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落魄
清晨。初升的太阳刚好洒下第一缕光辉，铃声就响了。
我迷糊地打掉闹钟，翻过身，继续睡。
“起床了。。”烨在叫我。
我翻了个身，“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今天可是回家的日子，不能赖啊。”他伸手一捞，把我从床上扶起。
“嗯。。”说实话，真不想起。
想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就理智占了上风，迷糊地去洗漱。
“唔。。”嘴里嚼着火腿，眼睛却时不时地眯起来。。真想再睡会儿。
“快吃吧，待会来不及了。”
连忙把剩下的火腿吞下，“那我们快走吧，别迟了。”
两个小时后。
“哈！z市！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啊！”刚到出站口，我就恨不得来个大大的拥抱。
“好啦，我们快回去吧！”烨直接从身后搂住我，亲了亲我的脖颈。
“讨厌，这里这么多人。”我害羞地望望四周，忙推开了他。
上了楼后，我赶紧催促他进屋，“快点快点，被爸妈发现就不好了。”
“怎么，这么急着让我进去，不让我见见未来的丈母娘么？”他暧昧地冲我眨眨眼。
“我都说了不是时候。”这小子，欠揍！
好不容易他进了门，等了一会儿，我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咦？”在屋里逛了一圈，怎么没人？
突然想到什么，哎呀！我真傻，，这时候他们早上班去了，哪里有什么人！
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视节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到底是哪里呢？
扫视四周，对了！空调呢？目光扫到那个角落，空调不见了！，家里不会遭贼了吧？
我连忙打开爸妈房门，电脑呢？电脑也不见了？！果真遭贼了！
我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母亲正好拨过来，我连忙叽里呱啦说了大串。
“女儿啊，爸爸病了，你快来一医院，你爸在三楼左边第二个病房。”
我连忙挂断电话，朝市一医院奔去。
“妈，爸怎么了？”我推开门，正好看到妈坐在床边，一个月不见，竟然沧老了许多。
“雪雪，快过来。”病床上的父亲向我伸出手，我连忙过去紧紧地握住，生怕一松手。就。。
“爸，你到底怎么了。。”渐渐地，我泣不成声。
母亲哭丧着脸，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
原来爸爸是一个公司的部门经理，前几天下岗了，据说是泄露了公司机密，原来是被公司陷害的，爸爸一情急，就咳出血来，去医院才查出得了肺癌。前几天刚刚做完手术，费用不少，一下子家里的钱都被花光了，还当了些家具，为了凑钱给爸爸治病，妈妈甚至想把房子卖了，可是，只够解燃眉之急。
我慌了，怎么会这样，才一个月啊，连忙爬到父亲身上，说：“爸爸，我不读了，现在就去给你挣钱！”
“不行，雪雪，学业为重，不能荒废了啊！咳咳！”父亲一激动，又开始咯血，我慌了，立刻叫：“医生！医生！”
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下来，已经到晚上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手机铃声突然死命地响了起来，
“喂。”我有气无力地说。
“雪，你怎么啦，一天都不接电话，快开门。”电话里的声音那么急切，让我顿时欣慰不少。
拖着疲惫的步子，我打开了家门。
烨正站在门口，看到我，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怎么啦，你害我很担心诶。”
我哇地一声哭倒在他怀里，他一下下地拍着我的肩，泪水却不断涌出。
直到我哭累了，他才轻轻关上门，将我按到沙发上，“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么？”
“爸爸，生病了。。”我哽咽着说。
得知事情原委后，他皱了皱眉，，“那公司也太不近人情了，别难过了，你要坚强，现在好好睡一觉，明天才能早起去看伯父啊！”
“嗯。。”我躺在他怀里，瞌上双眼。
第二天，我睁开眼，发现躺在自己床上，烨却不见了。
简单地梳洗一下，我走到烨的家门前。刚想敲门，门便开了。
烨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瓶说：“让我好好地去拜见一下未来的岳父。”
“嗯。”我想现在父亲最需要别人的关怀，便跟烨一起来到了医院。
走到房门前，我顿了顿，推开门。
母亲正在给父亲喂粥。
真心酸。
“爸，”我强忍着泪水，努力露出一抹微笑，走近病床，把烨拉到父亲面前，说，“这是欧烨，我。。男朋友。”
烨展开一抹笑容，说，“伯父，我给你带了鸡汤。。”
父亲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轻声地说：“欧烨，我看你很眼熟啊，咳咳！可是欧式集团的公子？”声音虚弱得我几乎只听得到喘气声。
“是的，伯父。”烨愣了愣，如实地说。
突然，母亲脸色变得铁青，使劲推了烨一把，“你走，我们凌家不欢迎你。”
“妈，你干什么？人家好心好意。。”我急了，连忙劝阻。
“我们不需要他的施舍！”母亲一急，突然吼了出来，“你爸就是被欧式集团害的！”
这话一说，无疑给了我一巴掌，我不可置信地望向烨，烨也是一脸震惊，“伯母，这件事我父亲一定会还伯父一个公道，您先。。”
“你走开，我们不需要！也不稀罕！一辈子都不会稀罕！”看着母亲这么激动，我连忙坐下安抚，对烨说：“烨，要不你先回去.”
烨走了，也许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侮辱过吧！我叹了口气，心想待会回去安慰他。
“分了吧。”母亲突然握住我的手。
“什么？”像是遭到了重击般，我石化了，“妈，这件事不是他的错，你何必.”
“从你爸病倒的那一刻起，欧家就是我们凌家永远的仇人！”母亲突然强硬地说，“雪雪，不要抵抗，听妈妈话。”
怎么办？我该怎么开口？
回到家后，不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刚打开门，便被他一把抱住，他使劲地抱着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仿佛想把我揉进骨子里，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耳边突然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嗯。”我轻声地应着。真希望永远这么被他搂着，只可惜。。
“你妈是不是要你跟我分手？”他突然问。
我心里咯噔一声，要怎么开口？
“没有，她只是心情不太稳定，过一阵子就会好的。”我伸手回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松开手，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终于心酸地落下泪来。
第二天，我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起床，母亲电话里说房子有人要买，要我打扫一下，然后收拾一些必要的衣物出来，我默默地拖着地，心想，现在这个房子我都留不住了，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房子卖了，家具也抵了钱，我们一家三口的行李收拾起来竟然只有两个大皮箱。
浓浓的失落感再次将我包围。
母亲说，父亲的病要去h市治，于是，我们又连夜转到了h市二医院。
我的手机卡被折了，她要我忘掉那边的一切，专心打工挣钱。
手里攥着高中毕业证，来回奔波了好几个人才市场，我崩溃了，学历不够，又没技术，能干些什么？
我找了份洗碗的活。
几天下来，一身衣服被弄得满是油渍，娇嫩手也被磨破了泡，起了好几个茧，偏偏店主还吝啬，四处挑毛病，这800块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块巨石，压在我心里透不过气来。
三个月过去了，父亲的病并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恶化，用的药越来越多，我这薄弱的工资渐渐不堪重负。
我琢磨着想多打几份工，可是这洗碗一天8个小时，把空闲时间都占了，还能干什么？
目光转到不远处的蓝天酒吧，门口招女服务员，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五点，视线再往下挪，工资四千！还有提成！突然觉得这个工作不错，只是服务员，又不陪酒陪笑，于是便去应聘了。
当天晚上，我被要求上班。
换了套稍微干净点的衣服，我忐忑地走进蓝天酒吧，换上制服后，小心翼翼地端起了托盘。
我的职责是上酒，添酒和收拾剩酒杯，可是上班第一天我就闯了祸。那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什么经验都没有，再加上这里人多，晃来晃去的，一个不小心，一杯酒撒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好像喝醉了，生了很大的气，嘴里骂骂咧咧地，我想反驳，却被一巴掌甩在地上，酒杯碎了一地，手硬生生地被玻璃碴扎破了，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我们身上，那人似乎很享受自己造成的这种视觉效果，一脚踩在我手上，血流的更多了，我痛的大叫起来。
“叫啊，再叫大点！”那只脚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我却是再也不敢叫了。卑微地乞求他的原谅，这时候，尊严又算什么呢？
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连经理都过来赔罪了，最后那男人放了我一马，我才不至于失血而死。
什么？我会辞退？怎么可能！四千块的工资比洗碗工高多了，就是倔强，这么点折磨又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