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不出一个半个的败家子的话在贵族圈子里都混不下去!
“宝庆阁”的孙家乃是本城著名的土财主。孙铁桥从当初的一个古董贩子突然崛起,着实是一段难以揣测的传奇故事。出了孙建树这个败家子实属应该!
小倩端着一支彩盘,盘中装着两沓纸币,走到封子谦面前:“先生,这是还您的钱!”
钱不多,刚好两万。
孙建树在“宝庆阁”的地位虽然是老板,但说话力度显然不足。还不如一个邋遢的老头子,或是端着彩盘的服务员!
打脸是正常的,不打脸才不正常。老安吩咐小倩还钱,本身就是打了孙建树的脸,小倩拿出两万元消灾,又打了孙建树一巴掌。
孙建树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当我是木头?”
“若是想寻仇可以约他们去城南,那里肃静雅致,是杀人的好地方!”小倩扔下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转身而去。
她不像是宝庆阁的小服务员,倒像个老板娘。
“你敢去城南吗?”孙建树斜着眼盯着封子谦冷笑。
“你们两个给我观战,只许看不许动手,懂?”要打就在宝庆阁打!
曲风和吓得说不出话。
话音未落,五六个汉子已经把三个人围在中间。宝庆阁店门立即关闭。
孙建树站在门前叼着雪茄,恶狠狠地骂道:“给我往死里打!敢来宝庆阁撒野……”
邋遢老头面沉似水,唐装美女怒目而视,两人却不再说话。
曲风和打嘴仗不会吃亏,若是动起手来就浑身无力,只有观战的份!五把精铁尺,一把匕首刀,攻击力无限惊人,看来今天要有一场恶斗了。
打几个小混混不需要费太多周折,但封子谦不想那么快结束战斗。
周坤挥动匕首:“给老子打!”
也是话音未落,封子谦侧面的一个混子抡起铁尺砸向曲风和,阴风乍起,尺影迅疾。
砰!
曲风和的后背挨了一尺,直接被砸趴下,嗷的一声惨叫!
铁尺又抡起来砸向陆九霄。
老眼昏花,看不清脚下的路,更别说是空中的铁尺。
砰!
一道黑影凭空飞起来,铁尺的黑影划过一道弧线穿过宝庆阁的“回”字形仿古窗格,玻璃窗“哗啦”粉碎,里面展示的古董遭了秧!
封子谦没有躲避,也没有还手,铁尺在视线内横飞,脚下灵活地移动,目光盯着站在门口的孙建树。
孙建树一脸贱笑,浑身欠揍的范!
封子谦挥手抓过一支青花梅萍在空中划过一道蓝光,继而又戛然而止,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五个混子全蒙了:那可是老板最爱之物!
孙建树的笑有点僵硬,半口烟还没吐出来,封子谦已经拎着梅瓶到了近前。
一道蓝光,吓得陆九霄一闭眼:完了!二十万的古瓷啊,你小子傻啊?赔得起吗!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破碎声,却见孙建树倒飞出去,撞破红漆大门,“飞”出宝庆阁。
五个混子几乎同时“啊”的一声,吓得目瞪口呆!
封子谦瞪了一眼在外面雪堆里鬼叫一般的孙建树,心里的火气依然没有消散,看一眼手中的“武器”,漫不经心地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陆九霄的心差点没吐出来:惹大祸了!
五个混子如梦初醒,慌忙跑出去看老大怎么样,陆九霄和曲风和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瓷,不知如何是好。
“你……打够没?”老安幽幽地叹口气问道。
“没有!”
“好!”老安的一张死人脸舒展了一些:“到这有事?”
“买一样东西而已!”封子谦冷笑道。
“你可直言!”
“千年檀香木。”
老安眉头紧锁点点头:“据我所知宝庆阁没有那东西!”
封子谦向前走了几步,望一眼“宝庆阁”招牌,老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褶子脸不禁浮上阴冷之气。
“你想拆了宝庆阁?”
陆九霄和曲风和也战战兢兢地望一眼宝庆阁招牌,这小子是疯了不成?刚才打碎了一件二十万的青花梅瓶不说,现在又要拆人家招牌!
“小子,你……”
“九叔,您没发现宝庆阁只这一件好东西?”封子谦打断陆九霄的话笑道:“如果要买就这件了!”
“你很有眼光,我跟老板商量商量,不是不可以!”老安淡淡地说道。
曲风和盯着封子谦的背影,脑子不停地思索着。子谦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也没这么嚣张过。他一直是个低调的人。
所以,低调的人并非不想张扬,而是没有到张扬的时候!
屋内的气氛实在有些压抑。事情闹得太大了,陆九霄和曲风和根本无计可施,而封子谦如同平常一样,看不出任何紧张之感。
“呵呵!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谈谈价钱。”封子谦摸了一下鼻子笑道。
月工资一千元,你拿什么跟宝庆阁谈?!
“这里不是谈话之所……”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孙建树召集的几十名混子已经赶到了宝庆阁,拎着片刀铁尺横晃,似乎在征求孙建树的意见:是直接冲进去打人还是守株待兔。
兔子就在店里面!
老安阴冷地看一眼外面的人群,右手无意间挥动一下,沉声道:“我们到会客室谈!”
封子谦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行尸”老安这么爽快。谈话期间他一直在全神戒备,以免中了他的“定影术”!
“九叔,你和老曲在这等我!”
陆九霄一把拽住封子谦的肩膀,脸上一片阴云:“小子,你知不知道惹了多大祸?一个瓶子二十万,一个招牌得多少钱?”
外面还一头饿狼等着收拾封子谦呢!
封子谦没有说话,转身跟着老安进了会客厅。他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倒要看看老安到底是何许人也!
孙建树的情绪有些激动,指挥手下把宝庆阁围得水泄不通,然后便在五个贴身保镖保护下上了台阶。
“进去给我往死里打!”孙建树声嘶力竭。
助战的小混混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县城最大的老大、宝庆阁二东家竟然在自己的店里被打得体无完肤!
是恨鼠焚屋还是壮士断腕?都不像,好似赌红眼了赌徒!
正在此时,宝庆阁的朱漆大门突然凭空碎裂,发出“轰隆”之音,而五个混子直接飞了出去,撞得人仰马翻,孙建树吓得目瞪口呆!
屋里的曲风和早吓傻了,陆九霄惊惧地盯着破碎的门,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明明方才是敞开的门何以完全破碎?是什么力量把五个壮汉打飞?
“宝庆阁”不简单!封子谦更不简单……
贵宾室内古色古香,一股檀香的味道冲鼻而来。雅致的黄花梨靠椅分列两侧,中间是一个高脚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套纯白色的茶具,杯中冒着热气,空气里飘着茶香。
古朴的会客室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不过面前这个邋遢老者让封子谦感到异常疑惑!
“腐尸”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老安跟世俗的老者没有任何区别。
“我想你来宝庆阁不是买什么千年檀香木的吧?”老安端起热茶小心地喝了一口:“一个雄心勃勃的特种兵突然对古董感兴趣,绝非是简单的事。”
封子谦冷然地看着邋遢的老者:“你为什么缠着我?”
老安有些诧异,但脸色依然平静。
“因为……不可知的原因!”
是他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还是封子谦不知道的原因?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封子谦听不明白。
“宝庆阁”只是一间古董店,不管它的外表装修得多么豪华,也不管店里面有多少宝贝,都跳不出古董店的本质。
就如人,不管他有多神秘,也有其本质——他是人,而不是鬼或是神。
老安是人无疑。
“我的任务是送信,其他的我不管。”
“为什么第一次送钱?”
“老板想见你,商谈合作事宜!”
“为什么送图?”
“我没送过图!”
封子谦咽了口吐沫,老家伙的健忘症病得不轻!昨天半夜不是他送的图又是谁?
“你老板是孙铁桥?”
“是!”老安长出一口气,褶子脸舒展了一些:“你真要买千年檀香木?”
“我想知道去年赛宝大会上的那支盛唐银器玲珑盏是怎么回事!”封子谦直切主体,他对木头不感兴趣,只是个由头罢了。
老安思索着,脸上露出一抹惊惧之色。他知道封子谦所言的是那支杯子,他也想起了前世往生难以消除的恐怖经历!
“老板之所以要找你,是我的举荐;我之所以举荐你,是你的特种兵的身份,而不是其他,送钱不过是表达他的诚意而已。”
封子谦握紧了拳头,他想一拳把这个邋遢的家伙打散架了!
“今天不巧,老板不在家——否则现在跟你交谈的就不是我,而是他。”
“我想知道天玑玲珑盏是怎么拍出十万元的?”
老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神秘之色,笑道:“它值那个价,所以卖了那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