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日德兰半岛北部的西海岸,眼前沙丘上有一座旧庭院,它就是博尔厄隆修道院。这天晚上,我们从大门走进那座古堡,顺着螺旋台阶穿过木梁屋顶下的长廊,听到怪怪的风声,弄不清楚它到底在哪里。人们说,当一个人心中害怕,或者想让别人害怕,他就会讲很多理由。这时,那些古老的教规像幽灵一样溜进教堂,我们可以听见用奇怪的风声那样的调子唱歌。我们的心里便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回想起过去的时代。
海滩上有一艘沉船,博尔厄隆修道院主教的手下人都来到海滩,无情地对待海滩中的幸存者,全都惨遭毒手,沉船上的货物归主教所有。博尔厄隆的主教奥拉夫·格洛布有势力,有土地,而且还想得到更多的财产;人人都得服从于他。在曲镇,他一位富有的亲属死了。死者拥有教会以外的全部土地。他的儿子在国外上学,好多年没有和他联系了。儿子不知道是否能回来管理他妈妈掌握的财富。
“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出人头地?”主教说。他派人送信找她来参加宗教裁决会议。她来了,她既不犯法,也没干过坏事,奥拉夫主教到底要干什么?
严冬快到了,主教的仆人带着教皇的信从罗马回来了。这封信谴责了那个胆敢冒犯主教的寡妇,并规定,任何人都不准帮助她。把她从教会中赶了出去!
“不服的人必须被打倒!”博尔厄隆的主教说。
人们都不敢靠近寡妇,只有一个老女仆还对她忠心耿耿,陪着她一道耕田种地。
“鬼东西!我会让你屈服的!”博尔厄隆的主教威胁说,“我用教皇来压你,让你受到惩罚。”无奈,寡妇套上她最后的两头公牛和女仆走过荒原,离开丹麦,来到了莱茵河中部国家。
在这里,寡妇主仆二人遇到了一位年轻贵族,他身后跟着十二个全副武装的随从。贵族停下脚步,问这两位老妇女从哪个国家来。寡妇讲述了自己的遭遇。这完全是上帝的安排,那位贵族正是她的儿子。母亲哭了。
又是一个落叶的季节,这时有消息传说,曲镇的延斯·格洛布和他的母亲回来了,他控告主教。
“他捞不到一点好处!”
主教说。第二年冬天,天气异常晴朗,延斯·格洛布坐在火炉前给他萨林的姐夫奥罗夫·哈斯先生写信,请他在圣诞节前夕到维兹堡教堂。主教到时将从博尔厄隆到曲镇主持弥撒。这是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冰雪覆盖了草原和沼泽,主教和教堂的神职人员以及仆人,骑马抄近路到了维兹堡教堂,但是奥罗夫·哈斯没有到,此时,他正在奥迪松德海岸边上站着,他决定让他的手下回家和妻子团圆,他要独自一人去冒生命危险。但是那些人愿以身作证,延斯·格洛布在维兹堡教堂没人帮助并不是他的错。那些忠诚的手下跟着他闯入了深水,十个人淹死了,奥罗夫·哈斯本人和两个年轻人游到了对岸。
半夜时分。奥罗夫·哈斯到了维兹堡教堂。大厅里,延斯·格洛布正在等他。
格洛布说:“圣诞快乐!我和主教庭外和解了!”
“和解了?”奥罗夫说,“那么,你们两个都无法活着走出教堂了。”奥罗夫·哈斯边说边拔出宝剑,延斯·格洛布连忙解释。“别那么激动,你先看看我是怎样解决争端的!我把主教和他的手下全杀掉了。他们再也不能开口说一句话了。”
圣诞节后的第三天晚上,丧钟在博尔厄隆修道院敲响。被杀死的主教和仆从陈列在华盖下面。那个一度威风的主教,现在身穿绣袍,无力的双手握着权杖,四周香烟缭绕,僧侣们正在为他念着弥撒。在他的额头上,伤口正在闪光。
新时代的阳光照进屋子,远处又传来海难的消息,时间并未改变什么。今天晚上,在博尔厄隆厅里的欢宴会要举行舞会,年轻人将跳起华尔兹和方步舞,将唱起歌颂丹麦和新时代的歌。祝福新时代!让它的光芒照亮人们的灵魂,照亮过去那些黑暗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