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昏亮。夜昭祁云两人还在床上熟睡,便听得咚咚敲门声,"谁啊!"祁云一翻身大声嚷道,夜昭也闭眼听着。
"你们两个接着睡吧,我有些事情出去,下午晚些时候再回来"秦沛儿在门外说起来。
夜昭眉头一皱,坐起身来"什么事啊,我们一起去吧","没事,午饭后应该就回来啦,你们俩也别偷懒,下午回来我会考你们",夜昭没有回话,外面人又说了声"我走了啊"话罢便静了下去,不闻了声响。
夜昭靠了床上,些许空落,歪头过去,正见桌上那把匕首,伸手取了过来,仔细端详起来。匕首有手掌长短,刀身通体黑色,上面透出明亮的纹路,还配了暗红镶金边的刀鞘。夜昭握在手上,把势几个,笑了笑,收起来,又一仰身,歪了床头闭目起来。
秦沛儿出了酒楼,便开始一路挨家的进赌坊,她要找昨天那人,而要找那人,除了赌坊不会再有别的地方了。一大清早,路上一个人也不见,几乎也只有赌坊青楼地方开着门。转了好几条街,去了七八个赌坊,还是没见人,最后还是又转到了老地方:天下赌坊。
秦沛儿站在赌坊门前,抬头看了看“天下赌坊”深吸了口气,抬步进去。
这个清晨时候,赌坊里却还是热闹非凡,进了屋子,微转了两圈就找到了那人。看那不远,赌桌前一个瘸子,瞪着眼睛,鹤立鸡群地拿着拐杖敲着地面,嘴里还大喊大叫着"压大啊,压大,你个笨蛋!"。秦沛儿一声叹气,走了过去,站到了瘸子身后。那瘸子却是没注意到一般,一股的兴致在赌局上,嘴里仍然是不停的嚷嚷。"五五六大!",那便庄家一开蛊,瘸子又掂起拐杖乱敲起来"告诉你买大啊,笨蛋!",秦沛儿见人不搭理自己,上前一步,微撞了那瘸子一下"三叔..",那瘸子却仍是没注意一般,回身骂起来"谁啊!想撞死瘸子我啊",秦沛儿嘴上一抽,又喊了声"三叔…",那瘸子拂了拂衣服,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原来你还认得我啊",秦沛儿忙咧嘴一笑,拉了凳子过来,一副狗腿的样子"三叔坐",那瘸子也不让,听话直接坐下了,伸手一个酒壶拎出来,悬了那,秦沛儿见了忙接过,跑到一旁打满了回来。
刚一回来忙又绕到身后锤起肩膀"我爹找我了吗,三叔",那瘸子接过酒壶看了秦沛儿一眼,只见是半似的乞丐打扮"你个死丫头,还弄了这副样子。往左边锤一点!",秦沛儿听了,手上忙挪了挪,脸上一副嘻嘻样子"还不是三叔教的,三叔不是来叫我回去的吧",那瘸子哼了一声"再不叫你回去,你可跟人私奔了",秦沛儿尴尬一笑"怎么会。三叔,就不能再通融几天?",那瘸子拿了酒壶晃了晃道"你爹过几日就要离开嵩山回汾州了,两天前命了林跃来接你,你自己看着办"补了口酒又道"你爹命他“一定”请你回去"
秦沛儿一听林越,脸色都不好了,直了身子,愤愤道"他真是我亲爹吗",那瘸子听了倒也不语,取了酒壶又喝起来。
秦沛儿想了一会"不行,三叔,这件事你必须帮我,不然我就告诉我爹你教我嗜赌!",那瘸子一瞪眼,掂了拐杖就敲过来"你这死丫头,可是你求我的。你今天必须回去,我肯定帮不了",秦沛儿又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肯定回去。不过是让你帮我另一个忙",那瘸子一听"只要不是这个都行",秦沛儿看着那瘸子"我让你帮我照顾两个人!"
瘸子听这,回头白了秦沛儿一眼"是昨晚酒楼里的那两个小子?",秦沛儿点了点头。那瘸子却一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秦沛儿听人这样说,脸上竟也不红“别废话了”说着就又拉着瘸子出去"快走快走,我带你去先认识认识",一副推嚷,两人离开了赌坊。
秦沛儿走在前面,那瘸子则落在后面,两人就这样走着,约摸一注香的功夫,便到了春香酒楼,秦沛儿引着那瘸子来了二楼夜昭他们的房间,里面却是没人。那瘸子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人怎么还跑出去了,真是担误时间",秦沛儿则在窗前踱步,满脸焦急。一旁瘸子见了,又嚷嚷道"你别再我眼前晃了,晃得我头晕",秦沛儿听了,止了步,站在窗前往外看,不一会,便急步出去"他们回来啦"。
夜昭两人早上见沛儿出去,没多久两人便也起了,外出跑了几圈,便在城中逛了起来。两人回来,一进酒楼,就看见二楼楼梯口的秦沛儿,夜昭大声道"沛儿,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祁云也不甘落后"我也买了好吃的,中午吃啊"说着两人上了二楼,秦沛儿看着二人,心下一暖,却不敢说离别的事了。
低着头,进了屋,站在一旁。夜昭两人一进屋,便见桌前坐了一人,一皱眉头"你是昨晚在这喝酒那个人"夜昭惊讶道"怎么会在我们屋"。秦沛儿看着夜昭,尴尬道"其实,他是我三叔"停了会又道"是来催我回家的",夜昭一惊"回家?",祁云嚷着"师傅,你要回去了,谁教我啊",秦沛儿心下也是难受,她确实不想离开,但想到那林跃,却又必须回去。林跃是秦家主收的一个徒弟,秦家主是秦沛儿的父亲,林跃也算得是秦沛儿的大哥,那人天生习武的料,功夫了得,做事也果断,从不手下留情。秦沛儿想着若是他知道了夜昭祁云,定然会下手逼他们离开,倒不如现在自己回去,找了机会,也好再溜出来。"我回去一阵子,会再回来,这里就让我三叔先教你们,他很厉害",夜昭盯着秦沛儿,几分慌措"今天就走么?",秦沛儿抬头看过去"一会换身衣服就走",夜昭点了点头,拿了东西放到桌上"这是香酥饼,一会你就带路上吃吧",祁云也走了过来,撅着嘴"还有这个,荷叶酥",秦沛儿点了点头,进屋换衣服去了。
那瘸子打量了两人一番"沛儿路上都告诉我了,你是夜昭,你是祁云,没错吧",两人也看着眼前的瘸子,除了瘸以外,倒是没见什么亮点。
那瘸子微一笑,又道"以后你们也管我叫三叔就行了",两人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内屋里面出来一人,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头乌黑长发,身着红色长裙,美丽非凡,却又很是熟悉,那人一进屋开口道"三叔",再听这声音,却是不疑了,正是秦沛儿,祁云一脸的惊讶,夜昭则淡定许多,只定睛看着。
秦沛儿看了夜昭,又转盯着祁云道"怎的,不认识我啦",祁云张了大嘴,也没说出什么,索性闭上了嘴,呆看着。
秦沛儿看着夜昭"我走了"
夜昭拿了桌上的东西,走过去,递给了秦沛儿"我该去哪找你?",秦沛儿收了纸包,看着夜昭"汾州,秦家",夜昭先是一怔,随后点头道"我知道了",秦沛儿又走到祁云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谢谢你的荷叶酥了,小乞丐",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匆匆便走了。后面,那瘸子则恨恨的甩了一句"死丫头,都不知道跟我道个别!?"。
那瘸子骂完,回头看了看两人"我只在这汴州城待两日,这两日内,任何事都可以找我,两日后你们若想跟我便跟,不跟也行"说完拄起拐起身出去,到了门口又转身说道"我一般都在赌坊"说罢,转身也走了。