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赖说好要搬回陆晨珠那里住的,却拗不过陆晨秀的苦苦哀求停止行动。
陆晨秀央求燕姐、于示、任赖把陆晨珠尽十五年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以此补齐她遗失记忆的缺口。
燕姐能回忆起一些,不过都是片段化的。于示倒是回忆起很多有趣的事情,说起来都太过模糊了。唯独任赖清晰地讲述陆晨珠大学时发生的事情。
因此陆晨秀跟任赖交流得比较多。
这天一大早,陆晨秀就问任赖关于陆晨珠大学刻苦学习绘画的事情。陆晨秀也想从头开始学起。
“晨秀姐姐,你用得着这么拼命吗?”时间一长,任赖就不耐烦了。
“我的人生留下了十五年的缺憾,我想填补。”陆晨秀很委屈,谁能够理解一个刚从记忆边沿恢复的人迫切想成为普通人的心思?
“晨珠的设计手艺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你要成为她恐怕不容易。”任赖轻轻解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何必依葫芦画瓢复制别人的人生呢?那样不觉得别扭吗?”
陆晨秀低头沉思,她以前想成为陆家的帮手,可是她很多东西都不会,感觉力不从心。
任赖不忍心打击她,想了想转移话题,“晨秀姐姐,你已经学会了我的指甲技术,依托你陆家的名声,走高端路线,在M市打开销路是没问题的。”
“我始终要回到陆家的。”陆晨秀轻轻地说,“我知道爸妈最希望的是我能成为他们的得力帮手。”
“你家不是有齐霖霖吗?听说她深得你的妈妈的心。”任赖局外人总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那不一样。”陆晨秀摇头,她脑海中总是闪现齐霖霖对她说过的话,她知道齐霖霖不是真心为陆家好。
“在我看来都一样,一份财产分三部分,不就是你们姐妹的吗?”
“太太从来没打算把陆家产业分给霖霖小姐。”燕姐说话了,她很年轻就在陆家做事了,很多事情陆庆宇跟秦芳没有瞒着她。
燕姐的这句话犹如惊鸿之雷把刚开门要进来的齐霖霖炸的四分五裂。
“她们姐妹有的,本该是你的,你一定要去争取属于你的那份东西。”林可慧说过的话又在齐霖霖的脑海中闪现。她内心更加坚定要夺走陆家的一切。
“门怎么开了?”任赖眼尖地看到门开了一点缝隙,她刚要去看个究竟,齐霖霖推门进来了。
“霖霖!”
“姐!”
“霖霖小姐!”
三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在任赖耳边响起。
齐霖霖今天穿了职业套装,脸上精致的妆容显得格外精神。
“霖霖姐好,我是晨珠的朋友任赖,我们见过好多次面的,你有印象吗?”任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跟齐霖霖接触,只能打招呼。
“我想起来了,‘轻装时装秀’的时候我看到你跟于示在一起,你跟他?”齐霖霖搜寻出最近的记忆。
任赖扬天大喊,“啊!为什么要把我跟‘连词’联系在一起?”
于示常常来这里,经常打趣任赖,任赖很烦,常常不理他。
“任赖小姐,于是先生来这里,我看你是乐在其中。”燕姐有意调侃,她知道任赖开的起玩笑。
“也只有燕姐你才会这样想。”任赖摇头,“我妈替我算过了,我跟他八字不合,属于那种没缘没份的。”
“呦,八字不合不就是冤家吗?你们那就是定下来了。”燕姐再次打趣。
任赖趴在桌上叹气,“燕姐我瞎说的,你也信?”
燕姐怎么这么健谈?齐霖霖觉得事有蹊跷,探寻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燕姐暗喊不好,赶紧收好心情,“霖霖小姐过来是太太吩咐了什么吗?”
“妈叫我带你们回去。”齐霖霖点头。
“我不回去。”陆晨秀露出往常不懂事的模样,她很抗拒回家,她不想被人关在房间里摆弄一屋子的跟她年纪不相符的玩具。
“姐你乖,跟我回去,我给你拿糖吃。”齐霖霖过来牵住陆晨秀的手,她再次感觉陆晨秀变得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我又没傻,干嘛要拿我当小孩哄?”陆晨秀甩开她的手,直直往门口走去,“砰”地把门关上了。
“晨秀小姐,你上哪去?”燕姐赶紧跟上去。
“霖霖姐姐,我去看看。”任赖赶了出去。她不想跟齐霖霖待在一块,她总感觉跟齐霖霖在一起压力倍增。
齐霖霖坐下来盯着门外自言自语,“她看起很正常啊,难道她恢复正常了?”
“不对不对,她以前也这样闹过。”齐霖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不行,我得带她去医院复查。”齐霖霖放心不下,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秦芳的电话,“妈妈,下午我不回公司了,我带姐姐去医院检查,没事,顺路去检查,好,您放心。”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不远的草坪上,燕姐牵着陆晨秀的手,任赖叉着腰在后边跟着。
“晨秀小姐,你那么拼命的学习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学多一点东西帮助陆家吗?”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妈妈又不相信我,我怎么帮陆家?”陆晨秀心情极为低落,她感觉自己跟社会脱节很久了,帮助陆家完全是有心无力。
“什么不会有什么关系?我会啊。”任赖拍拍自己的胳膊,“我毕竟是学过企业管理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助理,帮你处理很多事情呢。”
任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她出于对陆晨珠二进医院的愧疚;二,她真想了解豪门是什么样的。
“真的吗?”陆晨秀抓住任赖的手眉开眼笑,“如果你能帮我,我一定能帮助家里的。”
任赖尴尬一笑,她不明白陆晨秀为什么那么坚定地想到自己的家族产业打拼。
“我们回去吧,霖霖小姐等很久了。”燕姐牵着陆晨秀的就往回走,任赖刚要跨步就看到齐霖霖收回了视线,暗想她为什么要监视大家呢?
陆晨秀要回家,任赖是不可能在住下去的,她不顾三人的挽留,坚决要搬走,好在她行李精简过了,一个箱子就搞定了。
“我送你!”齐霖霖提出帮忙。
“不用,我打的。”任赖拒绝了,她看着三人消失在视线里,望着高楼大厦顿时好失落。
她拼搏了那么多年,现在生意破败,人生面临抉择,这样的人生算得上失败的。
她还能想起三年前怀揣着在这里安居乐业的心思奋斗到深夜,那天没有等到夜车,一个人花了一个半小时走回住处的情景。
任赖的思绪被“喂喂!”的呼喊声带回来。于示开着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老赖终究是要被赶出来了。”
“什么话?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任赖很生气,带着行李箱就往前走。
“喂,开玩笑了,你还真当真了。”于示手忙脚乱地开车跟过去,“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你送,我认识路。”任赖走得更快了,边走边嘀咕,“干嘛要你送啊,我跟你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