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天气要比北京暖和的多,可依旧很冷!陆少宇站在街边看着上海的夜景。这里不愧是繁华的都市,连夜景都那么美丽,跟记忆中的完全相同。这一刻,他有了一点点的想法,他要回家看看。
七年了,从自己大二开始,似乎就再没回到过那个叫做家的房子,那里面的人,似乎都有些陌生了!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颜色,空空的别墅里,母亲那单薄的身影是否依旧?
按响门铃,曾经自己的家,现在回来却要像是一个客人一样得到主人的允许才能进入。
“您好,请问您找谁?”门口的扩音器里传出的是陌生的声音,张姨呢?她怎么会不认得自己。
陆少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是陆少宇!”
五个字,表明了身份,这家的少爷回来了。那人眼眸一紧,陆少宇是是谁他自然清楚。从他担任这栋别墅的管家开始,夫人就提醒过他,如果一个叫做陆少宇的人回来了,不需要询问,直接开门,因为那是她的儿子!
现在,这个人出现了。他来这儿也有近两年的时间,从未见过这个所谓的少爷,而今居然真的出现了。曾经他一度认为这个少爷永远不会回来,因为他在陆家别墅里工作的这近两年的时间里,他从未接到过任何一通关于少爷陆少宇的电话,他猜到了可能这位少爷同家里面的人有些矛盾,可两年时间,一通电话都没有,究竟什么矛盾大到两年不联系家人!
大门缓缓打开,可以看得出,通向别墅的这一段路经过修葺,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熟悉的颜色也换的掉了,尽管还是以白色基调为主,给人的感觉还是变了许多。
陆少宇在向里面走着,他的心有些忐忑。他的执拗,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那个父亲,让他觉得这个家毫无感情!但现在想来,母亲是无辜的,这七年,她究竟该怎样的思念自己。过分,已经是不陆少宇自己给自己的评价了,他怀疑现在他是否还有资格踏入这里。
“少爷,您回来了!”来人果然不是张姨,而是一个遵遵老者,看来张姨是回老家了。
“我妈在家么?”陆少宇停住脚步,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在踏进这里了,因为他不配!
“夫人和董事长去参加集团的年会晚宴了,可能还要过一会儿在回来。”那老人说道。
“这样,那,我就不进去了!”陆少宇听罢转身变向外面走去。
“等等,少爷,那,我需不需告诉董事长跟夫人?”
“随便!”
走在外面的路上,陆少宇看得出这个家的周围环境没有太多的变化,除了各家翻修的院墙,似乎一切依旧!
此时已经是傍晚十分,夜幕降临,隐约间还能看清人影的时候,陆少宇在路边走着。漫长的夜开始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迎面驶来的车光让他刺眼,用手遮目,一错而过。
“等等,国华,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少宇!”车内的妇人说道。
“怎么可能!他七年都不跟家里面联系,你觉得他可能现在出现么?再说了,如果他来到这里,那就一定会回家,我们回去就知道了!”西装革履的陆父说道。
车没有停,径直开回陆家别墅的大院里。那老者再次迎接出来。
下了车的陆母急急地开口问道:“刘叔,是不是少宇回来了?”
期待的眼神,这个被称作刘叔的人心有不忍。同时也在为这个夫人伤心。终日盼着儿子回来,可今天真的回来了,母子却没有见到。“嗯!少宇少爷回来了,不过......”
陆母失神后退几步,摇摆的身体跌落,幸好陆父伸手扶住,陆母此时握住陆父的手,有些惊慌地说道:“是少宇,那个人一定是少宇!你快去找他,快去啊!”带着些哭腔,陆母实在是太想念儿子了,父子之间的矛盾,激化的结果就是她这个做母亲跟妻子的夹在中间,没有任何的办法。
“哼!他还知道回来,是在北京待不下去了么?既然他会回来,那么他就一定会回家的!走,进屋!”多年商场上养出的锐利眼神看向门外,他似乎看到了这场父与子的斗争中,是他笑到了最后。
“他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你们两个人之间如果有一个人肯低下头,会有今天的结果么!七年了,我七年没有见过他了,这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陆母撕心的怒喊着,憋在心里七年的委屈一朝爆发,扶在陆父的肩上,她无力地哭着。
陆父没有去反驳什么,只是扶着陆母向别墅走去,之前的管家也跟在身后,而司机则离开了。
陆少宇没有注意到刚刚经过的车里坐着父母,这里所有跟他有关的人,似乎都跟他有着理不清的关系跟事情。父亲的对立,玲秋的纠葛。
“王秘书,去查一查,少宇住在哪个酒店!”
夜里,陆父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电话,尽管父子之间的隔阂颇深,但毕竟那是儿子,他依旧很关心,他也想知道陆少宇为什么会回来。他心里也有些计划,自己的企业是一定要有人接管的,而陆少宇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接管陆氏集团是他为陆少宇设计的人生,可现在,唉!
“你不去学企业管理,跑去学什么可笑的文学!真是可笑的梦想!你知道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和未来即将拥有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同样是陆家别墅,陆父大喊着,他面前站着的是稚气未脱的陆少宇,这一年他刚刚考上大学,而且是他最热爱的文学系。
“我的梦想,不是你的企业,别拿你的梦想来规划我的人生!我是不会屈服的,我是一定会去读文学系,谁也阻止不了!”
这是一次注定没有结果的谈话,这也是九年来父子二人对话最多的一次。之后的两年,陆少宇也只是打电话给母亲,而近七年的时间,他连打给母亲的电话也断了,因为在他认为,母亲也站到了父亲的一边。
躺在这里,上海的第一个晚上,陆少宇是在梦中渡过。一会儿是父亲威严的否定声,一会儿又变成了玲秋的决绝分手声。这里,这里,到底在这里我还要受到怎样的折磨。玲秋的家在上海,我的家也在上海,可这里竟然是让我如此厌恶的地方。
满头冷汗的陆少宇惊坐起,喘着粗气,看看手机,已经是早上五点了,常玲乐快到了;玲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选择跟我分手,而今,你又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