她有害吧?”因为牵扯出了死灵法术,李允有心将这枚净魂丹交给安吉丽娜,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给她带去危险,便先向维拉请教。
“危害倒不至于,但是净魂丹并不能存放很长的时间,最多只能保存七天。除非有法师愿意耗费精神力定期向其中灌注,才能够长久保存。我倒是不反对你将它交出去,但是你得先跟她说清楚了才行,别让她空欢喜一场。”
从维拉那里得到保证之后,李允便来到了跪倒在地失声痛哭的安吉丽娜面前,安慰道:“安吉丽娜夫人,请您不要再伤心了,最起码,玲和嘉特先生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另外,这枚珠子是玲最后留下来的东西,您……”
还没等李允把话说完,安吉丽娜一听到是玲留下的东西,立刻从李允手中将净魂丹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拿在了手里。
暗叹一声,李允还是继续讲了下去:“这枚珠子叫做净魂丹,是玲灵魂的一部分所凝结而成,但是最多只能存在七天的时间。想要长久保存的话,需要有法师每隔三天向其中注入一次精神力,不需要多高级,只要是见习法师就可以,希望您心里有数。”
“呜呜……我的玲儿……李允,谢谢你,我会让老爷在佣兵工会发布任务,玲儿最后留下的东西,我一定不会让它消失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得到了玲所化的净魂丹,安吉丽娜的心情这才平缓了一些。
因为伤心过度,出去的时候,安吉丽娜必须在别人的搀扶之下才能正常行走,而李允和沙鲁两个大男人自是不太适合这份工作,所以就由安琪代劳。
不过安琪身材太过娇小,而安吉丽娜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直接导致四人的前进速度放慢了许多,好在海洋之心十分坚挺,散发的光芒虽然十分微弱,却一直坚持到了他们走出迷雾覆盖的范围。
“夫人,你没事吧?”看到前后判若两人的安吉丽娜,嘉特连忙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
他倒是没有往歪了想,以为李允在迷雾内对安吉丽娜做了什么,因为沙鲁也站在一旁,根本没有要对李允出手的意思,而对于沙鲁,嘉特可是十分信任的。
“老爷,我见到玲儿了,可是她,她已经去了……”看到嘉特,安吉丽娜仿佛找到了依靠,依偎在他怀里再次哭泣了起来。
听到玲已经不在了,嘉特身体一震,声音也颤抖起来:“夫人,你说玲儿她……玲儿真的在里面么……”
点了点头,安吉丽娜一边哭着,一边将自己见到玲的经过,以及最后玲所表达的歉意,全部都对嘉特讲述了出来。
“都怪我,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玲儿她也不会想到要离家出走,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糊涂啊,为什么非得去考验约翰,以我们家的财力,难道还养不起他们两个么?夫人,我对不住你啊!”说着,嘉特也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老爷,我知道你是好心,怕玲儿受委屈。我都已经跟玲儿说了,她已经知道了你的良苦用心,临走前还让我替她向你道歉,老爷,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安吉丽娜将净魂丹小心的拿了出来。
“这是……”嘉特面带疑惑。
“老爷,这是玲儿留给我们的。”安吉丽娜将李允所说的有关净魂丹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夫人,你放心,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不会让它消失的。”知晓了这枚小珠子的特殊意义之后,嘉特立刻下定了决心。
说完,嘉特又对李允鞠了一躬,道:“小兄弟,之前实在是对不住,今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请千万不要客气,您的恩德,嘉特没齿难忘!”
李允慌忙将他扶起,连称不敢,自己帮玲也只是顺手而为,当不起他如此大礼。
为了早些回去将玲的遗物好好保存起来,嘉特便提出离开,而李允还惦记着黑暗之魂的事情,便谢绝了他同行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